北尚先是在坐着发呆,然后反应过来的神经辨析出是在叫他,“啊?”的一声显得十分傻气。
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了上去。
河伯原本是想牵着北尚的手往前走,但一想到两人的关系这时并不是很亲近,并且还没到走完正式的程序,所以只得把手收回袖中。
“我带你去个地方。”
北尚并未注意到河伯的小动作,只点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出了结界,河伯还特意贴心的开了一个小结界给北尚,防湿透气贴身自由变换,是河底居住的必备小好物。
这个小细节北尚倒是注意到了,不过他很想说自己可以。但是现在好像会造成什么误会,所以他也只能选择闭嘴。
同时,为了不影响和其他生物的正常生活,河伯只开了仅仅能容纳两个人的小结界。迫于压力的北尚,不自觉的往河伯那边靠近。
河伯一下子紧张起来,颇为不习惯。他一偏,北尚立即就贴过去,因此两人居然越走越近。
路途并不是很遥远,借着浮力,两人前进的格外快。
稍微有些熟悉,却又有些不同。
北尚看着前面的小路,一种不安的错觉涌现。
过一桥,小路到了城郊,有一茅草屋带着小院。
这里是被埋在水下的“赐儿家”!!
北尚猛然看向河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河伯也并未回答,而是迈着步子往前走。
越走近,北尚越能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感觉,整个灵魂的冲动——那成片的红色就在眼前浓烈不散。
小屋还是那个小屋,只不过前院的“驱鱼草”全部盛开。不仅如此,连原先那片小池塘也是成片成片的红色。
“你不是一直好奇么?这个世界的‘城外人’去了何处。”河伯背对着北尚,看不清神情。
北尚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心想自己是什么时候问过这件事的,难不成是睡觉的时候梦话说出了口吗?
面对这满院的“驱鱼草”,再结合自己再副本里的经历,突然有了中不成熟的猜测。
“这些‘驱鱼草’……”
“没错,有人选择了留下,也有选择了离开。留下的人存活时间有限,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意外。所以,每当有一个‘城外人’消失后,这里便会多一株‘驱鱼草’。”
丛丛鲜红的“驱鱼草”随着水波摇曳,像极了在承认河伯的话。
“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会降下大雨,带走邺城所有的‘驱鱼草’?”北尚一想到活人在赚死人的钱,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这哪里是没有意识的植物啊,分明就是一块块鲜活的铭碑。
“是的,”河伯上前,轻轻敲开了院门,“城内人不明白这是代表什么,但是作为这片水域的守护者必须懂得。”
尊重。
院内小院闻声出来一个老头,拄着拐杖。北尚曾见过,是当初那个单手比他双手有劲的老人家。
“这是‘老阳’,专门管这里的。”
北尚:“尊好。”
“旁边这是‘北尚’,近来住我府上。”
老阳点点头,示意二人去小屋内坐着。
两人跟在身后,河伯向北尚解释道:“老阳在这里守护许久。由于一些限制,在河底并不能说话。”
北尚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不能说话也好,北尚想,如若独自长久面对一堆奇怪的花草,再自言自语的难免会出现一些问题。
难道,不能叙说,就不会出问题吗?
北尚这是第一次进入老阳的小屋,发现里面与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不像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倒像是一个野生的温室花园。
纯手工的那种。
老阳之前是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做工,整天无聊便开始研究这些花草。直到某日,他在户主家的小池旁捡到一粒种子,带回家去了。结果被自己女儿误食,老阳以为吃些泻肚的药把种子拉出来也就没事了。
哪知道种子像是在她女儿肚里扎了根,排不出。老阳当时并不在意,几日后,他女儿腹痛难忍,看了大夫也无用。
老阳女儿痛的走不动道,老阳只能花所有的积蓄去请大夫出诊。结果一回来,女儿没了,床铺上倒是有课种子发了芽。
老阳疯了般寻找自己的女儿,很久后才不得不接受事实。他信了鬼神,将种子养了起来,期待有一天他女儿能够自己完整的回来。
“那现在……”北尚微微侧身听着河伯小声给他普及。
“不用招待我们,我带他逛一会儿就走,改日再来看你。”河伯像是没有听到北尚的这句废话,朝着老阳道。
老阳点点头,拄着拐杖再一株株奇花异草中穿梭。
格外引人注意的就是群花中间有棵绿茵茵的植物,光秃秃的枝干上才长出两片叶子。
“几十年了才长出两片叶子,也只有在河底的时候才会长得快些。”北尚想问的是老阳的女儿,可河伯回答的却是那株草。
答案已经给的很明确了。
“老阳的女儿是不是叫‘赐儿’?”北尚直言问。
河伯一愣,却是皱着眉摇摇头:“老阳从未提过,这也是貊邑与我说的。”
北尚待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咋一看四周都是好看的花花草草宛若仙境似的,实际一想,周围可能是一群不认识的老少爷们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瘆得慌。
“行了,我们回去吧。”
河伯看北尚的状态不太对,便提议道。
北尚恨不得赶紧走,小破屋虽然破,但也胜在舒服。
拜别老阳后,二人又回到了河伯的小结界中。
“你家夜明珠挺值钱的啊!”北尚试探道。
河伯心一疼,故作大方道:“你若喜欢,拿去便是。”
“不了,”北尚拒绝,河伯刚一喜,却闻北尚继续说:“我也上不去,不方便兑换银子。”
“拿两个放怀里,心理安慰安慰也行。”
“……”
河伯突然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屋里亮堂的闪掉鱼眼的场景。
朝童刚醒,见着两位主子从外头回来,刚准备问好打招呼。便瞧到自家的正主子突然加快了脚步,跑到屋内,留下一脸懵的两个人。
朝童离得近,而小破屋也经常漏风。
在得到北尚的同意后,朝童悄咪咪的扒门缝。
只见河伯在袖子里翻出十几个夜明珠,数了数,然后从大贝壳的床底下翻出一个小箱子,估摸着是河伯的小金库,放进去上锁,一气呵成。
朝童向后与北尚对视一眼,眼里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大人该不会为了攒老婆本,去抢了哪位大人的家了吧!
北尚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他拍了拍朝童的肩膀,示意两人去小亭里聊。朝童一见北尚向前,赶紧把门掩住,生怕被北尚发现自家大人的秘密。
北尚本来看河伯就莫名其妙的,看到朝童就更加疑惑。
这对主仆在玩什么?
刚刚还跟人聊得好好的,结果也不知道哪句话不对劲惹了河伯,导致他抽风似的,一声不吭的跑回房间内自己锁上门。
河伯该不会生气了,躲在里面收拾我的东西然后赶我出去?
北尚不想一个人大半夜在亭子里吹凉风。
他让朝童去准备点吃食,自己去找河伯解释。
门敲了几声,屋内并没有回应,再敲也是一样。北尚耐着性子,最终还是决定来点强硬的。
“你再不应答,我就直接进来了。”说完就推门。
门没有锁,河伯早在床上呼呼大睡。
“……”
所以……
只是忙着赶回来睡觉???
北尚现在只想上去把某条没有心的废鱼摇醒,得亏自己还那么担心他,对傻子真的很浪费感情好嘛!
想了想,北尚还是将门掩上,独自坐到亭子里喝茶。
朝童将晚饭端了出来。
屋内的河伯一闻到味道便冲了出来,拿好自己的碗筷坐到桌边乖乖等饭。
自北尚来了后,三人便开始固定在一处吃饭,偶尔貊邑也会过来加餐。
河伯看着朝童陆陆续续端上的菜,不觉惊讶:“朝童,你今天吃错药了吗?弄这么多菜,貊邑那老不死的又不过来,吃不完不是浪费吗?”
“大人,是这样的,咱家虽然穷,但是吃食是必不可少的,貊邑大人曾交代过,绝对不会饿着您的。”所以没必要去惦记别人家的财产。
河伯疑惑的看着朝童:“什么跟什么呀!是我亏待了你么?还是你准备下毒谋害我们,之后你好跑路?嗯,你终于受不了我了是不是,还说什么一直会跟着我的,你骗我哇啊啊啊!”
“……”朝童,您又犯病了不是?
“……”北尚,你还是小孩子吗?
朝童无奈的眼神求助北尚,摆摆手就不再安慰河伯,自己坐下吃自己的。
收到消息的北尚也表示很无奈,轻轻拍了一下河伯的头,斥道:“好好吃饭,别多想。”
河伯被这一拍回了神,停止嚎叫,然后眼泪汪汪的看着北尚,担忧道:“朝童以前时常不会给我准备晚饭的,更不会准备的这么丰盛。哦对了,这个朝童肯定是假的,是来谋杀我的!”
“……”朝童很想说,那是因为到了晚饭时间,某条鱼就会自动被岸边的美食吸引过去,抓都抓不住。
说完,河伯一把夺过北尚的碗:“她一定是下毒了,你也别吃了!”
闻言,朝童赶紧扒了几口自己碗里的饭,表示没有。
北尚也被河伯闹得有点胃疼,再联想起下午,竟有些气上头。他一把夺回河伯手里自己的碗,道:“闹够了没有。”
朝童想解释什么,但一看到河伯立马听了话,不闹也不吭声,又默默端起碗吃。
气氛安静的让人很不舒服,朝童沉两人吃完后赶紧收拾,入了厨房,北尚也跟着去收拾。
为了避免今日的事北尚会误会,朝童将所有看到的都与北尚说明,也解释了之前为什么不给河伯准备晚饭的原因。
毕竟是自己人了,又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因为她而导致两个大人有所芥蒂,朝童不得愧疚得一辈子。
北尚听完却是一笑,摸着朝童的小脑袋:“你明日照常就行,凭他不会记得的。”
朝童用力的点点头,又拿些小零嘴给北尚,让他给河伯带过去。北尚一看,全都是河伯爱吃的。
刚走没几步,北尚突然想起一件事,扭头问朝童:
“他有多久没发病了?”
五一快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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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