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后的几天，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里。学生们虽然还不知道波特夫妇的死讯细节，但城堡里频繁的低语和教授们凝重的表情，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林默的日子更不好过。他不仅要应付麦格若有若无的试探，还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校务——审批教师的课程计划、回复魔法部的公文、安抚因局势紧张而焦虑的教授们……这些工作对他这个“社畜”来说虽然不算陌生，但用“邓布利多”的身份来做，总感觉束手束脚。
“校长，弗立维教授说想增加古代如尼文的课时，您看……”麦格拿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目光习惯性地先扫过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他的“皱纹状态”。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看文件，用头发和胡须挡住脸：“可以，让他把具体方案报上来。现在多学点防御相关的知识总是好的。”
“您不觉得课时太多会影响其他课程吗？”麦格追问，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试探，“以前您总是说，均衡发展很重要。”
林默差点咬到舌头。糟了，他忘了邓布利多的教育理念！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他硬着头皮圆谎，“现在的局势不一样了，孩子们需要更强的保护自己的能力。”
麦格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反驳，只是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那眼神让林默浑身发毛。
等麦格走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雪宝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刚在舌尖散开，就听到墙上的画像们开始窃窃私语。
“他今天又吃糖了，”一个戴着假发的老校长画像说，“阿不思以前可没这么爱吃甜食。”
“何止啊，”另一个女巫师画像接话，“我昨天看到他用魔杖点咖啡，居然把糖罐打翻了！以前他挥挥魔杖就能精准地加两勺糖。”
“还有走路的姿势，”最中间的邓布利多自画像慢悠悠地开口，“他好像不太习惯这具身体似的，总是磕磕绊绊。”
林默听得脸都黑了。这些画像简直是移动的监控！他恶狠狠地瞪了画像们一眼：“你们都很闲吗？不用看管自己的区域，在这里讨论校长的私事？”
画像们被他一吼，瞬间安静了，一个个都摆出严肃的表情，假装刚才什么都没说。只有邓布利多的自画像冲他挤了挤眼睛，像是觉得很有趣。
林默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总不能把这些画像都摘下来吧？
他烦躁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目光扫过窗边的栖枝，看到福克斯正蜷缩在那里，羽毛又秃了一小块。自从葬礼回来后，这只凤凰就越来越蔫，连进食都很少。
“你也觉得我很奇怪，是吗？”林默走过去，轻声问。福克斯抬起头，金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没有敌意，也没有亲近，只是一种纯粹的观察。
林默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天福克斯丢下的金色尾羽。尾羽在他掌心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像是在对凤凰倾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不想当什么校长，也不想对付伏地魔，我只想回去……可我连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都不知道。”
福克斯歪了歪头，突然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不疼，反而有点痒。林默愣了一下，看着凤凰清澈的眼睛，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也许，这只凤凰是唯一能看穿他灵魂的存在？它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邓布利多，却没有排斥到底。
“谢谢你，福克斯。”林默笑了笑，轻轻抚摸着凤凰的羽毛。这一次，福克斯没有躲开，只是安静地任由他触碰。
就在这时，掌心的尾羽突然光芒大盛，温暖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像是一股暖流注入四肢百骸。林默惊讶地看着尾羽，只见它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映亮了整个房间。
墙上的画像们都发出了惊叹声。
“那是凤凰的尾羽！它在回应他！”
“凤凰只认真正的主人……”
“难道他真的是阿不思？”
光芒持续了几秒就渐渐散去，尾羽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但林默能感觉到，自己和福克斯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凤凰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认同。
“这是……什么情况？”林默喃喃自语。难道这根尾羽有什么特殊作用？
他正疑惑着，福克斯突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在房间里盘旋一圈，然后落在他的肩膀上，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柔软的羽毛扫过皮肤，带着温暖的触感。
林默愣住了。这还是穿越以来，福克斯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看来它接受你了，孩子。”邓布利多的自画像笑眯眯地说，“凤凰的直觉不会错的。”
林默心里五味杂陈。被凤凰接受固然是好事，但这是否意味着，他要彻底接受“邓布利多”这个身份了？
他低头看着肩膀上安静的福克斯，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雪宝，突然觉得，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他不是完全孤立无援。
然而，他没注意到，在他抚摸凤凰羽毛时，左手无名指的皮肤下，隐隐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快得如同错觉。
而在霍格沃茨城堡之外，黑暗的角落里，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重重阴影，冷冷地注视着这座古老的城堡。属于黑魔王的怒火与疑惑，正在无声地积蓄，即将掀起新的风暴。
林默的“校长实习期”，显然还没到轻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