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周后,一个阴沉的下午,林默正在校长室整理邓布利多的旧文件,试图从中找到关于灵魂魔法或穿越的线索,窗外突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绿光。
不是普通的魔法光芒,而是一种阴冷、不祥的绿色,像毒蛇的眼睛,瞬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怎么回事?”林默猛地站起来,心脏狂跳。这个颜色,他太熟悉了——那是阿瓦达索命咒的颜色!
福克斯不安地在栖枝上躁动起来,发出尖锐的鸣叫。墙上的画像们也慌乱起来,一个个探头探脑地看向窗外。
“是黑魔法!在城堡上空!”
“有人入侵了?”
“快通知麦格教授!”
林默还没来得及反应,壁炉里的火焰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原本温暖的橘红色火焰瞬间变成了诡异的翠绿色,像燃烧的毒液,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一股强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从壁炉里弥漫开来,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巨兽即将苏醒。林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那根属于邓布利多的、山楂木和凤凰尾羽芯的魔杖。
“滋滋……”
绿焰中传来蛇一样的嘶嘶声,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火焰中缓缓升起,黑袍拖曳在地,遮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双在阴影中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空气仿佛凝固了。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伏地魔!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不思·邓布利多,”那个声音响起,冰冷、沙哑,像是无数毒蛇在嘶鸣,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我们好久不见。”
伏地魔!真的是他!林默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结了。他居然和这个传说中的黑魔王面对面了?!
“你……你怎么敢闯进霍格沃茨?”林默强作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抖。可握着魔杖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就是那个杀死了波特夫妇、让整个巫师界闻风丧胆的男人?光是站在他面前,就觉得灵魂都在被侵蚀。
伏地魔发出一阵刺耳的、像是金属摩擦般的笑声:“霍格沃茨?不过是座破城堡罢了。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猩红的眼睛扫过房间,最终落在林默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他们说你在葬礼上很‘悲伤’,我倒觉得……你看起来精神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年轻’了。”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了!他知道葬礼上的异常!
“你在胡说什么!”林默试图反驳,却因为紧张而有些语无伦次。
伏地魔一步步逼近,黑袍下的阴影笼罩了林默,那股压迫感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我在胡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告诉我,邓布利多,波特夫妇死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开心?毕竟,少了两个碍事的‘英雄’。”
“你闭嘴!”林默猛地愤怒起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对死去的夫妇,“你这个凶手!你没有资格提他们!”
“凶手?”伏地魔嗤笑一声,“我只是在清除障碍。倒是你,”他猩红的眼睛眯起,死死盯着林默的脸,“你真的是邓布利多吗?你的眼神……不像他。他的眼神里只有虚伪的怜悯和令人作呕的优越感,而你的眼神里……只有恐惧和……陌生。”
林默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他看穿了?他居然看穿了!
极度的恐惧和愤怒在他心里交织,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想找点东西缓解焦虑,手指触到的却是一板柠檬雪宝。
就在这时,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在他穿越前看的某本同人小说里,好像有过类似的场景:主角在极度紧张下,把零食塞给了反派……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疯了吧!这可是伏地魔!给他塞糖?怕不是下一秒就会被阿瓦达索命!
可看着伏地魔越来越近的脸,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恶意,林默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身体已经先于理智行动——
他猛地掏出一颗柠檬雪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伏地魔的脸扔了过去,同时脱口而出:“你冷静点!吃颗糖!”
空气瞬间安静了。
伏地魔愣住了,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颗在空中划过抛物线的柠檬糖,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林默也愣住了,他看着自己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的手,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居然真的给伏地魔塞糖了!这大概是整个巫师界最离谱的挑衅方式了!
柠檬雪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粘在了伏地魔的下巴上。银白色的糖纸在黑袍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时间仿佛静止了。
墙上的画像们集体失声,福克斯也忘了鸣叫,整个校长室只剩下壁炉里绿焰跳动的滋滋声。
伏地魔缓缓低下头,用两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僵硬地捏住了下巴上的柠檬雪宝。银白色的糖纸在黑袍的映衬下格外刺眼,像一块突兀的补丁。
空气里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林默甚至能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撞击着耳膜。他恨不得立刻施展一个幻影移形逃到天涯海角——他居然给伏地魔塞了颗柠檬糖?这大概是霍格沃茨建校以来最离谱的挑衅,没有之一。
“你……敢用这种东西玷污我?”伏地魔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不、不是的!我刚才……”林默慌忙摆手,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四肢,让他连后退都做不到。
就在伏地魔的怒火即将爆发,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时,窗边的福克斯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它像是被这紧张的气氛刺激到了,猛地从栖枝上扑飞起来,火红的翅膀带着一阵狂风扫过房间。
“嘶啦——”
福克斯慌乱中没控制好方向,尾羽狠狠扫过林默的手腕。林默吃痛,下意识地抬手去捂,却见手腕上被尾羽划开一道细小的伤口,鲜红的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更混乱的是,福克斯这一撞恰好撞到了伏地魔的手臂。伏地魔捏着柠檬雪宝的手一抖,那颗糖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林默流血的手腕上,糖纸被鲜血浸湿,紧紧粘在了伤口上。
“该死的凤凰!”伏地魔怒吼一声,抬起魔杖就要攻击福克斯。
“住手!”林默几乎是本能地喊了出来,同时伸手去护福克斯。他的手指刚触碰到粘在伤口上的柠檬雪宝,异变陡生——
那颗被鲜血浸湿的糖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像是有生命般融化成一团粘稠的液体,顺着伤口钻进了林默的皮肤里。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感从手腕蔓延开来,沿着血管直冲心脏,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体内炸开。
“呃啊——”林默痛得弯下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沸腾。
伏地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暂时停下了攻击。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的手腕,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在这时,林默左手的无名指突然亮起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光芒中隐约有复杂的纹路在流转,像是活过来的藤蔓。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枚戒指的形状——那是一枚通体血红、镌刻着蛇与凤凰缠绕图案的戒指,死死地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与皮肤融为一体,根本无法摘下。
“这、这是什么?!”林默惊恐地看着手上的戒指,感觉一股陌生的魔力正通过戒指涌入体内,与他的血液和灵魂产生某种诡异的链接。
伏地魔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见他苍白的无名指上,竟也凭空出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血色戒指!戒指上的蛇形纹路似乎活了过来,正对着他吐着信子。
“不……不可能!”伏地魔失声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血盟?!怎么会有血盟?!”
血盟?林默脑子里“嗡”的一声。他在邓布利多的记忆碎片里见过这个词——那是一种极其古老、极其强大的灵魂契约,一旦缔结,双方将共享部分感知,且无法对彼此施加致命伤害,否则会遭到契约的反噬。
可他怎么会和伏地魔缔结血盟?就因为一颗被凤凰尾羽和鲜血污染的柠檬雪宝?这也太离谱了!
“为什么?!”伏地魔猛地转向林默,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暴怒和不解,他死死盯着林默手上的戒指,像是要将它从林默的手指上剜下来,“邓布利多!这是不是你的阴谋?你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束缚我?!”
“我没有!”林默急忙否认,心里却比伏地魔更崩溃,“这是意外!真的是意外!”
谁会闲得没事和伏地魔结血盟啊?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伏地魔显然不信,他试图用魔法移除戒指,可无论他念出多么强大的咒语,戒指都纹丝不动,反而在咒语的刺激下散发出更刺眼的红光,让他的手指传来一阵剧痛。
“啊——”伏地魔痛得闷哼一声,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魔力正通过戒指与林默产生某种联系,这种感觉让他无比恶心和恐惧。
林默也不好受。他能通过戒指感受到伏地魔那汹涌的怒火和杀意,像是有无数毒蛇在啃噬他的灵魂,同时还有一股微弱的、属于伏地魔的阴冷魔力顺着戒指传来,让他浑身发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默痛苦地捂住头,感觉自己快要被两种截然不同的魔力撕裂了。
壁炉里的绿焰开始剧烈地晃动,显然伏地魔的情绪波动影响了飞路网的稳定。伏地魔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又看了一眼林默,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忌惮。
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血盟已成事实,他无法伤害林默,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他更加被动。
“邓布利多,”伏地魔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你给我记住。这个血盟困不住我多久,我一定会找到解除它的方法。到那时,我会让你和这该死的戒指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完,他最后怨毒地瞪了林默一眼,转身走进绿焰之中。黑袍的一角消失在跳动的火焰里,壁炉里的绿焰瞬间恢复成正常的橘红色,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随之散去。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林默粗重的喘息声和福克斯不安的鸣叫。
林默瘫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血色戒指。戒指上的纹路还在隐隐发光,传递着伏地魔残留的阴冷气息。
他和伏地魔……缔结了血盟?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这意味着,他和那个史上最危险的黑魔王,从此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他无法伤害伏地魔,伏地魔也无法杀死他。更可怕的是,他们还能共享部分感知。
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更大的不幸?
林默抬手抚摸着那枚诡异的戒指,感觉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邓布利多”生涯,不仅要面对麦格的怀疑和守护霍格沃茨的责任,还要加上一个更加棘手的麻烦——和伏地魔的这道血色羁绊。
而远处的走廊里,麦格教授正因为感受到城堡内异常的魔力波动,快步朝着校长室赶来。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的,是比葬礼上的“返童”现象更令人震惊的景象。
林默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的巫师生活,好像朝着越来越离谱的方向狂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