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零叁送了她一个丑丑的洋娃娃，美剧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那一款。
和洋娃娃对视，何念空沉默良久才磕磕绊绊的开口，“这个…这个娃娃，好啊，看这水灵灵的大眼睛，这红润的樱桃小嘴，小小的白白嫩嫩的脸蛋，这小裙子真精致啊……”
秋零叁刚撕开一根可乐味的棒棒糖，眼睛却盯着何念空被何念空的反应逗笑，手抖，糖掉了，她弯腰捡起来用糖纸重新包好打算看见垃圾桶的时候再丢掉，“这可是陪我一起准备高考的娃娃，快知足吧。我那还有一个，那是初三下学期的时候买的。”
何念空把娃娃抱于身前怀里，轻轻踢着秋零叁的鞋尖，“就是一对呗。”
“你要想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昂。按您喜欢，都行都行。”
秋零叁躲开那只欠踩的脚，何念空没皮没脸的追上来。
“为什么买两个？”何念空把娃娃放在旁边，秋零叁看着对面的一人一布偶，险些又被这滑稽的画面逗笑，“高三开学的时候忘带了，不想回去拿了就重新买了一个。”
今天有何念空心心念念的南瓜汤，秋零叁把自己的那份也挪过去，甜滋滋的却又不腻，她也挺喜欢但何念空念叨了好几天了。
何念空却只夹了一块南瓜，把那碗缺了一块南瓜的南瓜汤又推了回去，“给我干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秋零叁点点头，“是挺喜欢的。不过你怎么知道？”
“…猜的。刚才你舀南瓜的动作可比我熟练多了。这南瓜可都藏锅底了，一般人都捞不上来。”何念空差点又咬到舌头了，低头囫囵吞下那块南瓜，垂着眼皮没敢正视秋零叁。
“学霸的观察挺细致入微的，还擅长抓重点数理化做的不错吧？”
“一般般。标准答案而已。”何念空挑眉，就是显摆。
这都能扯到数理化，听的人似乎还信了，这热恋里的人啊……
秋溪和段鸽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明显的嫌弃，异口同声道，“装聋作哑，骗人骗己，好他妈恶心！”
何念空秋零叁同时被呛住，咳得面红耳赤，秋溪和段鸽上前给两人拍背，又想开口被先缓过来的何念空堵住，对着秋溪说，“葡萄架下的那只狐狸就是你俩养的吧？。”
又指指不远处的单自明，“你家小明朝你招手了，还不快去？”
秋溪见段鸽变成了招之即去的小狗狗，一顿无语，把端着的餐盘放到秋零叁的左边，坐下拿着筷子拨弄米饭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幽幽的说，“你们的关系亲密了不少嘛，我不在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单自明瘦了，段鸽也瘦了，秋零叁看看秋溪，“他们一个是因为生病另一个是因为爱情。你呢？舞蹈老师又要你们控制体重了？”
秋溪叹气，把饭菜推到中央，示意大家快看这盘饭菜，“吃了三年，再好吃也该腻了。我闭着眼睛都能把食堂每个窗口的菜单背出来。”
“那你背一个看看。”段鸽刚过来就听到后面这一句。
“一楼，最左边那家有单人手抓饭，菠萝饭，小炒鸡，小炒肉，酸菜腊肉……二楼清蒸，蒸蛋，蒸南瓜，蒸鸡，蒸排骨，梅菜扣肉，莴笋木耳肉片……我们面前这家抄手，香辣麻辣清汤鸡汤番茄，奥利奥脆皮汤圆花生馅芝麻馅，还有一个冰汤圆。”
秋溪又一指角落的烧烤店，“五花肥牛鸡腿鸡翅，茄子小瓜韭菜金针菇香菇，烤鱼是挺香但也耐不住吃三年啊。”
段鸽被唬的一愣，这还真都记住了？
秋零叁打断秋溪的忽悠，“这里面掺了不少水吧？”
“咳…”秋溪一顿，挪回自己的饭碗埋头扒饭，“别瞧不起人这还真有人信了呢。”
段鸽：“……”是的呢。
差点被忽悠过去，白眼都跑到了段鸽这边，她这个“情敌”还真是十八般武艺，单自明把花生挑到段鸽碗里，“没事，你又没输给她，不丢人。”
段鸽被安慰到，心里顺气了，拿起筷子美滋滋的吃掉那些花生，她男朋友一直不喜欢花生瓜子这些东西，不是不喜欢那个味是嫌塞牙。
何念空秋零叁不爱凑三人的热闹，吃完饭就想和他们分开走了，结果没走几步被秋溪追上来，拉着两人又回到了队伍里。
“身为祖国的花骨朵儿，我们应该珍惜时间，把所有零碎的时间紧凑在一起，然后……愉悦自己！多好的周六啊怎么能浪费呢？”
秋零叁戴上口罩示意身旁的何念空也戴上，最后两人对视一眼，秋零叁比了个动作何念空会意，两人同时架住秋溪，秋溪被迫悬空却还坚持把话说完，“我们准备准备晚上去烧烤吧。我他爹……你俩能不能不要这么默契！放我下来！”
被挠痒痒的秋溪不痛不痒，她可没有痒痒肉，就是被这么架着是真难受，而且……
“我他妈穿着短裙好不好！”
秋零叁捂的严严实实，秋溪却臭美的在卫衣下穿了条短裙，连条光腿神器都不穿，女生的美丽是冻人的。段鸽立马把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的罩住秋溪以免走光，不过她这么做是想加入游戏而已，多好玩。
单自明见另两个人都戴了口罩，也从书包里拿出两个白色口罩出来，亲手给段鸽戴上然后自己也戴上了。
秋溪想试图挣脱，又见自己的动作反而引起了更多人的围观，退而求其次想抬手捂脸，结果手臂被人抓的牢牢的，看见单自明的动作又想咆哮，“好啊单自明你……亏我拿你当男神喜欢了那么久，还有何念空……你们真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单自明于是拿出了一个口罩走上去挂在秋溪两耳边，秋溪感动的改了口，“谢谢男神男神你真好。”
单自明双手揣进兜里，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传出来，很真诚的说，“以后我们大家走在一起你的脸要是被认出来了我们也就被认出来了，挺丢人的。”
秋溪感动的湿了眼眶。
何念空秋零叁架着秋溪的双臂，段鸽左肩架着她的双脚，秋溪就被三个高个女生这样一路架回了宿舍。
一行人成了最别致的展览，一路被人目送，有人以为这行人是在拍视频，还试图寻找镜头在哪。秋溪又再次湿了眼眶，这群朋友真是她遇到的兴趣爱好最独特的人了，她的眼光也真是挺不一样的。
玩过瘾了，三人把秋溪放在宿舍楼下，潇洒的摆手，“各自准备东西，三十分钟后在这里汇合。”
单自明只是背着书包平常的站着，奈何骨子里的艺术气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无言的和被抛下的秋溪对视眼睛眯出几道漂亮线条，秋溪被风灌了几口暗道美色误人，气却是也消了，“男神您等着，我们马上下来。”
单自明看着相继消失的四个人，觉得日子出现了新的盼头，这是他长这么大最青春美好的回忆之一了，在这之前，他的生活不说索然无味，却又的确缺失了很多东西，比如朋友。
“怎么不穿你的小裙裙了？”段鸽拿男朋友的肩膀垫着下巴，站在他身后冲秋溪挑衅。
下楼的时候秋溪已经换了衣服，“废话！就你们刚才那么一闹，是个人都他爹害怕再次出门了好不好？”
她们照常走在后面，何念空问秋零叁刚才怎么突然想玩那么一出，秋零叁看着和段鸽吵闹的秋溪，“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何念空把视线挪进秋零叁的视线范围，看见秋溪隔着段鸽摸了一把单自明的发尾，下一瞬就被段鸽夹在胳肢窝下蹂躏，她一直觉得秋溪的精力过于旺盛了。
“她怎么了吗？”
秋零叁笑笑，不太愿意聊秋溪的**，但又想听听别人看到的秋溪，“你觉得秋溪是个怎么样的人？”
“爱笑。好像没脾气。”何念空时常觉得秋零叁和秋溪有些相似，爱笑，好似没脾气。
秋零叁收回目光，转而观察身边的人，“挺准啊。那何女神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何念空也直视回去，“不爱笑。挺能装的。”
秋零叁被这直白的话弄得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角，被何念空拿开了。
“笑起来不假，如果不够细心没有长时间相处的话。只是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没避着我，后来很多次也是，所以我每次看你笑都觉得你并不开心。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完全放肆，不想笑就不笑了，没关系的。”
何念空说完发现自己透露了不得了的信息，仔细看秋零叁的表情对方好像没发现？
明明在讨论秋溪，结果最后转到了秋零叁身上，最后她也没回答何念空的第二个问题。后面半段路，秋零叁也没遂她的意，因为何念空而变化的所有心情都不是假的。
他们买了睡袋帐篷，提着食材工具，寻了一个营地，周围露营的人不少，他们就着热闹，搭帐篷，生火。
秋零叁今天没有晕车休息的换成了单自明，其他四个女生忙前忙后的张罗吃食，一心想早点犒劳自己的胃。
何念空秋零叁一人刷着酱油一人负责翻着面，手肘挨着手肘手背偶尔蹭过，烤个东西都能烤出一股酸味。段鸽负责烧水，单自明蹲在旁边……挡风？秋溪来回看看发现柴火不够，远远的躲着去了，回来的时候的确抱了不少干树枝回来。
西边的太阳就着他们，四周都落满了余晖，被朦胧的光晕化为一场梦。
填饱了肚子天色已渐暗，五人围在火堆前，段鸽拿出车里的音箱话筒准备高歌一曲，秋溪站出来伴舞。几人玩了一轮，旁边有队伍提议和她们搭伙，火堆前围满了人，聚集过来的人里比他们年长的有，最小的看着正值高中，气氛被炒得火热。
刚才还精力旺盛的秋溪这会儿像个电量耗尽了的娃娃，坐在角落里安静到恨不得融入黑暗中。怕引起注意又害怕被人群忽略，状态反反复复，是个病人。
秋零叁注意到，挪到她身边，问她国庆回家是不是又在家里躺着度过。
身上都是烧烤熏透了的味道，秋溪嘴里嚼着口香糖，想卷走口腔里的肉味，“中途回了一趟我爸那边，好久没和我奶奶吃过饭了。”
“你的药……”秋零叁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时刻想过问秋溪好点了没，她挺讨厌自己这样的。
秋溪吹出个泡泡，没等它自个涨破就吸溜回了嘴里，“按时吃着的。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你真会吹牛。”秋零叁终于忍不住。
秋溪静默下来，又不允许自己沉默太久，“真的。03你别担心了，你其实知道这些都没用，除非我自己乐意。”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听医生的就是对的。”秋零叁呛回去，她没尝过秋溪生活里的酸苦，觉得自己不应该劝秋溪又忍不住想做些什么，这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那这一年来，你觉得我有好转吗？”秋溪。
“那你听医生的的话了吗？”秋零叁。
“也是。”秋溪望着被风吹到空中的火星，以为它能飞得更远，可没几步就变成了灰被寒风吹散了。
“人活着不能太苛刻，前进才是最重要的。秋溪，你想清楚了。”
这样的开解的确是秋零叁会说的，我只能劝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拐弯抹角，不柔软也不尖锐，刚刚好。这是提醒秋溪不要一味的怨不要把自己困在那些细节里，秋溪明白也心领但没言语。秋零叁烦闷也静默下来，看见火光下人群的倒影，像匍匐在地上的野兽。
有些情绪，劝不散的，就像有些事情的发生，再用力也一定拦不住。
今晚原本打算睡帐篷，可惜玩到中途大地刮起了风，还附赠闪电雷鸣，山雨欲来之势，他们迅速收了帐篷和工具回到车里，段鸽驱车往附近找了一家旅馆。
秋溪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嘴里念念有词，“天不遂人意，气象局都没料到今晚会突然下大暴雨。我还想以地为席天为被呢，这下好，又得被关到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段鸽接过话茬，秋零叁看见窗外雨势逐渐变大。
三间房，两人一间一人一间，秋溪扒着门朝他们摆手，“好梦啊兄弟们，这地方隔音恐怕不好，注意些影响啊你们代表的可是我们学校呢。”
秋零叁直到躺进被子里，心里还是不得顺气。明明她动都没动一下，还是被何念空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秋零叁睁着干涩的眼睛，听见身旁的人问她，“怎么了睡不着吗？”
秋零叁不想把情绪过给何念空，试图想点别的事情，“吃多了有点撑着。你怎么也没睡？”
前台说只剩双人房了，同一床被子里黑暗中，何念空的声音很温柔，“撑到了？那起来我们出去走一走。”
说完就要起身，秋零叁伸手及时把她按了回去，想了个合理的解释，“被窝里暖和我才一直没动。你陪我说说话吧？行不行？”
反正也互通过心意，何念空不再束手束脚，摸索着找到秋零叁的肚子，手按在上面慢慢的按摩起来，秋零叁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还是卷缩起来，“痒。”
何念空卷了卷指尖，又细细捻起来，“那你自己来。”
“好。”
“最近在忙什么？白天都找不到你。”最近她们很少在一起吃午饭了，秋零叁总说忙，跟国庆刚收假那几天一样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又改了一些细节之处，秋零叁每天照常和她一块去图书馆也没把自己折腾得生了病。
“单自明和我在合作一幅画……”他们风格不一样进展有些困难，只好把画面分为两部分，画自己的部分的同时还要融入一些对方的风格，以求画面得到协调，两个人画画停停到现在也只合作了三分之一。
“下次能带我吗？”
“可以。段鸽就经常待在画室里。”
“那你不早点带我过去。”
“你每天不是还要忙着拍摄吗？有时间啊？”
“那不忙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好哦。”
被这么一打岔，秋零叁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何念空轻轻的把人揽过来，掖紧被子抱着心上人后也闭上了眼睛。
“晚安，做个好梦吧。”
……
秋溪：今晚不要玩太嗨啊，我一人一铺盖就睡隔壁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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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丑丑的吉祥物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