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何念空吗？”秋溪突然收到僵尸好友发来的消息。
“听过，没见过。”手里的书翻了一页，秋零叁却有些看不进去了。
“她和我说她有个朋友喜欢你，想打听你的消息。”秋溪把手机丢桌上头枕着胳膊趴着，眼睛看着窗外昏昏欲睡，“你怎么看？”
“你们怎么认识的？”
“上次你住院我在地铁上碰到她了，她帮朋友向我打听你的消息问你在忙什么几天没见你了？那次之后就没联系过现在又找上来估计是她朋友还喜欢你吧。”
手里的书一直没翻页，秋溪已经睡着了，秋零叁理不清自己的心态，听到何念空她会觉得欣喜和难过。
何念空对秋零叁来说是什么？
初三的时候秋零叁突然找不到努力的意义了，她总是在奔着能让爸爸妈妈高兴的方向跑，跑了八年她彻底明白这个方向并没有让爸妈因为她而感到骄傲高兴，所以秋零叁突然就不想跑了，直到遇到何念空她浑浑噩噩的日子重新有了些盼头，她想超过浑身发光的何念空。
高三的时候确定了秋家容不下她，秋零叁又找不到路了，她知道自己从哪来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多了很多让人眼花的岔路口。何念空什么都没做可秋零叁看见何念空拿着相机拍照的样子，第一次觉得她或许也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再只想着如何让爸爸妈妈开心，她明明就很好不用因为爸妈的不认可而去否定自己。
好像自从她开始为自己努力运气就好了很多，大学真的和何念空同校了收获了秋溪这个朋友。
所以何念空于她是什么？没有确切的定义，对手和喜欢的人都是何念空，秋零叁想靠近何念空又害怕靠近何念空，她们现在就能在一起但期限是多久呢？
压抑的哽咽声回荡在角落里，秋零叁回过神，歪头看见秋溪的睫毛被濡湿嘴唇颤动，巨大的悲伤缠绕在秋溪的周围，秋零叁的情绪被秋溪感染心里一阵难过，什么样的梦会让人哭成这个样子？
轻轻推了推秋溪的肩膀，“小溪。”
秋溪醒过来的时候似乎一时没能从梦里走出来，眼角滑下一滴泪，随后又把脑子搁在了胳膊上，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哭，“上学的时间比较晚六年级的时候我已经十三了。”
贫瘠的小村庄里，学校很少会把一到六个年级都设立完全，秋溪出生的小村庄学校里就只有一到四四个年级，四年级上完秋零叁只能去隔壁村才能完整的上完小学，周一到周五上完课走五公里的路回家。
一个周日，下了一整天的蒙蒙细雨路上都是泥泞，雾蒙蒙的十米外就开始模糊不清，和秋溪要好的一个五年级的女生跑来找秋溪，说中午的时候她爸爸送她去学校问秋溪要不要一起，秋溪答应了她也想早点去学校，家里只剩一个堂弟，堂姐和堂妹已经去乡镇里上初中了，秋溪想跟同龄的女生一起玩。
秋溪和奶奶说了中午要和朋友先去学校的事情，奶奶没有同意。
“等五点吃完饭再过去。”
“可是奶奶我想中午和小雯去。”
“不行要等晚上和你弟弟一起过去。”
奶奶满是斥责的眼神聚挤的眉头，让秋溪有些底气不足。。
“可是我想现在就过去。”
声音太小，拒绝了却像没拒绝。
“等你弟弟一起你自己去了成什么！？你还有没有良心！让你等一下弟弟你都不愿意!对得起你姑姑姑父吗？怎么那么不懂事一点都不成器！”
秋溪不敢再说什么，跑到菜园里蹲着哭的一抽一抽的，等出去的时候以为不会被人看出来，但奶奶看了她一眼立马发现秋溪哭过了，笑着说，“不害羞吗？说两句就哭还生气呢？”
秋溪说到这里就停下，其实她知道奶奶很疼自己只是环境因素造就了她奶奶这样的人，骂起子女来毫不留情骂完了也没觉得自己骂错了，不认为自己的一句话能伤害到子女因为他们只是在教育子女而已。
那个地方的人都是这样长大的，所以长大后他们或少都继承了这些地方特色，“好像只要你不如长辈的意那你就是不成器的狗崽子。”
“不过我那时候都十三了怎么还不知道哭完眼睛会红，我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记不住公式才看不懂数理化勒，原来从小就不太聪明。”秋溪又笑嘻嘻的说，“还好我是舞蹈艺术生。”
秋溪的成长背景让人觉得无力，没有实体的疼痛只能把委屈难过咽到肚子里任其腐烂发臭，在别人看来他们没有被虐打只是受到了几句训斥而已所以不值一提，谁没被骂过没被家长指着鼻子教做人呢？
环境会影响人长辈的行为会继承到孩子的身上，他们做对了孩子会受影响他们做错了孩子会模仿，但秋零叁肯定秋溪不会活成故事里的那些模样。
秋零叁把兜里的所有糖果都掏出来塞到秋溪的手里，她总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给点糖吧。
秋溪伸着懒腰扭了扭脖子，“还是睡床上舒服，何念空那边怎么办？”
话题转的一点技巧都没有，秋零叁还是配合了，“我挺想谈恋爱的。”
“哈？”扩胸运动做到一半被迫停止，秋溪双手拍拍脸，“你说什么？”
秋零叁却不愿意说了。
那天下午秋溪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秋零叁总觉得要出事了很近了很近了，但大三过去生活还好好的，好像那天下午的感觉只是一种错觉。
直到庙里的那次。
秋零叁是被秋溪推开的，秋溪沉下去的瞬间秋零叁看见她笑了那个笑容很轻松，像是期待已久的解脱终于到来所以如释重负，秋零叁沉下去抓住秋溪的手时秋溪却没挣扎，她知道秋溪这是怕连累自己所以顺从的被她拉上了岸。
秋零叁找秋溪谈过秋溪却说只是想开个玩笑，“玩笑开过头了，对不起差点连累你们。”
却没有保证不会再有下次，秋零叁隐约觉得还是会出事的，“小溪，我陪你去看医生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秋零叁很讨厌这种用关系绑架别人的做法，但是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是如果连秋溪的亲人都不能让秋溪有活下去的**呢？那估计自己这点小伎俩也留不住秋溪。
秋溪说想考虑两天，“我没有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是很难找到幸福感了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没有幸福，活着多煎熬。
第二天与何念空一起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秋零叁突然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会感到幸福？”
何念空放下手里的书，这种问题不用想就能回答，“和我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光，和朋友聚一块的时候。”
秋零叁拿笔一一记下来，“还有呢？”
“相机，钢琴，散打，跆拳道，架子鼓，奖状，掌声等等这些都能让我觉得愉悦从而感到幸福。”
“没了？”
“看到喜欢的人。”何念空嗓子似乎不舒服说完这句清了两次嗓子，“光是只看着什么都不做我都觉得幸福。”
何念空看见秋零叁停下笔然后就只盯着她看似乎在观察什么，何念空又开始喉咙发痒，是不是太明显了？
“她只给你带来了幸福感吗？”秋零叁又低下头拿着笔笔尖抵在纸上，看着像在等何念空的回答。
“酸涩，害怕。”
“为什么？”
“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拥有她的喜欢，又担心拥有后我没能力护好她，还有我现在足够优秀吗？我能给她什么呢？当然她不需要我的保护我看到的她是一个很坚韧的人，可这不影响我担心。”
“你努努力，或许就能拥有了。”
“要是努力了也没用呢？”
秋零叁低头写着，说出的话像是无心之举，“相信我我很擅长押题，要是没用你可以赖我。”
何念空收了一些心思，想知道秋零叁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这么问？”
“在网上看到一条评论，没有幸福感的人都活的不长久。”
何念空也看过类似的贴子，她有些不安她在秋零叁身上很难看到幸福的痕迹，“那你的幸福是什么？”
“爸爸妈妈因为我而骄傲的时候，跳舞和画画的时候看书的时候。”
“还有呢？”
“拥有对手的时候，超越对手的时候，和对手站在一起的时候。”
何念空牙齿一酸，“这位了不起的对手是谁？”
“以后介绍你们认识。”
何念空感觉到秋零叁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而这种变化好像就是因为那位对手？突然空降的危机感让何念空很不安。
“噗呲~”
这边脸色还臭着那边却突然笑弯了腰，何念空尽力整理着表情心里重复着要稳住，把自己的所有优点和特长过了好几遍才勉强镇定下来。
“我觉得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对手。”何念空把秋零叁的笔和本子拿到手里，把自己的强项罗列下来，开始较真了，“你看我还是很不错的，音乐方面有唱歌钢琴架子鼓，武力方面有散打跆拳道还拍的一手好照片，人缘好学习好长的男女通吃。你觉得呢？”
秋零叁已经重新打开了书，点点头，“好棒好棒，但和你对上我肯定被秒杀了，不过我可以努努力尝试和你比划比划。”
何念空觉得自己被敷衍了，双手拿着本子和笔气馁的趴在桌子上，书是看不进去了那就看心上人看书吧。
对面目光灼灼的一双眼睛，秋零叁没察觉到般气定神闲的继续看自己的恐怖故事。
最近秋零叁一直觉得胃不舒服，快看到凶手是谁的时候突然反胃的厉害，丢下书跑去厕所就是一顿干呕，何念空追过去看到秋零叁弯着腰在干呕，忙跑回去拿出背包里的水。
洗手池里的水哗哗的流着，镜子里的秋零叁眼睛里通红看着像哭过，何念空不觉得那是生理反应，秋零叁很悲伤。
“你胃为什么这么不好？”
秋零叁接过水漱了两次口才回答，“不爱吃饭。”
不是不按时吃饭不记得按时吃饭是不爱吃饭，“为什么？”
镜子里两对眼睛安安静静的对视着，没有质问没有回避， “我有点厌食症，高三的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学习压力太大后劲儿太足，一直到现在都没好。”
秋零叁笑的真挺温柔的好看的何念空也想落泪。
“听你瞎扯，我差点就信了。”
“谁都有秘密我有你也有。”
我竟然没问过你那你能不能也不要问我。
何念空在心里把秋零叁的话补充完，心里憋闷不痛快，“沟通有助于促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特别想和你处朋友特别好的那种。”
秋零叁转过身面对着何念空，手掌撑在洗手台上借着腿长轻松的坐在了上面，后脑勺抵着镜子看着何念空沉默了很久，“和我做朋友挺麻烦的，我很缠人你问秋溪就知道了，我总是粘着她看见她和别人吃饭会吃醋。看见她和别人的关系比和我要好的时候会生气，我想让她最好的朋友只能是我噗哈哈哈哈哈”
编不下去了，秋零叁跳下洗手台，“你可别告诉秋溪哈哈哈哈。”
何念空听着还是挺醋的，见秋零叁还笑的停不下来，刚才心情还低落着现在却莫名的也想跟着笑，“我不想笑我要走了你好烦。”
秋零叁笑声止不住，跟在后面走路都有点踉跄，“唉好朋友不是这么做的好朋友应该跟着一块笑呐，你等等我呗。”
不知道哪句话取悦了何念空，何念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尾的弧度眼里的愉悦衬得何念空像个刚吸了精气的妖精，但最让秋零叁心痒的是那颗鼻尖痣，她差点就伸手碰上去。
她们处在在同一直线的那一瞬间，秋零叁问，“你在高兴什么？”问完刚好越过何念空。
位置调换，何念空变成了走在后面的人，没两步秋零叁主动停了下来。
“不是你说好朋友应该跟着一起笑吗？”不是你说等等你吗？所以我等了。
秋零叁却好像知道何念空为什么心情突然那么好了，“你看我都不用你叫我我就自己停下了，我觉得我们比好朋友还要好，努努力就可以是闺蜜了。“
“那我要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会不会就能超过闺蜜。
秋零叁让何念空加油，所以何念空认为秋零叁没懂她的意思，心里有点苦涩，“万一努力了我们还是只是朋友呢？”
“不会，一般有人走一步我就走十步你只要一般努力就行，我这人特别好商量真的。”
何念空听着这些话，感觉秋零叁像个哄着小孩说药是甜的的大人，而她就是那个被哄着喝下药的小孩。
怎么觉得秋零叁其实知道她的心思呢？
“我当初也是这么哄秋溪的，然后她努努力就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了。”秋零叁要笑不笑。
何念空觉得自己又被秋零叁下套了，给了秋零叁一个斜眼，“你们好幼稚。“
“你也差不离呢，和我这么幼稚的人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晚了你已经被同化的差不多了何女神。”
女神二字被秋零叁念的微微上扬，传到何念空的耳朵里像情人的呢喃，特别撩人让她心里发痒发慌。
病的不轻了。
何念空看了一眼秋零叁的侧脸就快速移开视线。
……
03：给颗糖鼓励一下，我是红领巾不用谢。
贴吧网友：这你也能赖？
水儿：我发现了，这两人想忽悠人的时候就开始一本正经的解释。还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念空还察觉不出来？这也能是学霸是交际达人？
你何女神回复了楼上：你生来就会说中文吗！
作者：来来来娱乐娱乐/我昨晚磕CP磕到了两点多太甜了我的妈呀！
忘了说，从二十一章开始到这章都不是她俩玩坦白局，是我自个码的回忆录，有些事情她们会说有些事情不会，比如秋溪讲的故事秋零叁不会说出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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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特别想和你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