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是我计划之外的例外

那天晚上苏眠失眠了。

不是因为许见说的那句“请你,也请那个让我喜欢得克制到骨头里的苏老师”,而是因为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拒绝他,已经不是在拒绝可能的爱情,而是在拒绝一个不容忽视的未来选项。

但她不喜欢“被安排”。

她从来都是那个在混乱中攥住主导权的人。她知道哪家公司值不值投,哪个项目有没有问题,知道自己的价值,也知道自己想要的生活。

只是她没料到——许见会以这种方式闯回来,不声不响,却如同一场推倒原计划的“风险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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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项目尾声。

合并谈判进入收尾阶段,许见在会议上表现得一如既往地专业冷静,律师团队也提交了修正后的法律意见书。他没有再对她说什么,却始终坐在对面,偶尔低头签字时,手指骨节分明,在阳光下隐约映出浅淡的旧疤。

苏眠忽然想起五年前,他摔倒磕伤手背时说了一句:“没事,伤疤只是标记,不是伤口。”

她心跳微乱,低头继续翻资料。

项目结束后,许见发来一句:“晚上七点,我在日料店等你。”

苏眠盯着这句话很久,终于还是回了:“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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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料店是她常去的那家,安静、有独立包间,离她家只有两条街。

她到的时候,许见已经到了。

他没穿西装,换了件深蓝色休闲衬衫,袖口挽起,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又带着点不经意的疏离气质。

“还是老位置。”他为她拉开椅子,“上次你坐窗边,说外面有家猫经常蹲那。”

“你还记得?”她有点惊讶。

“当然记得。”他淡声笑了笑,“你那天喝了点清酒,语速慢了,说‘我其实不是冷,只是没什么人让我热起来’。”

苏眠一时语塞,随后嗤笑了一声:“原来你那时候就开始偷听我说梦话了?”

“是。”他坦然,“我不介意承认,我从那时候开始喜欢你——不是男孩喜欢女老师的那种虚妄,而是把你当作未来生活目标那种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羞赧,也没有张扬,只是像陈述一个被他验证多年的事实。

苏眠忽然觉得心跳有些乱,她低头喝汤掩饰,却被他一句话钉住了情绪。

“苏眠,我没有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我只是一直没走远。”

她抬头。

许见认真地看着她,声音低却笃定:“我从部队退伍回来后,复读了一年,然后考上法学专业。大学四年,每年都是专业第一,毕业后直接进律所实习,考了司法证,再进修——每一步都照着计划走的。”

“你是不是觉得不太现实?”他说,“但我告诉你,我不是‘顺利’,我是‘精准’。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要走哪条路,才能再遇见你。”

苏眠指尖轻颤。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不是“幸运”变成了现在的许见,而是“用力地奔赴”。

是她一直低估了他。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她忍不住问,“当年的我那么克制、那么冷,甚至可以说是无情。你那时才十八岁,真的懂吗?”

许见静了一下,答得干脆:“就是因为你懂克制,却仍然愿意关心我。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边界,却愿意在我发烧那晚为我留灯。”

“你很强。”他顿了顿,“而我喜欢你那种强——不是表面的凌厉,而是清醒里那一点不肯妥协的柔软。”

他看着她,眼神沉着,“苏眠,我不喜欢你,是没法过日子的那种喜欢。”

“你拒绝我是可以的,但你得知道——你在推开的,不是一个不成熟的男孩,而是一个已经准备好了共建生活的男人。”

苏眠沉默很久。

她不是没被人追求过。

但没有谁像许见,能把感情说得像一场严谨的并购案——逻辑清晰、目的明确,还自带长期主义的落地规划。

她不是不动心。

只是她怕,一旦接受,就意味着自己那些年拼来的自我控制,会轰然倒塌。

可现在她忽然意识到,真正的自控不是拒绝一切变数,而是学会在变数中也保持清醒。

她看着他,轻声开口:“那你告诉我——如果我真的让你进来了,许见,你承担得起失控的后果吗?”

许见没说话。

他只是伸出手,把她手边茶杯轻轻挪过来,然后用手指轻点桌面。

“我比你更怕你受伤,”他说,“但我比你更愿意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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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是我不能公开的喜欢
连载中孖烟筒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