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备忘录的光标在屏幕上跳动，这已经是今天第19次刷新记录。三天前程予安递伞时，袖口露出的银色腕表反光，此刻还在他视网膜上灼烧。
「14:30，程予安给真真扎辫子时，小指会翘起来」
「15:00，喝水的杯沿总是转到固定角度」
「16:20，对张老师说"明天见"时，瞳孔会缩小」
「17:05，整理领带的手势像在系蝴蝶结」
他的舌尖无意识地抵着上颚，把印着云朵的伞面按在脸上用力蹭。布料粗糙的触感擦过鼻尖，恍惚间像是程予安的手指抚过。上周在保健室偷拿的护手霜空管从裤袋滑出，他弯腰去捡时，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舅舅！"真真的声音突然炸响，惊得林晦手机当啷摔在泥水里。小女孩踮着脚，辫子上浅蓝色丝带晃得刺眼——和程予安今天系的领带是同款颜色。他颤抖着手指划开屏幕，确认相册里程予安弯腰给孩子系鞋带的照片完好无损。
"程老师说不能玩危险的东西。"真真说着。林晦死死攥住那根丝带，缎面在掌心勒出红痕。他想起今早蹲在幼儿园后巷，看着程予安用这双手给每个孩子整理衣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那里还留着主管用订书机砸出的月牙形疤痕。
幼儿园门口，程予安正弯腰查看某个孩子的膝盖擦伤。白衬衫后腰露出一小截皮肤，比周围布料还要苍白。林晦的指甲陷进掌心，那里今早刚被主管用订书机砸出血——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如果让程予安坐在那张软垫上，他的皮肤会不会被衬托的更白。
雨水顺着白衬衫的领口往下灌，林晦数着布料下若隐若现的脊椎骨节，一共十二节。当那人抬头微笑时，林晦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指甲在掌心掐出新鲜血珠。他想起昨夜在出租屋，反复播放着程予安喝水的视频，屏幕里的每个细微动作，都像刻刀般在他心上留下痕迹。
"林先生脸色不太好啊。"体温枪的冰凉触感让林晦浑身僵硬。程予安身上飘来陌生的古龙水味，和他藏在床头的那瓶完全不同。
他死死盯着对方无名指上若隐若现的戒痕，喉咙里泛起铁锈味。当程予安的手指擦过他掌心递来通知单时，林晦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他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自己衬衫领口的味道出奇相似。
暴雨如注，林晦躲在走廊消防栓后，手机摄像头在雨衣下悄悄对准程予安。透明伞面下，那人弯腰系鞋带的动作重复了三次，林晦连拍八十张，每一张都精准捕捉到后颈凸起的颈椎。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痴迷的看着程予安，嘴角的口水混着雨水滴落在锁骨上，也浑然不知。
"忘记带伞？"程予安的声音惊得他手机脱手。锁屏界面的照片里，程予安弯腰的身影让他呼吸一滞。他慌忙别开眼，手指却不自觉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坐上副驾驶，林晦的膝盖不受控制地颤抖。车内弥漫着皮革与程予安体温混合的气息，他偷偷解开两颗衬衫纽扣，让潮湿的布料贴着胸口降温。
当程予安伸手调整后视镜时，手臂肌肉的线条在他视网膜上无限放大，他想起自己抽屉深处藏着的医用手套——上周从程予安储物柜里偷的，内侧还沾着几根浅棕色的毛发。
"周末家长会..."程予安的声音混着雨刮器的声响，林晦却盯着他说话时翕动的嘴唇。他想起昨天在公司厕所隔间，盯着程予安的照片，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连身上的咖啡渍都变得甜腻起来。
此刻他的手指在大腿上无意识抓挠，指甲缝里还嵌着前天偷捡的程予安落在休息室的一缕头发。
等红灯时，程予安转头提醒他系安全带。林晦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睫毛上沾着的雨珠，像极了昨夜梦里自己滴在他脸颊的眼泪。他的目光顺着程予安的脖颈滑到锁骨，那里有一道极浅的疤痕，和自己用美工刀在手臂上划的位置一模一样。
趁着程予安专注开车，林晦偷偷打开手机相册。最新那张照片里，程予安弯腰时衬衫下摆掀起，露出后腰的蝴蝶骨。他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屏幕上蝴蝶骨的轮廓，目光中满是痴迷，仿佛要将照片里的人刻进灵魂深处。
相册里还藏着个加密文件夹，存满了拍的程予安的视频——是他在储物间通风口用微型摄像头拍的。
当车子驶入隧道，黑暗瞬间吞没整个车厢。林晦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他发红的眼眶。
他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程予安正在整理教具，弯腰时领口大开，露出半截胸膛。林晦感觉自己的身上好像着火了一样，想象此刻自己就躲在教具柜里，看着那人毫无防备的模样。
"林先生？"程予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晦猛地惊醒，手机差点掉在腿上。他猛地惊醒，耳尖发烫，慌乱中将手机塞进衣兜，指甲掐进掌心以驱散脑中残影。程予安狐疑的目光扫过来时，他抓起外套盖住，强迫自己冷静。
车子停在楼下时，林晦盯着程予安握着方向盘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食指指腹有层薄茧，和他在幻想握住自己喉部的触感完美重合。他故意磨蹭着下车，在车门关闭的瞬间，贪婪地吸了一口车内残留的气息。
站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林晦摸出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从程予安那里偷的小熊挂件，绒毛已经被他摸得发亮。打开家门，满墙的照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从各个角度偷拍的程予安，连睫毛的弧度都纤毫毕现。他走到衣柜前，颤抖着摸出那件偷来的白衬衫，埋首其中贪婪地嗅着残留的气息。
深夜，林晦蜷缩在堆满程予安物品的床上。枕头下压着程予安的体检报告复印件，抽屉里锁着从垃圾桶捡来的用过的创可贴。他打开手机相册，手指在程予安的照片上游移，最终停在一张侧脸特写。他的嘴唇缓缓贴向屏幕，舌尖沿着照片里那人描摹。
林晦咬住床单，手机屏幕上的脏污，模糊了程予安的眼睛。他又将脸埋进枕头，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指尖轻轻抚过照片里程予安的眉眼，低声呢喃：“你是我的……”。
第二天清晨，林晦盯着镜子里黑眼圈浓重的自己。衬衫领口处别着从程予安那里偷的袖扣，口袋里装着新拿的钢笔。他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想象程予安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当他推开家门，目光落在玄关处的鞋架上——那里摆着一双偷来的程予安的拖鞋，鞋底的泥土都舍不得清理。
走在去幼儿园的路上，林晦数着路过的每一块地砖。他知道程予安每天走哪条路，在哪个路口等红灯，甚至知道他常去的早餐店老板姓王。当幼儿园的尖顶出现在视线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安眠药——那是为程予安准备的，迟早有一天，他会把这些药片混进那人的咖啡里。
站在幼儿园围墙外，林晦看着程予安牵着孩子们做游戏。阳光洒在那人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举起手机，镜头对准程予安的侧脸，拇指悬在快门键上迟迟没有按下。这一刻，他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住，让程予安永远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