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更夫敲着梆子在巡夜,昭示着深夜真正到来。
一行匆匆赶路的人,片刻不曾停息地前行。
狂郁的风呼啸在没有房屋遮挡的郊外。
似鬼嚎,似狼叫。
“大人,风太大了,要不停下来歇息片刻吧?”
“这里荒郊野外的,哪里有能够休息的地方?与其停下来,还不如到前面去碰碰运气呢!”
众人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吹歪了,风顶的大家话都半噎着。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对人马。
一个清瘦的人影在正中央站立,赶路的这一行人纷纷进入防御状态。
“来者何人?”
“胡贼入我大煜疆土者,杀!”
“大胆!我们是正儿八经奉旨前来议和的,尔等胆敢迫害我们!”
“啰嗦。”那男子一招手,随行的人纷纷拔出刀剑。
...风狂马嘶鸣,人斗人亦躲。
翌日,风止,天朗气清。
皇帝早早地备好了宴席,等候奉月的使者前来。
可谁曾想,等来的却是奉月的随行人带着使者的头颅前来了。
这可真是叫人目瞪口呆。
奉月派来的人,叫嚷着说大煜明面迎他们入入城,背地
里却痛下杀手,直接将出使的使者给杀死了。
这个宴席,很多大臣都出席了。贺汀也在其中。
他看着彻底僵住的局面。
奉月的一个护送将军厉声叫嚷:“这就是你们说的好好商议?这就是你们大煜的待客之道!我一定会传扬出去!我一定会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大煜的人是怎样的残暴不仁!”
“朕想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帝拧着眉严肃道。
“呵,大煜的天子也不过如此,敢做不敢当!”
“放肆!”他的贴身大太监钟晟呵斥道。
随即,一众御前侍卫拔出刀剑。
奉月将军看着面前排排刀剑,嗤笑一声:“现在大煜就这点本事了?”
“都住手,有话好好说。”皇帝说。
“误会?铁证如山!我们使君的头颅如今就在这里摆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大煜的人杀的?那我还说是
你们奉月的人故意为之呢,反正你们的目的也就是为了利
益,谈条件,自己动手再嫁祸给我们,这样你们只是牺牲一
个使者,换来的可是不尽的利益。”南冥宵最不怕别人撒泼了,他一字一句地回道。
“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是说不清楚的,不过我们一定会尽
力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还你们一个清白。但眼下可是你们上
赶着要来我们大煜,正经国事要紧,我们陛下的时间可宝贵
着呢。”负责接待外国来宾的颜偲轩走到他的身前,正色道。
“不说清楚,我们的人现在就能回王廷向单于禀明此事。”
“这位将军,我猜你们单于一定是给你下了死命令的,使君死了,你还活着,那是你护卫不力,闹大了,对谁都没
有好处,你回去之后不一样,还是要受到责罚吗?”得到管宗
瞻的示意,贺汀站起身来对那个奉月的将军说道。“你们使者的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眼下你是执着于这一件事,还是沉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本来要商讨的事情呢?”
这一句话可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前面那些花架子不过是为了在谈判中可以谋取更多的利益罢了,更何况这个台阶已经给搭好了。
那个将军转念一想,肯定是大局重要。更何况,确实是单于派他护送大人出使的,眼下使者死了,已经是可以治他保护不力的大罪,要是现在把这件事情闹得太难看,再坏了他们单于的大计,就依照单于的那个性格,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所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功补过。
于是他坐了下来。
皇帝见状深深拧着的眉头才稍微舒展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