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白：“所以你就杀我？”
流莺瞥了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在说：杀一个你怎么了？
谢依白：“……”
放着渣男不杀，杀她这个纯纯躺枪人，有毒吧。
这要放在现代你知道买/凶杀人和杀人未遂要判多少年吗！你知道在现代这样做要被多少网友的唾沫星喷死吗！
唉，你还真不知道。
只能说，封建社会救了你。
流莺将眼光转开一寸：“我也想过杀柳月娘，可孤灯楼却不接，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让她家财败尽。”
谢依白：“你这思想就出了问题。”
流莺噙着冷笑：“是吗？我倒觉得畅快极了。”
谢依白：“本来柳夫人也不喜欢孙掌柜，要喜欢的话这么多年早成了。你是骗她不少钱，结果柳夫人让孙掌柜帮忙，他直接给我半个身家，也就是变向给柳夫人他半个身家。孙掌柜可比金家富吧……里外里你没让柳夫人家财散尽反而还帮她创收致富了。”
流莺：“你……”
这话属实是戳到她的痛处了。
谢依白看着流莺脸色明显难看下来后，连忙说道：“白月光这种人物设定，就是用来被遗忘的。小说话本里，约有九成九的男主都会忘掉白月光，和新欢过日子。白月光，不过是他们感情中的狗血调味剂和火葬场试金石。”
流莺不屑一顾：“你也说了，那都是话本，胡撰的东西当不得真。”
谢依白决定给流莺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什么叫艺术来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
“你瞧那些有名的诗人，白天悼念亡妻写着酸诗，晚上花眠柳宿好不快活。后人一看传记，今生挚爱唯有亡妻一人，其他几位恋人伴他度过余生。”
流莺眉头微蹙：“那些负心汉怎配和孙郎相提并论，我恨孙郎的痴情，但我也爱孙郎的痴情。”
谢依白：“……”
恋爱脑是吧。
谢依白只能换个角度来劝：“既然孙掌柜如此痴情，柳夫人落魄了他定会出手去帮，柳夫人若死了他估计也得殉情。”
流莺顿时焦躁起来，本是悱恻的眼神多了些许阴鸷。
“难道我就要任由孙郎一辈子眼中只有那个柳月娘，还不断收养新人把她们培养成柳月娘的替身吗？”
谢依白：“要不你杀了他？”
流莺喃喃低语：“杀了他？不，我爱他，怎么能杀了他，只要除掉那些碍眼的人，他的眼中就只有我……”
谢依白循循善诱：“亲手杀了他，他死前眼中便只有你一个人，他死了也不能再培养其他姑娘成为柳月娘的替身。他死了，你可以常常去看他，不会再有任何的人能把他从你身边抢走。这样他永远就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正因为你爱他，所以才要杀了他。”
流莺：“！”
从流莺的表情中，谢依白感觉到流莺悟了。
果然疯批还得病娇治。
不过谢依白倒没想让流莺真杀了孙掌柜，她现在必须给流莺一个新的目标，这样流莺才不会突然发疯伤及她的性命。
再者，她突然失踪，郝知府那边即使能猜出是流莺掳走的她，估计也找出不到流莺的藏身之处。
她对郝知府的不靠谱程度还是有些自信的。
所以，她得让流莺主动找上门，只要流莺真要对孙掌柜动手，流莺必会泄露行踪。
那她的获救概率也就高了些。
流莺身体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姑娘所言甚是，你能说出此番妙言，想必也是个过来人。”
“……”谢依白晒干了沉默。
事到如今她把流莺给忽悠瘸了，这时要再说她纯属胡编，她不敢保证流莺会不会一边微笑一边给她捅死。
谢依白只得将错就错：“你说得对。”
流莺用发带将青丝绾起，“你的意中人，是那位小侯爷？”
谢依白：“？”
你好，不信/谣，不传/谣。
流莺见谢依白一愣，只当自己是猜对了：“难怪你写了那本《拯救阴郁小侯爷》，借书中女主来表明自己心意，圆和小侯爷大婚之梦。”
谢依白：“……”
上辈子她坏事做尽，这辈子手贱写《拯救阴郁小侯爷》。
谢依白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有人拿这本书说事了，而且她有种预感，这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
果然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凭这本书一炮而红，在小说话本界崭露头角，殊不知这本书作为她的人生污点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了。
还是被人反复鞭尸提及那种。
流莺眯起眼看她：“不过小侯爷不是挺护着你的吗？你怎么会有杀死他这种想法？”
谢依白眼都不眨编道：“若从不曾相处过，或许还会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可真在一起后，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我人微言轻又是蒲柳之姿，他权势浩荡又光风霁月。他不会永远护着我，我也留不住他。以后他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尊贵女子，然后彻底遗忘我……”
因常久未眨眼的缘故，少女眼睫落下一滴泪，“小侯爷，他从来就不属于我，也永远都不会只属于我一个，光是想到这一点，我便心如刀割。”
谢依白垂下头，急促的呼吸难以平复，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许多演员口中的共情和入戏是什么感觉。
她开口的刹那，脑内自动播放《暗香》，瞬间自动代入金粉世家的兰因絮果。
年少盯着屏幕的时候只觉得两人好配，长大后再看只想说一句：风流倜傥贵公子是吧，渣男，我创死你。
流莺看出少女眼中的决绝，不免有些共情，将拔下的那支金钗放到谢依白手中：“我带你去杀了他。”
谢依白瞬间出戏：“！”
倒也不必如此被她的戏打动。
流莺唇角带笑，纤柔的手指抚弄起谢依白的发丝：“别怕，我会让他永永远远属于你的。”
谢依白被 她这句搞得脊背发寒，手指不由得捏紧金钗，钗尖处顿时弹出段针刺。
她被吓得一哆嗦，金钗顿时掉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流莺却弯下腰肢，将金钗捞回到手上，复又触碰机关将针刺收回，将金钗簪进谢依白的发髻上。
她一双美眸缓缓打量着谢依白：“我会为你准备一副嫁衣，这样小侯爷死前眼中就只有你穿着嫁衣的模样了。”
谢依白：“谢邀，可能我刚杀完他，自己也得死。”
被小侯爷身边护卫乱棍打死的。
流莺眼眸一颤，大受震撼，“你竟想穿着嫁衣为他殉情，没想到你对小侯爷如此情深意重。”
谢依白：“……”
她刚要开口解释，流莺却指尖抚过她的头，“不用多说，我明白的。待你死后我会为你们挑选一个好地方下葬，墓碑铭文就刻着黎氏夫妇，可好？”
谢依白：“……”
谢依白拉住流莺的手，无比诚恳：“你对我这么上心，会不会影响到你和孙掌柜的事，要不你先去杀他，再来成全我？”
流莺很是感动：“何必如此谦让，我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
谢依白也很感动：“既然姐姐如此帮我，那我再提一点点要求吗？”
流莺断然开口：“你说。”
“既然做了决定，那我便想让小侯爷死前看到我最美的样子。嫁衣我想要蜀绣彩霞对襟袖衫，凤冠霞帔也要有南红玛瑙点缀，小侯爷曾夸过我佩戴南红饰物很是好看。”谢依白抬眼望向流莺，茶里茶气，“就是这身行头比较费时间，姐姐不会介意吧？”
流莺眼带怜意：“放心，我定当帮你置办妥当的，大婚之日，当然要穿得美些。”
谢依白这才稍许放心，流莺置办这身行头起码得要花费几日的功夫，能拖延不少时间。
期间她也得想些自救的法子，不然流莺真要拉她去杀小侯爷那可就坏了。
她可不想担一个谋害皇室的罪名。
流莺离开后还不忘把门锁上，谢依白尝试推窗，也推不开。
看来流莺考量得很周全，跑是不能让她偷跑的。
就在谢依白另做打算的时候，就听到窗口有异动，紧接着，窗架被人一掌拍开。
谢依白猛地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窗外的护卫，“你是来救我的？”
护卫垂首不语，恭敬地挪开了步子，而他身后的正是满脸不悦的小侯爷。
黎雾看到谢依白如此开心的小模样，脸色又臭了几分。
本来他想亲自推开这窗子的，结果这护卫偏要多事，说怕有暗器和伏敌，直接上前帮他推开了窗子。
结果小兔子第一眼见到的人竟是这护卫，还如此高兴的和这个护卫搭话。
明明来救她的人是他！
黎雾心里很不爽，面上也表现得很低气压，谢依白小跑凑到窗前：“小侯爷就是小侯爷，救人都这么快。”
黎雾冷哼一声：“本可以更快的，看你们两人在房间里聊得太投机，就没打扰你们。”
谢依白：“……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雾耳根微红：“爱我爱到想要杀死我？”
他本以为小兔子在公开场合里已经够大胆了，没想到私下里表达爱意更是狂热，他在窗外窥听的时候心跳得都快要爆炸了。
小兔子是真的喜欢他，不是在他眼前对他装模作样的，而是根本掩饰不住的。
甚至她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权力，还悲观到认为自己留不住拥有这些的他。
所以才爱到想要杀了他然后殉情，那样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就这么喜欢他吗？
可是他明明都没对她怎么好过。
黎雾鼻尖略微发酸，垂眸道：“以后我会对你好的，不用担心，也不要多想。”
小谢：“谢邀，明明多想的人是你”
小侯爷：“？”
本来想23点更，后来怕大家等太久就先更一章
2更要很晚，得后半夜了，等下要收拾开学的行李了
感谢Lorraine小天使的2个地雷，恋小天使的1个地雷
谢谢恋小天使的 70瓶营养液，小小小天使的10瓶营养液，双双小天使的6瓶营养液，千钧小天使的5瓶营养液，咿呀小天使的2瓶营养液；刚烧的开水、34144505、HJH小天使们1瓶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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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