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ena，Freja喊你。”这时同事从封霜的办公室走出来说。
还在心有余悸的Elena立刻起身，如果说之前还觉得大小姐爱折腾人，现在她对封霜已经是心服口服。
推门进去的时候封霜也正好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她说：“我约了平台的人，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Elena立刻答应下来。
虽然这批封禁品牌名单里没有她们集团旗下的，但是看平台这个铁面无私的架势，难保下一批不会有。为了安全起见，的确应该去见一见。
其实Elena第一时间也联系了平台内部认识的人，只是现在全行业都想去要个说法，不止申城当地的机构和品牌，恐怕外地的从业者们都已经上了飞机。平台方是能避就避，所以连Elena都被婉拒了。
现在一看，果然还得封霜亲自去约。
平台总部倒是不远，就在隔壁区，和芙洛缇兰大厦的距离相隔不过五公里。Elena和大小姐同坐在一辆车里，看她一直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己也不敢贸然开口。
幸好很快就到了目的地。Elena一进写字楼就觉得和之前来的时候不一样，过去的一楼大厅里哪儿有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神色看起来还都带着焦虑。
这就显得站在外围一脸轻松的陈月升更加醒目。
“月亮？”Elena憋了一路，现在看见了熟人，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听见她的声音，封霜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那个许久不见的人。几乎是在她抬眼的一瞬间，陈月升的身影就占满了所有视线。
对上她带着惊喜的笑容后，封霜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像是细雪落在枝头那样不动声色，然后在同她对视的前一秒克制地垂下了眼睑。
“封总，Elena，好巧啊。”陈月升笑着走过来，“不对，也不巧。要是今天在这儿守一天，估计能把全申城的机构和公司都见个遍。”
Elena“啧”了一声：“谁能想到突然来这一出。你也是约了人见面？要不一起上去？”
陈月升摇了摇头：“我倒是想见，人家躲着呢。是刚从奥菲那边回来，就想着顺路过来看看情况。”
“奥菲？”封霜突然开口问，“他们被封了三个品牌，是什么反应？”
她说起话来明明还是那副又冷又洌的腔调，但Elena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自己平时听到的有些不一样。似乎是多了那么一点点温柔？
封霜。温柔。
Elena打了个寒颤，她偷偷觑了一眼大小姐，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加班太多，脑子都锈住了。
陈月升对此倒是习以为常，她有些唏嘘地回答：“乱成一锅粥了。我走的时候看好几个小姑娘脸色惨白，肯定吓得要死。”
慌成这样？封霜若有所思，看来的确是毫无预兆。
她原本以为平台或许会向被封禁的品牌做提前预警，毕竟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但是看现在这个情况，恐怕已经不是面子能解决的事了。
最好还是能拿到平台内部对于是否封禁的衡量标准，这样才能确保集团旗下所有品牌都能全身而退。
眼看着来接封霜她们的人到了跟前，陈月升也不耽误她们时间，就说：“你们上去吧，我在下面等着，之后正好一起喝点东西。”
当然，她也打了点能顺便探听些消息的小算盘。
要是只有Elena一个人，她大概想也不想就会答应，可是今天是和大小姐同行，一想到封霜对这些无意义的社交有多厌烦挑剔，她的拒绝就要脱口而出。
却没想到封霜无比自然地答应了下来：“好。我们应该待不了多久。”
……不会是被夺舍了吧？
电梯平稳上行，Elena却莫名有种失重感，感觉整个脑袋都有点晕乎。她有理由怀疑今天的封霜不正常，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总不能是看在去年陈月升帮忙载她回酒店的份上吧？
这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Elena突然就有些后悔，要是早知道，她当时半路劫一辆车都得把人送了。
这之后和平台的谈话也说不上顺利，先是Elena旁敲侧击地用了好多话术，又是封霜直截了当地询问封禁的标准，却都只得到了一个相同的回答——抱歉，内部信息，不能透露。
“在没有足够保障的情况下，我想集团只能选择适当削减在贵平台的营销预算。”封霜被打了许久的太极，神色间却并不如何烦躁，再开口时还是那样冷静。
这也让她的话听起来更加可信。
尤其是结合她另一个人尽皆知的身份之后，一时间，这间不大的会议室突然陷入了安静。
大家都清楚，面前坐着的这位并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而是真的有能力影响整个集团营销预算的决策者。
芙洛缇兰旗下的所有品牌，光是在这个平台上一个季度的投放成本就以亿计，封霜口中的“削减”再怎么适当，都会带来巨大的损失。
平台方的几位负责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最终由坐在正中间的一位来做了回答……
“所以还是想引流到他们官方的下单渠道。”陈月升听完封霜的转述，大概也明白了平台的意思。
业内投放广告主要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品牌从各个平台的官方渠道向博主下单，这个过程中平台会抽取5%-10%不等的佣金；另一种则是品牌和博主私人达成合作协议，这样一来，不仅价格更便宜，还不需要经过平台广告审核，限制更少。
相比前者而言，后者显而易见地会占据多数，但是也就同时损害了平台本该得到的利益。
Elena一耸肩：“交保护费咯。”
话糙理不糙。走官方渠道就意味着安全稳定和不受限制的流量曝光，这次的封禁行为不过是又一次更加鲜明地展示了平台的态度罢了。
作为博主方，陈月升倒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心了，品牌要是都走官方下单，她们能拿到的钱还更多。不过对于甲方来说可能就要麻烦很多。
“你们预算现在能用得完了。”她开了个玩笑。
之前一到季度末，各大mcn机构接到的订单量都会有一个大幅度的增长，这都是用不完预算的甲方在极限冲刺。
封霜抿了一口咖啡：“我姑且把这句话当做祝福。”
Elena已经能很淡定地接受封霜的种种ooc行为，如果在两个小时以前，她会觉得在大小姐面前开这种玩笑是找死，但是现在？如果这都算雷区的话，那陈月升早就被炸得东一块西一块了。
月亮恐怕带着点避雷针在身上。
“要下单我们小溪就尽快哈。”陈月升挑了下眉说，“友情提示，平台价下个月就涨了。”
Elena笑骂了她一句：“不是刚下了一单？被你说得好像给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
“咔嗒”，是封霜手里的杯子轻轻磕在桌面上的声音，很轻，除了她自己没有人听见。
“我们小溪”，听起来是多么合理的亲昵。
这家的豆子不太好，她想，明明刚入口的时候还是很醇厚的咖啡香气，现在却从咽喉泛起一阵明显的酸涩，让人怎么都无法忽视。
“封总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印象里芝士蛋糕很不错。”见她许久不说话，陈月升又略微凑近了一些，带着那股向来都很讨人喜欢的殷勤问道。
封霜抬眼看她，突然觉得这张俊秀立体的脸变得可恶起来。叫她就成了“封总”，真是亲疏分明。
带着一肚子没立场的埋怨，封大小姐听见听见不冷不热地回道：“不用，我在戒糖。”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三人坐着的咖啡店就在平台总部楼下，现在里面大半都是铩羽而归的业内同行。没有一个人发现，角落里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女孩子举起手机，随手拍了一张咖啡店内部的景象，然后转手就发了朋友圈。
【真好，不是我一个人倒霉。】
拍摄间里，菜菜一字一句地念出了这条文案。现在拍的是一条精华的广子，虽然要求的是居家场景，但是也不可能真去鹿饮溪家里拍，所以工作室就长租了一间民宿作为拍摄场地。
现在鹿饮溪正在补妆，她才有空和摄影师讨论一会儿今天发生的这件大事。
“朋友圈一刷，基本都是在说这个事的。”菜菜撇了撇嘴，“这已经是我看到的第五个去人家公司被拒的了。”
摄影师凑过头来看，惊讶地叫出声来：“等等，这不是月亮姐吗？她也去了啊，不知道有没有见到人。”
菜菜正要回答，却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鹿饮溪吓了一跳。
“月亮在哪儿？”她的耳朵自动捕捉了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鹿饮溪的心跳猛地停了一拍，像是预见了什么似的。
“就是平台封禁账号的事，我朋友圈里有个机构的商务，她在总部附近，正好拍到月亮姐了。”菜菜看到鹿饮溪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怵，她三言两语地解释完一切，却见这个从来都是冷漠又任性的人死死地盯着那张配图，表情难看得要命。
怎，怎么了吗？菜菜不解地看向手机屏幕，最边上入镜的是月亮姐没错啊，不过旁边坐着的大美女是谁？真的好漂亮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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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