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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就算是大案也不能这么随便调人的吧。”白晓随接到通知，非常不满地吐槽了一句，此刻她正坐在通北市公安总局的实习生办公室里摸大鱼。
“报道......找一个叫......苏潜的大爷。好家伙。”
苏潜这个名字在给她的第一印象是，老，非常老，跨世纪的年迈。
等跑到事故现场，远远地就看见了一个穿着警服的老头，留着斯大林式的胡子，看起来慈祥中透着威严。
“苏潜长官您好！”白晓随对着他很正式地敬礼。
董局看着眼前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倍感欣慰，于是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是董震雨，你要找的苏潜在那边。”
只见一个笔直的身影立在那里，他闻声转过头，看着这个叫白晓随的小姑娘，一笑又有点憨厚。
看上去很靠谱的老油条。白晓随心里这么形容他。
……
霍雯岚从衣柜里拿出一条宽松的白T恤和一条运动牛仔裤，兴致缺缺地晃到了现场，却看到程无羁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
“骨骼完好，没有丧失行动力，身体里也没有检查出任何药物。相当奇怪，姜明被烈焰焚烧却能安稳地躺在椅子上等死。”法医看着验尸结果，“不过颅骨有凹陷，有可能是被钝器砸晕了。”
“这种凹陷可不是砸晕这么简单，可以直接开颅。”霍雯岚看了一眼照片，“人的头骨还是很硬的，如果想要达成这样的凹陷，只能用铁锤一类的钝器。”
“你很懂？”程无羁偏过头看着她。
“人体的生命极限在哪里我都知道。”霍雯岚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就晃走了。
“如果是先用铁锤重击头部，一定会留下大量的血液，所以服装店不是第一现场。”
苏潜沉吟了片刻，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派人在通北市挨家挨户检查家中是否有铁锤。
程无羁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身下的帆布椅已经被烧成了一堆黑色的灰屑，徒留一个被烧变形的钢架，它静静躺在灰屑上，好像很安详。
晚饭后，程无羁回到警局，看到白晓随已经和局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苏潜拿着持有铁锤人员名单陷入了沉默：“铁锤在通北市十年前就淘汰了，目前一共就两个人持有，还是两个年过花甲的铁匠，并且可以证明没有外借。”
“那……除了铁锤，其他东西都不能造成这个效果吗？”白晓随则躺在折叠椅上，手上拿着几个包子毫无形象地啃着，苏潜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
霍雯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她吊儿郎当的样子，开玩笑地踢了她一脚。
“啪嗒”一声，折叠椅的弹簧断了，椅子朝后倒去变成了一个兜将她兜在里面，白晓随姿势不变，却朝后旋转了四十五度，只能看到两条腿在外面奋力地蹬着空气。
“哎呀雯岚姐姐你干嘛……”白晓随用力挣扎了好半天才从折叠椅里手脚并用地爬出来，却看到所有人都盯着她，整个室内寂静无声。
“卧槽，你们的意思是姜明不是躺在椅子上，而是……”白晓随震惊。
苏潜立刻派人去现场勘察，程无羁独自一人留在警局，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她起身走到马路上，看见一排排路灯孤独地延伸往远方，黑色的柏油路将灯光摊开，街上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黑暗中划来一盏车灯，一辆黑色的机车从前方流畅地驶来，车身的灯条如同漆夜中的流火，飞驰间甩下两条金色的流苏。车在她面前停下，头盔打开，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霍雯岚往她怀里扔了一个头盔，用下巴指了指后座。
“回家还是去现场？”程无羁听到她的声音顺着胸腔传过来，一时间有些失神。黑夜就像她的保护色，让她变得神秘而危险。
……
苏潜招呼她们两个人过去：“没错，帆布椅的两个弹簧都被剪断了。”
“可这样是矛盾的。如果是先将她砸死再拖到椅子上烧死，那么就不必要卸下这两个弹簧。”程无羁顿了顿，“如果那时候她还没死，虽然比较费力，也可以自己挣扎出来。而不是这样静静躺着。”
他们站到废墟外，苏潜烦躁地点了一根烟。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服装店的废墟中窜出，霍雯岚敏捷地翻过烧塌的墙壁追了过去。黑影窜入了一条旧巷，那里像一张黑洞洞的口，她没有任何犹豫就追进去，跟着黑影的脚步声在巷子中绕。黑影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没等她仔细思索，强光像爆炸一样从他手中发出，霍雯岚来不及遮挡，眼睛已经被照射得生疼，无数七彩的色块眼前闪过，本就看不清路的昏暗巷子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和脑袋的轰鸣中，她只能依靠脚步声来辨别黑影的位置。拐过一个岔路的时候，她跑进了一个能容两个人并肩通过的巷子，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她猝不及防地撞上墙面——原来是死胡同！
风将浓厚的云层吹开，月亮在后面露出半个身子，清冷的光终于铺在地面上。借着微弱的光芒，霍雯岚看到黑影从天而降。他从后方狠狠地勒住了霍雯岚的脖子，她剧烈地挣扎着，却只能用指甲抓挠他的外套，没过多久就因为窒息而昏迷过去。黑影搂着这个瘫软下来的女人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又掐住她的脖子，过了一会儿才松开，将她靠在墙上。
他转过身微微喘着气准备离开，脑后却受到了重击，向前踉跄几步，回头，只见本该昏迷的霍雯岚完好无损地站在他身后，一记重拳已经朝他袭来，他用手臂格挡却被顺力拖过去摔在了地上。
他短暂地愣了愣，立刻爬起身逃走，霍雯岚见状追上。
乌云在空中聚拢，酝酿着一场暴雨，霍雯岚听着黑影的脚步声紧紧跟随，突然，她停下了。
他不在地面。
他熟练地踩着屋檐，像一只敏捷的猫，逃走了。
霍雯岚喘着气摸索前行，前方出现一片刺眼的光，她用手挡住眼睛。
她听到了警笛声。一排排警车停在巷子口。
白晓随冲上来：“雯岚姐姐你还好吧！”
程无羁看着她脖子上的掐痕有点失神。
“白晓随……你们怎么在这里？”霍雯岚喘着气，紧紧盯着她的脸，“那，谁在守着现场？”
程无羁的心里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