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醉瞳有些意外，“你做的？”
“对，”程金石点头。
“竟然做得这么好！”李醉瞳赞叹，“我还以为是从凡间寻回的大厨。”
“小师叔谬赞了。”程金石表情羞赧（nǎn），轻声说道：“我也只是自幼喜欢捯饬这些，所以能勉强做些东西而已。”
“不可妄自菲薄。”李醉瞳轻拍他肩膀，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这可是旁人羡慕也羡慕不来的技能，厉害着呢。”
程金石摇头失笑。
李醉瞳接着问：“只是不知道你的厨房是如何建起来的，是从凡间寻的能工巧匠吗？”
“……不是，”程金石摇头，“我托器峰的朋友帮忙炼制的法器，虽然外观用法和凡间厨房一样，做饭时烧得却是灵石，没有烟尘，比凡间厨房控制起来更得心应手些。”
“原来如此，”李醉瞳没想到修真界人能把厨房玩成这样，好奇地问：“那做饭用的菜品呢？去凡间买？”
“有些是，有些不是。”程金石解释，“像调味料这些，修真界没有流通，便要去凡人集市上去买。而像肉类和菜类这些，因为能用灵兽肉和灵草代替，便可以直接在咱们修真者自己的集市上买。”
“这样啊。”李醉瞳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笑眯眯地问：“那你下次去凡间买这些，不知可方便带上我？”
“我还没去这里的集市逛过呢，真好奇这里的集市什么样。”
“当然，”程金石立刻应下来，又说：“刚巧我近日便打算去补调味料，师父又因为要准备收徒大典接过了我手中大部分事务。小师叔这几日若无安排，咱们挑一日便可启程。”
“那……大后日如何？”李醉瞳说着，解释道：“今日在春明剑的幻境中，它给我看了不少当年虚无大劫时的景象。”
“所以明日和后日，我打算去藏书阁将与虚无大劫有关的内容好好看一遍。”
也是她刚巧到了金丹期，能承受得住那些上古玉简庞大的神识消耗。若不然，说不定耗费的时间要更久。
“当然。”程金石原本就是陪她去，所以当然没有异议。
不过，他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玉白的单瓶，从中倒出一粒丹药来递给李醉瞳。
“小师叔，快吃一粒涤尘丹。”
“涤尘丹？”李醉瞳疑惑接过，随手抛入口中。
等丹药顺着喉咙一路往下进入丹田，化作一股精纯的草木灵气，被金丹卷入其中，她才打了个灵气嗝，问道：“这是什么？”
她这一连串动作流畅无比，程金石连阻止都来不及，无奈：“小师叔，你不该先问了我再往口中放吗？”
“你又不会害我。”她无所谓地说着，催促道：“快说，这是什么？”
“这是用来延缓虚无侵蚀灵根和丹田的丹药。”程金石在她的催促下无奈解释道。
元始界的所有修士，在踏入修炼一途后，都会为虚无所扰。因为它的固有的特征，所以没有任何手段能将其从修者体内分离。
可这虚无留在修者们的体内，却会慢慢侵蚀修者们的灵根、丹田，使修者灵气迟滞，灵脉堵塞。
只有涤尘丹，是整个修真界唯一能减缓其侵蚀速度的丹药。
“这丹药每一年由门派发放一次。只是小师叔你刚入门便连升两期，我估计丹峰的丹修们也反应不及。”
“我也是听小师叔说到虚无大劫，才突然想到的。”
“原来如此——”李醉瞳点头，虚心求教：“那怎么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被虚无影响？”
“虚无察觉不到，但是被侵蚀过的丹田和灵根上会有空洞。”
“小师叔你昨日刚入门，灵根应当还没被侵蚀地太厉害，看金丹或许会更明显些。”
“是吗？让我看看，”李醉瞳闭上眼睛，将神识沉入丹田。
丹田内圆溜溜一颗金丹悬在那里，她绕着看了一整圈，别说空洞了，除了她结丹时留在最中间的那抹神识外，就连她自己的神识都插不进去。
“没有啊……”她边找边皱眉，反复寻找未果后睁眼看程金石，“我没找到空洞。”
接着求助程金石：“要不你把神识探进来帮我看一眼？”
“什、什么？”程金石瞪大眼睛，从座位上跳起来，整个人都结巴了：“小师叔，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李醉瞳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忍不住迷惑道：“这个很复杂吗？”
“不、不复杂，”
“可可可是，”程金石连连摆手，满脸通红，“神识交融，那是只有道侣才能做的事情，我如何敢冒犯小师叔！”
道侣？
李醉瞳看他通红的脸，突然福至心灵：
……艹，他说的神识交融，不会是小说里面总写的那个神识交融吧？
艹艹艹！
看程金石这过激的反应，估计**不离十。
这tm，门派实习第一天就对师侄说虎狼之词？
李醉瞳捂脸。
艹……太可怕了……
有没有一个棺材可以给她躺一躺？
“你，那个，”李醉瞳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你先别慌，”
眼见他低头看一眼被自己拉住的袖子，想扯又不敢扯，李醉瞳又赶紧放手。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对着他飞快解释道歉：“我刚接触这些不知道神识还有这用处不小心冒犯了你对不起！”
一口气说下来，连标点符号都没敢用。
“呼——”好在程金石听懂了，他抚着胸口，明显松了口气，安静下来。
平复了一会儿，他思及方才发生的事情，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激动。
摸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耳垂，他垂眼不敢看李醉瞳，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小师叔。我早该想到你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反应太大，惊着你了。”
“不……是我，是我不该说那些有歧义的话。”李醉瞳连忙又把责任揽回来，从桌上拿起一杯灵果汁塞进他手心：“喝一口，压压惊。”
说完自己也拿起一杯灵果汁，仰头一饮而尽。
清凉的灵果汁入腹，她燥热的脸才感觉到一丝清凉。
从这里开始到宴席结束，两个人再也没敢看对方一眼。
……
第二日，李醉瞳起了个大早。
昨日突发状况，她原本想嘱咐程金石这两日不必随她一起，最后却忘了说。
出门前用神识探到门口没人的时候，她简直大大松了一口气。
昨日的尴尬还萦绕心间，想必程金石也是如此，所以并未在她门口等候。
谁知一开门，她却发现门口有一张桌子，上面罩着灵气罩以隔绝灰尘。
掀开灵气罩，下面是热气腾腾的灵草羹，和做成花朵形状的早餐糕点。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李醉瞳拿起来展开，上面写着：“谢小师叔赠护体丹，小小心意，请小师叔笑纳。”
李醉瞳扶额。
没想到昨日故意岔开话题没同意，程金石却还是放在了心上。
再用神识探，周围还是空无一人，想必是早早便起了，做好放在她门口，还专门做了保温措施。
李醉瞳：跟她搁这儿打游击战呢。
出门的计划被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打断，李醉瞳把桌子搬入院内，快乐地吃起来。
无论是灵草羹还是糕点，都甚和她意。
程金石确实有一把子做饭的好手艺。
她一边吃一边暗想：早晚要把这门好手艺学到手！
……
吃过饭简单收拾一番后，她便一头扎进了藏书阁。
藏书阁内还有十几本玉简没看完，她仗着自己金丹后期的神识，先把这十几本玉简一口气看了一遍，再在脑海中将它们归类排序，才捧起其中一本慢慢细看。
连续看了两日后，这一次，她终于彻彻底底搞明白了虚无大劫到底是什么——
竟是因为世界破了一个洞。
好家伙，这不就是另一个版本的女娲补天么？
怪不得连神兽们都得牺牲自己才能勉强结束虚无大劫。一个没有补天石的世界，除了神兽的神骨，又有什么可以用来把天补上呢？
可惜的是，哪怕牺牲了自己和半个世界的灵气建成了护世大阵，虚无也没有完全被解决。
她坐在原地，想着幻境中的手感，不知道第多少次试图再召唤出那种无形的气，却还是无果。
虚无。
虚无兽。
她默默念着，眼底一片冷凝。
原来虚无兽就是指那些在高浓度虚无下活下来的本土生物。怪不得有狗熊又有人猿。
所以，这位神留下的剑骨，为何明明知道如何将虚无兽斩杀，却不愿将此法传授给世人？幻境中能杀死虚无兽的那种气，真的存在吗？
或者说，不存在又存在，又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想不出答案。
她漫不经心地揉着手指，将这些疑问沉入心底，只待什么时候有了新的线索，能窥得一星半点真相。
……
玉简看完，隔日便到了李醉瞳和程金石约定好一起出门的时间。
李醉瞳早起收拾好自己，望望日头，走到门口又停下。
她这两日将全副心神沉浸在虚无大劫中，无暇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原本尴尬的情绪已经缓解许多。谁知此时心绪一清，尴尬又在心头蔓延开来。
一想到马上就要再见到程金石，她就忍不住想退缩。
又鸵鸟了一会儿，眼看再不出门就要错过约好的时辰。
她鼓起勇气，先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才昂首信步走出门去。
谁知门一打开，她做好了面对尴尬的一切准备，门口站的却不是程金石。
——“二师姐？”李醉瞳看到门口的人，忍不住唤出声。
“你怎么来了？”
“来了怎么不进来？”
还有，程金石呢？
她顺势扫上一圈，这里除了白沛再没有其它人。
“我也刚来。”白沛没注意她的表情，大大咧咧一挥手，“正想敲门呢你就出来了。”紧接着又兴冲冲地过来拉她：“不过出来的正好。走，跟我去七星榜录神识去！”
李醉瞳：“……录神识？”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来了。
听她问起，白沛一脸晦气：“害，你不知道，”
“这两日你在藏书阁看书，外面一堆弟子在传谣言。说什么你本来达不到入剑冢的能力，能独自入剑冢取剑，全靠我给自己师妹开后门。”
“我快被这群小王八蛋给气死！”
“就你这修炼速度，我要不早早把剑给你配上，等明年再正式开剑冢，说不定你都出窍期了！”
“到时候还谈什么修剑道？”
“不好好修炼，一天天还想些歪门邪道儿的。”
“咱们今日必须把神识给录上，让这群小王八蛋看看，你能入剑冢，靠的是什么！”
谣言？开后门？
李醉瞳看着白沛愤怒的神情，不知为何，突然便想起前几日那个在背后撺掇别人挑战自己的修士。。
似乎是叫做——“陈焕”，对吧？
所以那个叫林然的剑修最终上钩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底也对这流言生出一些好奇来。
揽上白沛的肩膀，她一边带着白沛往前走一边安慰：“师姐莫气，走走走，我和你去看看去。”
来了！
2.8）：修了一下结尾部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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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修真世界（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