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似有人欲进来,却是躲在一角,声音极轻,机不可闻。就连警敏度极强的秦傲雪,都没有感觉到来人。只有绿子和关晴儿感觉到,两人具是提了个心悄悄的关注。以为那人会进来,没想到等了会,那人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绿子依然坐在那,而关晴儿却好奇坐不住了。独自起身,想去看看是谁,能屏息隐神到这程度。迅速出门,哪里看得到方才人影。
过了一会儿,那个萧妈妈又是大呼小叫走进来告罪:
“唉哟,对不住啊各位公子爷,我们化化不在楼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瞧我把这事给办的。来来来,我敬各位一杯,向诸位陪不事了!”
李朗心中了然。怎么可能不在楼里,怕是没请动那位欢化化。笑笑摆手道:
“萧妈妈严重了!这欢姑娘如此神秘,真是来无踪去无影,怎么连萧妈妈也管不了?”
“唉呀,没办法。我这先自罚三杯,怎么样?”
说完干干一笑,抚了抚头饰,显不想多谈。随手倒了杯酒,瞬间三杯酒下肚。在一片热闹声中,停留了片刻,便走了。
下面丝竹声响起,开始了歌舞表演。这寻欢楼与烟雨楼不同,是个正而八紧的红楼。烟柳之地,女子也大多出台,表演的舞蹈也有些艳俗。几个人年岁都不大,看得脸红心跳的,最后都看不下去了,便拉起帘子,自己玩起来。
几人里,除了关晴儿以茶代酒,都被你拉我,我拉她的带着,喝酒划拳玩。就连绿子也玩的尽兴,一杯接一杯的,没几下也是醉眼迷离。
李朗此番开心,却反是没有多喝,一直在旁边照顾众人。秦傲雪是个大酒量的,而水鸽子肚子更是一个酒桶,因为体质自带解酒功能,所以喝得最多,却醉得最浅。所以很自然的,几个人中醉的最厉害的,便是其他几个女生了。
小双与绿子醉的最厉害,最后直接趴着便起不来了。李朗见绿子喝多了,有些担心她,便想提前结束。
于是对醒着的几人,商量的说道:
“挺晚了,下次再来玩。要不我先送绿子回去吧!”
关晴儿见绿子醉的太厉害,李朗又不会武功,也有些担心。走到绿子身边,扶起绿子,说道:
“我陪你一起吧!”
李朗愣了下,笑笑道:
“应该的,应该的。”
秦傲雪见李朗那样,嘲笑李朗道:“你想哪去了,李大公子?看来晴姑娘一定得跟着了……”
不知为何,平日脸厚的李朗,此时却是羞红了脸。
秦傲雪见李朗羞颜,笑道:
“算了,放你一马。玩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了。”
水鸽子背着小双,秦傲雪抚着大双,小芸小红小翠醉的不算厉害,但也有点东倒西歪,跟在后面走,开心的时候,放声的唱两句小曲。李朗抱起睡着的绿子,关晴儿则跟在他俩后面。
大家分开手后,水鸽子那边人多,倒没什么,李朗这边气氛却是怪异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人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周围的寂静将声音衬得更加苍白,最后两人都不言语了。必竟都是青年男女,关晴儿识趣的离李朗几小步距离。李朗抱着绿子,还是不时的看怀中人是否睡得安好。关晴儿跟在后面,看着李朗高大挺拨的背影,竟无端生出一丝孤单来。
两人走了段路,李朗体力有些不支,头冒热汗,腿也开始打颤颤。
关晴儿提议道:“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李朗喘着粗气,摇头,还想硬撑着回去。
关晴儿不由分的抱过绿子,数落李朗道:
“都说你体弱吧,连个姑娘都抱不动,现在知道有武功的好处了吧!还是让我来吧。”
李朗想要拒绝,可是手上一轻,绿子已经在关晴儿背上了。这一折腾,绿子有点转醒,呢喃了下,李朗轻拍绿子的背安抚。没想到绿子连眼都没睁开,又睡过去了。
关晴儿酸酸的说道:
“这样都没醒,师妹还真是不胜酒力啊!”
李朗想到方才几个人,都盯着绿子划拳,有些嗔怪道:
“她酒量本来就不好,刚刚连输几盘,喝得又有些急了。当时你也不帮着挡挡?”
“你不也没帮他挡么?”
“我挡不合适!我若帮她挡了,她们还能放过我们,没准到时候绿子被灌得更多了。”
“什么叫灌?师妹她自己要喝多,谁还能逼得了她。你这又是怪这个,又是怪那个的。”
“我这不是心疼她嘛,酒喝多伤身,明早她定要难受了。”
“切,反正但凡摊上我这师妹的,你谁都能怪上。”
“我没有想怪谁,就是跟你随口说说嘛!”
“随口说说?你方才明明怪我没帮她挡酒!她不能喝,我就能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朗说完,又小声的补了句:“况且你喝的是茶,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意思。”
“是是是,怪我行了吧!我言语不当,酒后胡言乱语总可以了吧?”
“你……”
关晴儿你了一句,终究忍住没再回嘴,李朗也被搅得好心情全无。一时两人又不再言语。
也不知为何,今天绿子表面上看起来喝得极尽兴,但每回喝酒时,却看着有些苦涩。别人没发现,眼下两人却是看在眼里的。此时关晴儿像吃了火药一般,明面上不爽李朗,实际上是对这个师妹有些吃味,具体吃的什么味,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没走几步,背上的绿子开始模糊的说了句梦话:
“我好喜欢你!”
在两人沉默的间隙,在这寂静的午夜,这一声‘我好喜欢你’,显得格外清晰。
关晴儿提着心,试探的问道:
“你喜欢谁呀?”
李朗立时也竖起耳朵听,没想到绿子还真答了:
“师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不要走……不要走……你一走便是几个月,绿子想你……想你……”
绿子说了这几句,便呢喃了几遍‘想你’后,又沉沉的睡去。绿子说的话虽然极含糊,但那师父两字却是清清楚楚,如响雷般入了两人的耳朵。
此时不只李朗,关晴儿的脸色也极不好了。回去的路,本来不远,却是走得异常漫长。回到烟雨楼,两人一起帮忙收拾,却是再无言语,各自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