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工作，还习惯吗？”
越时绥今天难得准时下班，原本赵安政也打算来的，但又被一个临时演讲叫走，只留下她做的一大桌菜。
“还好，比之前在图书馆要轻松。”基本上都是坐着，不太累。
“同事好不好相处？”
“嗯，都挺好的。”
徐妄把今天在电梯附近围观人吵架的事情说给越时绥听。
但他不以为意，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再吵半个月也没有结果，不会影响到你们，不用操心。”
“主城的供电遇到困难了？”徐妄隐约听到电，能源等字眼。
跟椿城有关？
“只是不够某些人挥霍，正常生活还是足够的。”
“这里也是靠风来发电？”说完觉得不太对，因为徐妄并没有看到风车。
“燃烧一种晶石。”
是一种现在都没有研究出具体成分的物质，虽然投入使用几十年，但并没有人为它命名。
“未名晶石有一个绰号，Divine gift,意为神的恩赐。”
“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我能不能看？”徐妄对越时绥所说的晶石很感兴趣。
“没有，禁止外传。”
“好吧，”他稍微有些失望，不过，既然是主城能源供应物品，当然应该是机密，“那为什么还要靠椿城风力发电？”
“因为晶石不多了，现在大量燃烧的是仿制品。”
越时绥用餐巾纸擦拭唇角，结束进食。
他吃的不多，但会等饭桌上其他人都吃完再离开，因此一般饭局后半部分都会慢慢喝水。
他习惯性抿了一小口高脚玻璃杯里的冰水，开始科普：
“Divine gift燃烧后没有任何残留物，至今都是未解之谜，但仿制品不是，产能低且有大量杂质残余，主城核心运转需要大量焚烧，但仿制品每年的产量也有限，因此部分日常用电需要椿城供应。”
“那些杂质，最后会怎么处理？”
“会被倒掉。”
“倒掉？”能往哪里倾倒？只有大海。
徐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不语。
“蛋糕不错，配浓茶很合适。”
徐妄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专心享用食物。
他知道，人类产生的垃圾，无非就两个去处。
埋在土里，或者倒入水中。
能够被利用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土地资源本就稀缺，所以只能倾倒入海。
难怪，有时候，他会听见大海的悲鸣。
“那边据说最近风力强盛，但他们单方面拒绝跟主城沟通，拒绝恢复供应关系。”
运输中心的开关已经被兰洁关闭并摧毁，椿城发现自给自足的日子非常滋润，不想再次成为主城的能源库。
“现在技术人员已经到了，不过价格没谈好之前都不会动工。”
所以政府这边去找银行要钱，银行不给，这才吵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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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妄回家时，发现对面多了个邻居。
越时绥住的小区一层楼只有两户，中间隔着电梯，之前这层楼下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徐妄一直以为对面是空的。
结果今天电梯开的时候，正好和对面来人打了个照面。
“你好，我是住在对面的，之前出差，今天刚回来，你是？”
徐妄指着越时绥的家：“我跟他一起住。”
“那以后就是邻居了，我叫林渚，是个医生。”
他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伸出右手。
“我要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要一起吗？”林渚发出邀请。
“我刚下班，就不去了。”这个新邻居有点过分热情啊。
“那，再见。”
医生长相儒雅，行为举止也算得上是风度翩翩，徐妄却对他升不起什么好感。
一般来说，对于长的好看的人，他都会多一点包容，但是徐妄见他第一眼就有种对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的感觉。
可能他戴眼镜的样子跟他上周刚追完的电视剧反派很像？
徐妄并没有感受到恶意，只能将原因归结于此。
但自从见了越时绥母亲之后，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发现电视剧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带入现实，所以他对自己先入为主感到抱歉。
不如送给他一天的好运气，作为自己恶意揣测的补偿。
心念一动，林烛头上多了一个金色的光圈，从发梢下移至脚尖，整个人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彩。
不过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徐妄可以看见。
“难道信徒又多了？”他按下心中怀疑，回到自己房间，解开外头，平铺在床上，外套变成了织锦的样子。
果然，星星点点的灯又多了十几盏，隐隐有连成一片的趋势。
“这种不劳而获的好事请再多一些。”神明很喜欢。
比起工作获取报酬，不用动脑子就能得到的东西显然更让人高兴。
他现在心情很不错，破天荒决定加一下班，研究一下拯救世界的事。
“所有无法降解的垃圾还有火场燃烧之后残留的灰烬，都会排放到附近的海域里。”
他是可以对海水净化的，不过效果有限。
徐妄尝试了一下，他目前只能获得一杯子的纯净的水。
如果要解决这么多的污染，他可能要在海水里面泡上几百年。
而且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人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停止倾倒，制造污染，他所能做的事情都是杯水车薪。
“还是要从人类自身入手。”
但是目前据他所看到的公共信息，政府并没有治理海域的打算。
虽然搜到了几份像样子的协议，但实施的效果并不好。
再搜索这些政策的支持者，发现他们并不缺名声地位，他们最缺的是钱。
至于徐妄是怎么在网上发现他们很穷的，一年前成立的基金会，除去创立人投入的一百万，到现在一共只有五千的进账，而且全部都花光了。
“所以当务之急是帮他们搞钱。”
徐妄现在就在银行。
“警告，请不要有违规违法的企图。”
网上有监察性质的人工智能，在徐妄搜索“如何快速弄到一大笔钱”时跳出来报警，整个界面变成鲜艳的红色，十秒之后，跳出来一本刑法。
“请仔细研读第十章内容，30分钟后将进行测试，90分数合格。”
“90分才及格？太过分了吧！”
“测试共计30个选择题，总分150分，祝您好运。”
加班时间被迫延长30分钟。
“恭喜您，获得了150分的好成绩，您是一周内分数最高的测试者，奖励您一部刑法，希望未来继续做守法好公民哦！”
徐妄花了五分钟看完，剩下25分钟都在想办法关掉这个人工智能的语音。
想比之下，小椿的唠叨简直善解人意到令人落泪。
关掉电子屏，徐妄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跟笨蛋机器人斗智斗勇就是耗费精力。
“你能飞起来了？”徐妄很惊喜，他正好躺在织锦上面，感觉好像跟床指尖有一段空隙。
它之前只能顺着风到处乱飘，现在居然能载着他浮起来。
“快，带我去客厅。”徐妄迫不及待想要试一试这个新功能。
他盘腿坐在织锦上，慢悠悠飘到客厅接了杯水，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很好，就算织锦有点笨，不太分得清左右，徐妄要不停给它下指令跟他交流。
“很好，保持这个感觉，原路返回。”
徐妄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忘了时间，听到门锁的声响，被吓得站起来。
但是织锦本身就软，肯定是站不稳的，徐妄一脚踏空，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织锦前端折过来想要救他也来不及，幸好本来也飞得不高，旁边又是沙发，问题不大。
在刚进门的越时绥眼里，徐妄在家无聊到跟地毯缠斗，像追着毛线球的小猫，最后被蒙了眼睛，不小心摔倒。
他急忙赶过去接，但为时已晚，只抢救到了一片衣角。
徐妄跌坐在地上，在拨开身上缠着的布，看见越时绥回来，一时间也忘了疼。
“你回来啦！”
一瞬间，愧疚和担心淹没了他，越时绥少有地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回来得太晚了，给他的陪伴不够。
这种感情就像是常年冷清的家里养了只听话乖巧的小动物，每天晚上都乖乖在门口灯自己回家，但是因为太过无聊只能自己逗自己玩，不小心伤到了也不委屈，看到主人就高兴地摇尾巴。
咳，想得太偏了。
甚至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在家里安装一个摄像头。
扶着徐妄站起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不是小宠物，是有工作的成年人。
“痛痛痛！先别动，就这么站，我缓缓。”
脚踝肿了。
“诶？”
他捞住徐妄的膝盖弯，直接把人抱起来，送回了他的房间。
机器人拿了医药箱来，越时绥给他上药。
“这两天走路小心一点，需要请假吗？”
“不需要。”
上班还有吵架的热闹看，在家里只能对着机器人看谁能先气死对方。
家里蹲哪有上班有意思。
“我以后，尽量早点回来。”停顿片刻，“或者，你下班之后也可以去找我，这几天我都在研究所，那里人多，也有休息室。”
“好。”
神明的愿望：不劳而获的好事再多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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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