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一个月后，私人游轮“仙女号”。
辉鑫的私人产业里，游轮不算太主流，这艘船不算大，但私密性不错。蒋明辉和派拉索蒙的主负责人约了聊后续具体合作，地点就定在了这艘船上。
这会儿时间还早，蒋明辉窝在房间里打游戏。
有人敲门。
自家地盘，蒋明辉倒没多在意，摇摇晃晃起来开了门，进来的人穿着服务生的衣服，推着一辆小餐车。
蒋明辉瞥了一眼，发现是一瓶香槟。
他的确有在下午喝香槟的习惯，随口说：“开一下。”
服务生拿起餐车上的开瓶器，姿势熟练地将酒打开了，倒在玻璃杯里递过来：“小蒋先生。”
蒋明光后背的汗毛骤然竖了起来。
他大惊之下回头，甫一回身，当胸就被踢了一脚，他踉跄着往后倒去，惊恐地倒在床上。
他面前站着的这人，头发被别进了帽子里，一双看过就不会忘记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
也就这么一个人，死了好几十天了，他做噩梦都还时时会梦见。
“丁……丁春？”他嘴唇发白，浑身颤抖，像要呼救，但一个字都叫不出来。
丁春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又气又好笑，一个巴掌扇在他头上:“你有脑子没，我像鬼吗？”
蒋明光哆哆嗦嗦地说：“你……你没死？你怎么上船的？”
他爬了起来，但看到丁春，不知道怎么，手脚还是软的，眼神上却不肯认输，像只没爪没牙的废物狼崽，恶狠狠地盯着丁春。
丁春对着蠢恶的青年没什么好感，开门见山地说：“别管我怎么上来的，反正你最好别喊，这条船上这会儿能临时站在你这边的，只有我一个。”
“放屁。”蒋明光怒道，“这是我的船。”
丁春：“你确定？你叫它一声试试，看它能不能答应你？”
蒋明光：“……”
这嘴怎么还是这么欠！
他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但到底也听出了点不对来：“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船有问题？”
丁春：“在船上签约这件事，谁提的？不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蒋明光：“当然是我——”
他话讲到这里，忽然有些疑虑，说不下去，隔了两分钟，才讷讷道：“对方说要个私密的地方，提醒我这条船的是……是……”
他猛然记起了什么，咬牙切齿地道：“孙书尧。”
丁春说：“这样吧，你也甭管我什么目的，你和派拉索蒙的那个总负责人，约的几点谈合约？”
蒋明光下意识道：“七点。”
丁春挑了下眉说：“行，还有俩小时，我和你一块儿去。想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到时候你试着找个借口不签约，试试他们反应。如果他们没意见，那当我这话没说，你一声令下，我任你处置。”
蒋明光问：“他们……指谁？”
丁春的目光沉下来，似笑非笑地道：“除你之外的……所有人。”
7点整。
小会议厅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人，孙书尧坐在靠边的沙发上，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女人，年龄已经不小，丹凤眼，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却仍旧优雅漂亮。
两个人没有很多话，只是偶尔交谈，但感觉彼此十分熟悉。
门被打开，孙书尧站起来，低声说：“苏女士……蒋先生来了。”
派拉索蒙的这位掌权人，闻言也站起来，她的身姿优美而自然，看着手插在口袋里走进来的蒋明光，以及他身后低着头的服务生，目光柔和，语声也柔和。
她伸出手来，微笑道：“苏简。”
蒋明光伸出手去，和对方一握。
那一瞬间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一闪而逝，他坐下来，看了几眼对方——气质很好，除此之外，似乎也没什么特别。
眼睛倒是有点眼熟，在哪儿见过？
他没工夫细想，坐了下来，也没敢去看身后的丁春。
孙书尧笑道：“前期工作其实我们已经做得差不多，今天就敲定一些具体方案，其实也简单，细节早就核对过了，问题不大。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我们做个东，苏女士也放松一下。”
苏简笑着点头：“谢谢，想得很周到。”
他们两个在席间讲话，蒋明光的手在桌子下微微发抖，他犹豫了一会儿，提高了声音，说：“可以先等一等。”
孙书尧和苏简显然都愣了愣，一起回过头来看着他。
他们的目光如有实质，蒋明光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又道：“有几个地方我觉得还需要推敲一下，要不然，咱们先玩，过几天再签吧。”
苏简微微笑了笑，没发话。
孙书尧干咳了一声，对蒋明光使了个眼色：“都对完了，没这个必要吧？”
蒋明光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他冷笑一声：“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
孙书尧不做声了。
苏简坐在原地，也没说话，笑了笑。
孙书尧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蒋明光，叹了口气：“今天还是得签啊。”
他讲这话的时候，拿起手机发了几条信息，没过几分钟，五六个保安一起推门进来。
蒋明光再蠢，这时候也看懂了，他下意识转头去看丁春，但丁春却早已不在原地，他愣了愣，反应过来，骂了句艹，回头就去揪孙书尧的领子。
孙书尧没闪没避，冷静地任他将自己揪住，柔声说：“小蒋先生，你确实没搞清楚，雇佣我的是辉鑫集团，实质上并不是您本人，我所做的一切，当然也是为辉鑫负责。”
蒋明光大骂：“放屁！我妈死了我爸瘫了，蒋家现在就我一个！你还想为谁负责？”
孙书尧不置可否。
他一个眼色，后面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把蒋明光压住。
蒋明光被压在桌子上，拼命挣扎着，心里翻来覆去骂了丁春几百句——他回过头，感觉压着自己的这个中年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又一次被推开。
有几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呦，小蒋先生，这是在玩什么呢？”
蒋明光听到这声音，差点没呕血。
走进来的这人，这两年和他们斗得风生水起，正是长得骚包性格也骚包的曹寅中，林剑芳的那个小情人。
他人出现在这里，那么林剑芳……
果然下一刻，一个穿着简单白上衣牛仔裤的女人走了进来。
苏简微笑着站起来，走上去迎接。
蒋明光看着她们交握的双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丁春说的那句“所有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顿时，脊背发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4章 翻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