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道歉

她回头对着崔嬷嬷一笑,声音虽有些气弱,却让四遭的人听得清楚:“嬷嬷,若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岂不是与这位姑娘一般......”她卡了下壳。

“......一般泼妇。”

江舒冷着脸抿抿唇,一字一顿。

她鲜少有与同龄姑娘打嘴仗的经历,琢磨了一小会儿,才想起一个“泼妇”,用来形容柳月珂的行径。

观柳月珂的穿着,以及她一言不合就派下人动粗的作法,江舒知晓她估计也是自小娇生贵养,说一不二,大约是出自哪个权贵之府。

可提及永乐郡主带着满满的恶意,一口一个“死”、“病秧子”,着实听得人难受。

崔嬷嬷听完江舒的话后,瞬间领会其意,一副受教的神色,接话道:“郡主说的是,高门贵女自有修养在身,如今想来,这位姑娘......”

崔嬷嬷别有深意地摇摇头。

两人一唱一和,被轻描淡写冠以“泼妇”之名的柳月珂,何曾受过这种气,哪里肯善罢甘休,她神色气恼,狠狠地跺跺脚。

此刻,随着来往云弄月的人愈发的多,加上先前就有些看热闹的人,有人认出柳月珂是荣阳侯的嫡女,见两方人马颇有些对峙的焦灼,不仅替与柳月珂作对的江舒捏了一把汗,可也有人对适才所说江舒郡主的身份半信半疑。

江舒见柳月珂被一个“泼妇”就气得跳了脚,挑挑眉,在心中夸了自己一句“不一般”。

这骂人的法子虽在言公子身上屡屡受挫,换个人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效。

她学着刚刚柳月珂那般,桃花眼噙着笑,眼皮半撩,挑剔地打量她,端的也是一副不屑的态度,惹得柳月珂心中又是一阵阵被蔑视的恼怒。

若说,这些年江舒闷在公主府中什么修炼到家了,那便是养气功夫。

她的优点,便是对什么都不太上心,所以,当真拿捏起轻蔑忽视的态度时,那一股子高门贵女的清傲十分地扎人心。

比起柳月珂那种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江舒是目无下尘的冷漠,看她,宛如在看尘埃中不起一只眼的小虫。

尤其是,柳月珂还在嫉妒她的脸时。

然而,养气功夫虽好,这可不意味着江舒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对于柳月珂这样的人,她不与你讲理,所以对付她,以权势相压,才是最为有效的。

她这“早死的病秧子”,只要还活着一天,那永乐郡主的名号就会压面前这人一头,今日,柳月珂势必要吃一点排揎才能走得出云弄月的大门。

江舒笑吟吟地对柳月珂道:“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出自哪家?敢遣恶仆在云弄月伤人?”

未等柳月珂开口,先前挑唆她将邢远抓入京兆府侍女上来就快言插话:“我家小姐是荣阳侯的嫡女柳月珂。”

柳月珂也是一脸的傲气。

江舒点点头,“她是荣阳侯的嫡女,可有封号?可有品级?”

而侍女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的样子,江舒一脸在和你讲道理的温和表情:“既无封号又无品级,只一个侯府嫡女,见了本郡主既不行礼参拜,还出言不逊,你说,是不是该罚?”

见侍女还想越俎代庖地替柳月珂说些什么,崔嬷嬷当即冷下老脸:“来人,这就是荣阳侯府的礼数么,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份?给我拖下去!”

“你敢!”柳月珂惊怒道,此时她对江舒的身份信了八成,可依旧出言不逊。

江舒眼神淡淡,心道有何不敢,一个小小的侯府嫡女都敢在她的地盘撒野,她作为主人,处理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她略微一侧脸,示意抓人。

柳月珂眼睁睁看着公主府的暗卫现了身,两个暗卫不顾侍女的尖叫,飞快地拖着她消失在原地。

此时此景,无比的熟悉,只不过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分外让人难以接受。

那是她的贴身侍女。

柳月珂嘴唇气得都在打哆嗦,她彻底失了风度,阴沉着脸向江舒吼道:“我管你什么郡主公主,快把人给我送回来。”

柳月珂打算故技重施,她依然不清楚今日自己踢到了铁板一块,注定要栽。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她挥挥手,要身边的侍从一起围上去,想将江舒抓住。

可那些个侍从早就在公主府的暗卫下吃过了亏,皆面面相觑,却不敢再与他们动手。

柳月珂等了又等,却看见他们无一人动作,瞬间的呆滞,骂道,“蠢货。”,狠狠踹了旁边人一脚,大约是在荣阳侯府作威作福、欺负庶妹惯了,竟自己向江舒扑来,想挠花她的脸。

崔嬷嬷哪能真让她得逞,都不用她发话,暗卫便拦住柳月珂,一把将她的胳膊从身后反剪,让她跪在了江舒面前。

稍微提高声音,多说了几句话,江舒总感觉胸口闷闷地,即便是柳月珂跪在她面前,也没有给一个眼神。

见柳月珂仍旧咬牙挣扎,崔嬷嬷便连着方才下人冲撞郡主的账,一起算在了她头上。

她眼神鄙夷:“这位荣阳侯府的嫡女,你的下人追赶这位公子,以致撞伤了我家郡主。你见了郡主,一不道歉二不行礼,是要老奴带着你回侯府,让侯爷好生教一下你规矩么?”

虽然侍从没有真的撞上江舒,但不妨碍崔嬷嬷心里恼,拿出来唬一唬她。

荣阳侯身居武将要职,常年留守边关,发妻去世后,便续娶了一门继室打理侯府,怎么教出这般糊涂的女儿。

崔嬷嬷对柳月珂那未曾谋过面的继母,印象也差了起来。

“道过歉后,放你起来。”

邢远从方才柳月珂出面便沉默着,见崔嬷嬷提起自己,一时气不过,便开口讲了自己为何惹了柳月珂的打,又如何因与她的婚事被羞辱,更甚者,想借此毁掉他的前途。。

说到婚帖时,邢远从怀里掏出它,婚帖上的字迹已经被柳月珂泼他的那杯茶晕得看不清字迹,他双手一点点撕开了婚帖。

“柳小姐的这份‘好意’,我邢远记在心里了。”

婚帖的碎片在柳月珂面前飘飘扬扬的落下,如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能在云弄月消遣的人,大多非富即贵,一时间听完邢远的话,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来由,大多对柳月珂投来鄙夷的目光。

尤其是,曾明里暗里受过她挤兑的贵女们。

估计用不了明日,荣阳侯府嫡女这件事便能传遍京城。

到时,谁家还会愿意娶一个名声烂了的姑娘做妻子?

更别提还得罪了一位郡主,永乐郡主虽身体孱弱,可她是皇帝的亲表姐,哪天在皇帝耳边吹一吹风,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月珂脸色涨红,眼睛里蓄积起泪水,被众人各色目光看的抬不起头。

而江舒在一旁听完邢远的诉说,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因科举舞弊一案滞留京城的考生,走投无路,才想着投奔侯府。

这般说来,这荣阳侯府赶紧杀绝的做法,着实让人可恨。

江舒也没有了耗下去的耐心,她对低着头的柳月珂道:“给我和邢公子道歉,不然,我便让人押着你,跪到云弄月外面去。”

柳月珂仍然咬着牙,跪在地上,心中防线却在一步步崩溃。

就在僵持之时,一道清淡的男音插了进来。

沈斓距离江舒几步之遥,朝她施礼,道:“郡主,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一步。”

柳月珂猛然抬头,露出泪痕斑驳的脸,第一次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她想回头看一眼沈斓,却被暗卫紧紧按住,嘴里喃喃道:“沈大人。”

柳月珂心仪沈斓,从及笄后便想着嫁他为妻,也是她拒绝邢远的原因之一。

这副狼狈的模样竟从头到尾被他看在眼里,对她而言,不亚于毁灭性的打击,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被击溃,冲着江舒泣不成声地哭道:“对,对不起,我不该冲撞郡主。”

“我也不该纵容下人对邢公子施暴,我已经知道错了,求郡主开恩。”

邢远则是冷哼一声,看出了她道歉后的不情不愿,寥寥几句话,句句不离郡主,对他,根本没有多诚心。

沈斓站在不远处,即使听到了柳月珂的哭诉,面容也未有分毫动容,转身离开了。

江舒本已消磨完耐性,不愿再看柳月珂那张死不悔改又恶毒的脸,刚打算发话将人带出云弄月,陡然听见她对着自己与邢公子道歉。

她往沈斓的方向望去,却只来得及瞧到一个背影。

目的既已达到,江舒也不过多纠缠,对着跪在地上的人道:“放开她吧。”

“记得赔偿今日你在云弄月造成的所有损失,我会将数额送到荣阳侯府。”江舒补充道。

柳月珂摇摇晃晃起身,表情恍惚。

云弄月的众人也都听见了柳月珂的道歉之言,这场闹剧看到最后,大多都对柳月珂那凄凄的模样同情不起来。

早知如此,当初做事何必那么狠毒?

一些人则将目光投向了江舒。

沈大人是事业狂,无心恋爱。

下章就去会一会“病弱”的男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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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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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给早死白月光冲喜后
连载中沉水卧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