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我们不该久留,需得快些离开。”霍子阳喂完马,回到了屋内,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刚落脚,怎么又想着走?”于嫚羊有些不情愿,大抵是路走多了太疲惫,不想那么快继续往前走了。
“此处盗贼多,危险。”霍子阳倒是很固执。
“我们俩可以杀多少的寻常盗匪,你心里没数啊?”于嫚羊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擦着手上那根许久没有沾过血的鞭子。
“可这里还有个需要保护的人。”霍子阳看向宋元卿。
“我......”
“好了,你就别再想了,姐姐保证元卿出不了事。都二十多岁了,莫再耍小孩脾气了。”
“那就启程吧,既然走了,就再往北一些。”有些人的脾气倔起来八百匹马都拉不住。
.......
“你故意留下的匕首,对吧?”
沈念点点头。
“杀了殿下,是为了报仇?为你义父义母和义兄?”大风像是在给沈念算命似的。
“对。”不知沈念是没有多余的话要说,还是故意这样。
“杀安君公主,亦是为了报仇?”
“嗯。”
“那我梦魇当日,你是否有给我下过什么东西?换句话说,你是否就是让我梦魇之人?”
“你怀疑我?”沈念情绪有些激动,“你觉得我会害你?”
“不是你最好。”大风语气平静,丝毫不受沈念的影响,“不过若真是你做的,你最好和我坦白。”
“你只管问。”
“其实我不太明白,既然谢闻是你生父,你也知道他是你生父,那你作甚要故弄玄虚地拿着本书来找我?”大风认真道,“还有......你来找我究竟是要帮我,还是有其他什么事?”
“谢闻是我爹,我不到五岁他就死了。”沈念不急不慢地讲起了故事,“当年瘟疫横行,我爹那天准备要出远门,虽然当时我年纪小,但是我很清楚他是做什么的,他这回出去,是要去都城。”
......
他还记得,那年他只有四岁多。
那时瘟疫横行天下,村里城里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
他当时刚刚知道死是什么意思。
阿爹告诉他,死就是闭上了眼,停下了气息,不再能开口说话,再不能看见花丛中的蝴蝶忽闪翅膀,装进木棺,然后化作这世间的一捧黄土。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阿爹咽了气,就在他准备前往都城的时候,他死在了自己家门口不远的地方。
原本阿爹告诉他,此行是要去救全天下的人的。
没想到天下人未曾救得,先是将性命搭了进去。
“我当时和母亲躲在门后,透过窗子看见了全程,我当时个子小,没看见太多,只看见杀我爹的是个黑衣男人。”沈念回忆着。
“暗卫营的人?”大风猜到了些。
沈念点了点头:“起先我也不知道,是长大了才知道的。”
再后来,他发了一场大病,他记得母亲带着他四处奔波,都没有人愿意救他。
恍惚中,他闭上了眼,以为自己就要和爹一样,化作一捧黄土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来。
他还未睁眼便先听到了宋元卿的声音。
“爹!娘!他醒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