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摊已经许久没有人来光顾了，倒不是因为没有人想来喝茶，只是因为有人将这个茶摊买了下来。
今日总算是又开了一张。
小二今儿是头一回看见沈念带着别人来这个茶摊，本来以为他就算是要带谁过来也是会带那个他常常挂在嘴边的“心上人”，没有想到是带了个小将军过来，还是那种全都城都知道大人物。
小二只是个寻常小二，哪里见过这样人物，那可是万人景仰的少年将军大风，于是这小二便整个人都慌了神，全程屈躬卑膝着，也不知是该陪笑脸还是严肃些。
“大风将军，这是我们这儿顶好的茶，虽然比不上那些名贵的，但勉强也能入口。”小二倒着茶，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大风，仿佛是在避着锋芒。
“有劳茶水小哥了，我平日里对茶也没有讲究，不用什么好茶。”大风除了那身衣裳像个习武之人，其他的不管是气质还是举止都像是个谦谦君子，就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张口闭口之乎者也的书生，说话举杯都很是儒雅。
“茶水小哥？”沈念听着觉得有些别扭，他抬眼看了一眼有些拘束的大风，强忍住了笑意，“咳......”
“......”
大风只是看了他一眼，他便将头低了下来。
“茶水小哥，我与这位公子许久不曾续过旧了，可否行个方便？”说罢，大风从袖中拿出一块金子，“两炷香的功夫便好。”
“将军，公子，小的忽然想起来家里的鸭今日还没喂，要回一趟家。”那小二倒是真的识趣，收下了金子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现在没有旁人了。”大风放下茶盏，仔细地端详着沈念这张面具。
他现在带的这幅面孔很是俊俏，却又不是那种夺人眼球的好看。
“摘了吧，我许久不曾见过你了。”
“嗯。”
沈念摘下了面具，这回是真以本身的样子见面了。
大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沈念的脸了，再上一次已经是当年在墨翎之宅了。
他仔细地瞧着这张真正精致俊美的脸，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宝贝。
“这张脸无论是藏在怎么样面具下都是暴殄天物。”大风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与旧时相比，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沈念夸了回去：“你也周正了许多，小时候还有些病恹恹的，现在看上去正气不少。”
“此茶摊当真不错，你是怎么寻到的？”大风有些好奇道，“地方偏是偏了些，但很是让人心静。”
大风说着微微抬了抬眼，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城墙：“诶？居然还能瞧见城墙。”
沈念顺着大风眼神所指看了过去，瞧见那现在还是无人的城墙，想起了许多个在此处盯梢的夜，不免是有些心虚的。
“是吗......我都没注意到。”
“那可惜了，我每夜都会在城墙上守夜。看来你是从未瞧见过的......”大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真可惜啊......”
其实这两位心里都很清楚。
一位感觉自己像是夜里的猫头鹰。
一位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夜里的猫头鹰觊觎的一条小田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