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笔头砸在讲台的闷响惊得全班一震,灭绝师太将教案拍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啪”声:“周五春游,参观市博物馆。自由组队,二人一组。”
教室瞬间炸开锅,欢呼声掀翻了天花板。楚欢跳上椅子摇晃着拍立得,叫嚷着要当专属摄影师;几个女生围着窗户叽叽喳喳讨论穿什么裙子,发梢粘着从窗外飘来的樱花。
早自习铃声还未消散时,夏念柠顺势将自己的笔记推到沐熙颜面前:“这次历史竞赛押题,我整理了新考点哦。青铜器馆的越王勾践剑,还有书画展区的《清明上河图》摹本,说不定都会考!”
沐熙颜翻开笔记,密密麻麻的批注旁贴着便利贴,连参观路线都用荧光笔画好了最优解。她手指摩挲着纸张,想起上周熬夜复习时,是夏念柠默默递来的热牛奶驱散了困意。
昭弦鸢感觉胸腔里燃起了团小小的火苗,拽着前排桌的手指微微发烫:"天呐~春游~太棒了!学校终于把我们当人看了!
"是啊是啊,终于能放松了。"夏念柠转着笔回头,发绳上的樱花装饰轻轻晃动。
“颜姐我和你一起吧!”昭弦鸢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像只急于分享宝藏的小兽。
“我和夏念柠一起”"沐熙颜的声音像突然折断的琴弦,清脆得刺耳。她甚至没回头,只是继续在笔记本上划重点,钢笔尖在纸页上留下深深的刻痕。
昭弦鸢的笑容僵在嘴角,喉咙突然发紧,摇头时马尾扫过脸颊,痒痒的像某种无声的嘲笑。
午休时,昭弦鸢躲在图书馆角落。窗外的山茶树的叶子纷纷扬扬落在玻璃上,她翻开日记本,却只写下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如果我考年级第一,颜姐会不会只看我?"笔尖突然戳破纸页,墨渍晕染开来,像滴在白纸上的眼泪。
博物馆门前的紫藤架下,昭弦鸢攥着导游图的手指微微发颤。清晨的阳光穿过花串,在沐熙颜的发梢镀上金边。
展厅冷气裹着青铜锈味漫过来,穹顶冷光将文物镀成霜色,昭弦鸢攥着被汗水浸出褶皱的参观手册,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昭弦鸢攥着参观手册的指尖发白,羊皮纸质感的封面被汗水浸出褶皱。
人群从她身边潮水般涌过,解说员关于越王勾践的讲解变成模糊的嗡鸣,她数着地砖缝隙里的灰尘,直到膝盖蹲得发麻。
玻璃展柜映出她单薄的身影,与四周交头接耳、并肩而行的人群形成刺目的反差。
青铜鼎前,有女生踮脚指着铭文向同伴解说,清脆的笑声惊飞了停驻在窗棂的麻雀;书画展区的长椅上,两个男生分享着耳机里的讲解,肩头相靠的弧度让人心生暖意。
昭弦鸢倒退半步,后背撞上展柜的金属支架,凉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
低头假装研究展品,余光却不受控地追着远处沐熙颜飘动的发带——对方正将笔记本往夏念柠面前推了推,两人凑得极近,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交织在一起。
角处的临时展区循环播放着文物修复纪录片,屏幕蓝光在昭弦鸢脸上明明灭灭。
她突然想起书包侧袋里备用的创可贴,那是昨天特意为沐熙颜准备的,怕她像上次那样在实验室被玻璃划到手。
此刻创可贴的包装纸被捏得发皱,在寂静的展区里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惊得她慌忙松手。
不知不觉,闭馆的时间到了,昭弦鸢随着人流走出博物馆,踏上返程大巴。
在发动机轰鸣中,昭弦鸢缩在最后一排。车窗上的雨痕扭曲了外面的世界,就像她拼命维持的笑容。
沐熙颜抱着素描本坐在前排,笔尖沙沙划过纸面的声响,混着夏念柠的轻声交谈,变成无数根细针,扎进她发烫的耳膜。
当大巴停在校门口,昭弦鸢冲下车,脚步带起一阵风。潮湿的空气裹着泥土味扑面而来,她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走吧,去吃饭。
昭弦鸢有些赌气地说道:“你怎么不去找夏念柠,还找我干嘛?”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想的是:“哄我”
沐熙颜愣了愣,说道:“行”转身的动作快得让昭弦鸢措手不及。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昭弦鸢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而那个没说出口的"别走",永远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