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等两人逛完街回竹园,发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陆明先下车看到了门口的人,是秦海从苏州回来了。

“秦大哥!”陆明笑着朝他招招手。

秦海的脸色似乎有些疲惫,但看到陆明,还是忍不住挤出了笑容跟他打招呼。

“辛苦了。”随后下车的柳随风看到秦海脸上的疲惫,不免也叹了口气。

“欸,不如你这个甩手掌柜潇洒啊!”秦海没好气地瞪了柳随风一眼。

两人回了书房谈事情,陆明反正也没事,就厚着脸皮跟了进去,却被柳随风赶了出来。“把你刚才买的东西送去你自己的宅子里。”

陆明撇了撇嘴,叫了边上看热闹的白家兄弟去搬东西。

柳随风关上了房门,才坐到了桌子边。

秦海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调侃道:“你们这是成了还是没成啊?”

“先管好你自己吧!”柳随风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了?孑然一身,潇洒来去,无牵无挂,不好吗?”秦海自嘲道。

“你知道闫梦涵的事了?”

秦海低头喝茶,不回答。

柳随风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他调查的事还有昨晚上的事都说了一遍。他看到秦海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你若是真喜欢闫梦涵,也许还是有可能的。”

秦海还是不说话,低头喝着茶。

柳随风就看不得他这副不阴不阳的样子,拿脚踢了他的脚一下:“你倒是说话啊!”

“说什么?”秦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媳妇还要不要了?”柳随风都被他气笑了。

秦海长出一口气,“人家都要下聘了,我总不能抢亲吧!”

“抢亲倒是不至于,只是下聘而已,还能挽回的。闫涛不是要钱吗?给他就是了。”柳随风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说。

“给他?他那是狮子大开口啊!你要把所有身家都给他吗?”秦海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欸!枉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现在变傻了!”柳随风朝他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秦海瞪大了眼睛,怀疑地看着柳随风:“你确定这样有用?”

“有没有用,试过就知道了。事成之后,你就带着闫梦涵离开京城,是去苏州投奔她外祖还是去别的地方都随你。”

秦海上下打量了柳随风一番,突然说道:“陆公子真可怜,遇上你这样的老狐狸。”

柳随风白了他一眼,又问起苏州的生意。

“胡家的生意已经开始运作起来了,我们的绣庄下个月也能开起来了,只是名字还没想好,你给取一个吧!”

“叫贤合绣庄吧!”

秦海一挑眉,又是“贤”字辈啊!旁人不知道,以为你是真“闲”了。

次日,陆明回了户部,遇上了王主事。王主事拉着他好一通埋怨,中心思想是觉得陆明那日先走了,太不厚道,他还觉得喝的不过瘾,想约他下次再去喝。

陆明惦记着假账目的问题,想着还是要从他嘴里套出些消息的,就点头同意了。下班后,两人又相约去了酒楼喝酒。

接下来的几日,陆明三不五时的就跟王主事或者户部的其他官员一起吃饭,终于引起了李侍郎的注意。

李侍郎在官场多年,早已混成了老狐狸。陆明刚一入户部,就到处打听前任主事的事,又约同僚吃饭喝酒套话,还查阅了去年的收支账册,让他突然心生了警惕。

他趁着休沐,特意去了一趟闫涛的府邸。李侍郎的妻子是闫涛的堂妹,两人也算是姻亲关系,日常虽然走动的不多,但偶尔上门,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此时,京城里已经有了马国富好男风的传闻,私德有亏的人如何能入朝为官?闫涛得知此事后,正在头疼怎么压下去,下人就来通报,李侍郎来了。

李侍郎一见到闫涛,就如大难临头般,拉着闫涛不肯撒手。闫涛将他带到了书房,问明了情况,心里也起了杀意。

“你说陛下是不是起疑了?不然一个状元,好好的翰林院不去,偏要调来户部做主事,不是吃力不讨好吗?”李侍郎急得在书房里团团转。

闫涛哼了一声,“这个陆明,跟他爹一样,脾气又臭又硬,先前我看他年少有为,还想将女儿嫁给他,没想到他们父子俩都看不上,假清高!”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万一让他查出什么,我们都是杀头的罪啊!”李侍郎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闫涛冷笑一声:“急什么?知情人都不在了,你还怕他查到什么?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把他解决了。”

“解……解决?”

闫涛讥讽地看了李侍郎一眼,当初若不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他是绝对不会选择跟这种胆小如鼠的人合作的,出了事就只知道问“怎么办”。

“他在度支部,每日经手多少金银账目,随便哪份上面出点纰漏,他就得蹲大牢,就是杀头的罪名也很好找。这还需要我教你?”

李侍郎擦了擦满头的冷汗,畏畏缩缩的点了点头。

闫涛又皱眉看了他几眼,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书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一个嬷嬷着急地在外面喊老爷。

“以后没有要紧的事就别来找我了,免得让人起疑。”闫涛边去开门,边对李侍郎说。

李侍郎点了点头,与来时的惶惶不安相比,走时明显从容了很多。

等李侍郎一走,闫涛就问那个敲门的嬷嬷:“出什么事了?”

那嬷嬷是闫梦涵院里的嬷嬷,战战兢兢地说:“小姐……小姐自缢了……”

闫涛一听,脸都黑了,二话不说就去了闫梦涵的院子。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哭声。一屋子的丫环婆子都像死了爹娘似的,哭的惊天动地的。

闫涛大力地推开院门,跨进了院子,大吼一声:“都哭什么?嚎丧吗?”

众人被他一吼,都收住了声,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闫涛大步走进闫梦涵的房间,就见闫梦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贴身的嬷嬷和丫环都围在床边抽泣。

“都出去!”闫涛看到一屋子女人,头疼的不行,就将屋里人都赶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闫涛才走到闫梦涵的床边,就看到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头顶的帷幔,像是死了一样。

闫涛叹了口气,伸手去抓闫梦涵的手,初夏时节,她的手竟然冷的像冰一样。

“你从小就是家里众姐妹中最懂事的,我以为你早想明白了,你就是死了,我也是要把你嫁出去的。在我们闫家,女儿就是用来联姻,换取利益的。”

闫梦涵的眼睛眨了一下,有一行清泪从眼角滚落。

“你以为我如今的地位是怎么换来的?我也想为你寻一个好人家,是你自己不想要陆家的亲事的。你外祖父那里的生意倒了,我手头上没有了银钱支持,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那您也不能将我嫁给马国富那种不堪的人啊!”闫梦涵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闫涛说道。

闫涛冷哼了一声:“马国富怎么了?他是今科的进士,日后有我扶持,未必走的会比陆明差。他爹是京中豪富,答应将每年收益的五成分给我,我也算为你考虑了,嫁去这样的人家,虽然不如那些勋贵世家有底蕴,但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是不用愁的。”

“您知道那马国富是什么人吗?他好男风,如今全京城都知道了。”

闫涛正头疼这件事呢,马家来议亲的时候,他也是打听过的。马国富喜欢美人,荤素不忌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当时觉得他能把屁股擦干净,也无所谓。没想到这还没下聘,就闹出了这样的事,反倒是让他两难了。

若是为了钱财硬将女儿嫁给他,难免会被御史盯上,弹劾他卖女求荣。若是毁了与马家的亲事,他又断了银钱来源,如今在官场上行走,哪里不用钱打点?再想找个马家这样有钱的姻亲,怕是不容易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那个秦百川,他也是茅坑里的石头,若是他肯同意将闲雅钱庄抢过来,我早就答应你们的亲事了。”

闫梦涵听到秦海的名字,哭的更厉害了。秦海若是那种小人,她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闫涛刚想硬下心肠让闫梦涵死了这条心,就见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是有客人来访。

闫涛皱了皱眉,他正烦着呢,这一桩一件的怎么都赶到一起了。

“什么人?”

管家小声说了一个名字,闫涛看了看床上的闫梦涵,脸上突然浮现了笑意,然后快步走出了闫梦涵的院落。

秦海听了柳随风的话,先在城中散布马国富好男风的流言,然后佯装为了女人,与兄弟决裂,要去投靠闫涛。

闫涛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也眼前一亮。之前见他的时候,他打扮的像个普通的管事,虽然外貌不俗,但气度总归差了些。

今日一见,秦海却如换了一个人一样,金冠束发,锦衣华服,平添了几分富商的派头。

秦海一见闫涛,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给闫涛行了一礼。

“秦老板,今日登门所为何事啊?”闫涛施施然地坐在首位上,笑看着面前的人。

秦海也不说来意,先夸闫家的茶好,又说知道闫涛喜欢喝茶,特意从南边带了些上好的茶叶给他。

闫涛不动声色地客套着。秦海今日的来意,他也能猜出几分,这些小恩小惠的,他也看不上,关键还是看秦海能拿出几分诚意。

秦海在心里腹诽了一句,老狐狸,真沉的住气。

“在下刚从苏州回来,就听到了一个趣闻,不知闫大人可有兴趣听听。”

“哦?是吗?秦老板不妨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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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我怀
连载中逆光的妖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