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

时间悄然流逝,距离四贝勒被皇上下令在府中禁足已过去了一旬左右。

这些天里,胤禛全当皇阿玛给自己放了假,每日悠哉悠哉陪着福晋,时不时又去李格格那边同她说说话,宽慰一下这个正在为自己孕育子嗣的女人,完了从侧殿出来便又往主殿跑,叫后院几个女子盼得那叫一个眼热心凉。

而好不容易等到福晋来小日子了,以为自己终于有了机会,谁知贝勒爷就又不往后院来了。

听说窝在前院潜心教导大阿哥功课呢。

一时间后院不知道又拧皱了多少条帕子。

再然后……福晋许是也感受到了后院上空灰色的怨气冲天,竟提出了让贝勒爷多往后院走走的建议,还不等几位格格高兴打扮起来,就闻得前头宫里来人了,要传贝勒爷去乾清宫问话。

——就跟过山车似的,心情那叫一个大起大落,看得吴婉瑜都有些不忍心了。

对此,宋格格却表示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爷从宫里回来,只怕就要有好消息了。到时候爷重新恢复了朝上的差事,忙得脚不落地、几过家门而不入时,她们便也就知道孤单落寞是何种滋味了。所以还是让她们再熬一段时间吧,这日子一长了,到时候也不用福晋如何劝慰,她们自己就会寻着法子打发这漫漫长夜的。”宋格格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得轻描淡写,同时手里动作不停,格外利索地打着一个月白色的珞子。

打到一半,她拿到吴婉瑜腰间比划了一下,定了最终长度以后又拿回去继续打着。

吴婉瑜听她说得云淡风轻,不知是想到什么,忽的心疼了一下,她问宋格格:“爷如今不怎么往后院去……你心里可会有怨?”

宋格格头也不抬,回话得飞快,“还行,奴婢已经习惯了。”

“再说了,福晋不也尝过那种滋味?”

她伸手勾了一下鬓角的碎发,眼睛专注地落在手里的动作上,继续说着,“不是李格格,便是福晋,奴婢倒还宁愿是福晋呢。”

说完好像意识到这话有哪里不太对劲,停下来拧着眉想了想,忙抬头讪笑着看向吴婉瑜,“福晋,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知道你没有那种想法,不会怪罪你什么的。”吴婉瑜含笑安慰了一句,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一本游记。

翻过一页后,她又问,“那后头几个格格的意思呢?”

“耿格格气性大一些,这几日听过两次她责骂院子里宫女的声音,不过好像也就是口头上骂了两句。再有就是掀过一次甜汤,那甜汤还是温的,宫人也没有受伤,完了她许是气消下去了,担心会有人到您这儿来告状,便又眼巴巴送了些烫伤药过去给那个宫女。”宋格格回忆着,手里打珞子的动作慢了一些。

“钮祜禄格格倒是安静,每日都窝在房间里不知做什么呢,对了,要说她那院子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格外安静算不算?”

吴婉瑜敏锐地捕捉到她所用的词语是“格外安静”。

面对这个历史上笑到最后的赢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会下意识多留意一些。

于是追问道,“格外安静?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宋格格:“就是旁的院子啊,宫人干完活了,闲暇下来便会说笑几句;还有宫人干活打扫的动静,以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但她那个院子里几乎没有这些声音,没有脚步声,没有说笑声,宫女太监好像都特别地……”宋格格掂量着用词,半晌才找出来一个准确的,“束手束脚?彷佛发出声音了就会打扰到什么一样,恨不得走路都是用飘的。”

看得出来宋格格确实是在很用心地观察了。

她这么一说,吴婉瑜也觉得确实不太对劲,想了想,得出来两个结论,“要么是分到她那里的宫人格外天赋异禀,要么就是她御下的手段极为严厉。”

前者是几乎不可能的。

格格入府时能带多少宫人都有定数,所以她们院子里的宫人几乎全都是入府分了院子以后,由吴婉瑜这个福晋派人亲自掌眼,先筛选剔除过一遍内务府送来的宫人以后,才能交由她们二人挑选定下。

随机性很强的情况之下,可能有那么一两个宫人职业素养很高,极为规矩,但不可能所有人都做到如此。

所以吴婉瑜还是更倾向于,是钮祜禄格格特别会调.教宫人的缘故。

宋格格听完她的分析,霎时一怔,喃喃道,“可她……从没有过什么惩戒宫人的举动呀,况且她才入府多久?”便轻易办到了她十多年都没办成的事?

宋格格手里的珞子一时间是再也打不下去了。

吴婉瑜心里却很冷静,她清楚,要不是手段卓越,钮祜禄氏又怎么可能笑到最后?

之前看着她一入府就跟李格格起了冲突,吴婉瑜还怀疑,历史上的钮祜禄氏当真这么沉不住气?

却没有想过,钮祜禄氏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是经过精心算计,特意表现出来给她看的。

不仅是那一次冲突,还有前几天送过来的《华严经》,好像都在刻意打造一个钮祜禄格格这人没什么头脑,心机不深的表象。

但要是心机不够深沉,能叫一院子的宫人都那般心甘情愿的听话?

可……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吴婉瑜下意识觉得其中有些矛盾。

钮祜禄氏要是当真城府极深,会没有注意到后院有她的眼线?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展示出来她的手段呢?

一直想到太阳穴微微发疼,吴婉瑜也想不出来钮祜禄氏这么做的目的,只能叮嘱着宋格格,“这段时间,就劳烦你帮我多留心着钮祜禄氏的动静吧。”

也不消她说,宋格格就已然知晓了这钮祜禄格格的恐怖之处,当下连忙点头,“奴婢知晓了。”

“不过,钮祜禄格格应该能猜得出来奴婢是福晋的人,若是奴婢来您这边来得多了……”

吴婉瑜明白她的顾虑在哪里,但她还是让宋格格照着之前的惯例行事,“我会找人在暗处继续盯着她,你就暂时充当我明面上的眼线吧。”

吴婉瑜有些急切地想知道钮祜禄格格在打什么主意,是以也只能阴谋阳谋一起上了。

*

当日,胤禛从宫里回来,门外侍卫便很快撤走。府里人一听这动静,也就知道了贝勒爷这是成功解禁,很快就要重新上朝办差了。

一时间开心也不是,不开心也不是。

开心在于,贝勒爷只有把皇上嘱咐下来的差事办好了,爵位才能越来越高,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贝勒,上面可还有郡王和亲王的爵位可以供他继续攀爬呢。

而不开心的地方……自不必说,因为如果非要说道的话,好像每个人都能说出那么几条辛酸之处来。

并且……她们也知晓,贝勒爷是向来不爱听这些的,不仅他自己不爱听,也不喜欢她们到福晋跟前絮絮叨叨,小心再扰了福晋的清静。是以也只有三三两两私下聚会的时候,才敢指着那个桑,阴阳两句那个槐,并且还要注意不能说得太过于浅显意懂,回头再叫人传到前院去。

可要说得太过于隐晦吧,则要担忧旁人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这口气撒不撒得出去。

如此几次下来,腹中那点墨水很快用得差不多,换不出其他花样来,只得遗憾作罢。

——真是……又菜又爱玩,跟那个谁似的!

吴婉瑜听闻后,无语下了这么一句结论,白蝶和白灵两人听完捧腹笑了好久,脸上肌肉都抽抽了。

……

不过吴婉瑜这清闲日子也没能维持多久。

四贝勒府解禁之后,铺天盖地的聚会邀请帖子就如同雪花一般从京城各处往府里飞来。

几乎每个人都想从她这里得知一些内幕,一些四贝勒为何被禁足,又因何解禁的内幕,以及东宫那位……

帖子里倒是不敢明晃晃提及东宫亦或者太子几个字,但字里行间,哪怕是没有墨水着落的空白之处,好像都长着一张血盆大口,逼问着她,“东宫那位爷和当今圣上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情况下,吴婉瑜敢去赴约才有鬼。

只得交代了白蝶和白灵,以及后院几个会写字的宫女一起,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把回复不知和暂拒邀约的帖子一一写好,再次如同雪花一般飞往了京城各处府邸。

其中有宫女写着写着,还埋怨了起来,“这苏大人又是个什么官?以前来过?”“员外郎?员外郎都敢来邀约咱们福晋了?”“这……图通又是什么官职?管什么的呀?”……

吵吵嚷嚷一下午,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不重要的拜帖都交由宫女去代书回复,一些宗亲福晋的却不能这般,都得由吴婉瑜自己细细说明了缘由,道明了歉意,再一一塞入封皮精致的信封中,随着歉礼一道送回各个府邸。

做完这些,吴婉瑜只觉得两边肩膀酸痛得跟搬了一下午砖头差不多,甚至额上都浮出了细汗,鬓角散发凌乱,衬着绯色的脸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

立时就把白蝶和白灵两人心疼到不行,她们忙拿出吴婉瑜之前制作的敲打槌子,一左一右在她肩膀上敲打着。

打了一会儿,感觉乳酸散去一些了,吴婉瑜才睁眼虚弱问道,“备水了么?”

白蝶点头,“已经嘱咐人去准备了。”

“嗯。”

……

等吴婉瑜泡完热水澡,“洗尽铅华”回到寝殿,吹拂着不凉不热的夜风,才觉得整个人算是重新活过来了。

她困顿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却强撑着没有去睡。

“福晋是在等贝勒爷?”白蝶及时送上一杯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花茶,小声问道。

“是。”吴婉瑜应了一声,却没有解释太多。

而白蝶显然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只朝她屈了屈膝盖,“那奴婢去前院瞧瞧,问一问,要是贝勒爷今儿要忙到太晚,福晋就还是早些睡下吧?”

“……也行。”吴婉瑜也没有坚持非要今天见到胤禛的意思,很快应下了白蝶的建议。

白蝶收起托盘走到殿外,嘱咐了一旁的小宫女几句后,才匆匆赶去前院。

不多时,就跟在胤禛身后回来了。

见贝勒爷大步走入殿内,白蝶很有眼力见的没有继续跟进去,而是体贴地关上殿门,又搬了个小凳子守在门口。

“爷回来了?”看见胤禛那道熟悉的身影,吴婉瑜脑中瞌睡虫霎时消失了许多,她上前递给胤禛一块手帕,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胤禛擦完汗以后却没有过来牵她,特意隔开了些许距离,“有几件事要与福晋说一下。说完了我去偏殿洗漱,福晋可先睡下,不用等我。”

吴婉瑜诧异地挑高了眉梢,把胤禛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两遍以后才领会他的意思。

这是看出来她困了,又好奇宫里发生了何事是吧?

她道:“唔,爷直说便是。”

“前段时间我关禁闭后,不知大哥怎么想的,竟也去皇阿玛面前给二哥求情了,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三日后大哥府上设宴,今儿特地与我说,让我带着你一同去大哥府上赴宴。”

“要注意的是,这次宴会上大哥邀请了所有的兄弟,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福晋明儿入宫回来后若是有时间,可以帮着打听一下。”

“还有这第三件事,便是福晋明儿你需入宫一趟,先去永和宫和承乾宫给两位额娘请安,还得去寿康宫给皇玛嬷请个安。皇阿玛说等你几处走过一遍请完安了,就安份地回永和宫去,他大概十点多会过去一趟,说是有话要问你,但又不好把你叫去乾清宫,便只能在永和宫问话了。”

吴婉瑜一下抬起头。

困意直接全消了好嘛!!!!

跟被康熙召见相比,前头大阿哥设宴算什么啊?别说他给太子求情了,就算他跑来给吴婉瑜磕头,那都是小事儿,微、不、足、道的小事好吗?

有什么汇报的必要?

所以胤禛是怎么做到的?居然敢把这件事放在第三来说。

知不知道她刚刚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因为受到了过度惊吓,吴婉瑜脸上表情都不知该如何转换,显得空白一片。

像是有个惊雷直直劈在她脑门上,劈得她整个人外焦里嫩,同时澄澈的瞳仁里还写着: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冒出来几个大大的问号。

胤禛说完顿了顿,自以为给足了她充分反应的时间以后,才接着继续开口,“第四件事,便是东宫那边也解禁了……”

他话没说完,倏地又意识到面前的福晋表情好像不太对劲,不像是反应过来了,反而像是……反应过度,呆傻了?

于是也顾不得身上沾染的尘埃,走上前一把搀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往床边走,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以后,抬手在她面前挥了几下,“福晋?福晋?”

嗯?

吴婉瑜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瞳孔瑟缩两下,好不容易聚焦到胤禛脸上时,脑子里还乱糟糟的,像是台风摧残过后,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等半晌后,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胤禛了以后,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迷茫的又眨了眨眼睛。

浓密的睫羽像是两把小扇子,扑簌几下后在眼下覆盖出一片不大不小的阴影。

看得胤禛心尖不由一动。

但思及福晋现在还在来小日子,他只能略显艰难地克制住小腹处的燥热。随即悄然后退了几步,免得福晋身上的馥香一阵阵袭来,又引起某种天然但不自然的反应。

他看着床上福晋眨眼迷惑了许久,最后眼皮重重垂下,振翅的蝶翼不动了,就知她这是困到机制,支撑不住睡着了。

胤禛上前给她拉出被子细细盖好,又把凌乱的发丝一点点拨到一边,免得福晋呼吸不顺畅。

“唉。”看着福晋的睡颜,他轻轻叹出一口气,低头看了自己某个部位一眼,担心这样走出去影响不好。

便转过屏风,端起福晋喝过的花茶一口饮尽。

有夜风从窗扉如水般流淌而入,温柔将他裹挟。

他却睁着极幽黑的眸子不动声色看了眼还在流淌夜风的窗扉,等到身体反应彻底下去以后,他走出屋外,朝着白蝶交代一声,“夜间风凉,窗户该关就关,仔细着把你们主子照顾好了。”

“是。”白蝶低头答应一声,旁边小宫女也哆哆嗦嗦地附和。

白蝶答应完以后,又问他,“偏殿热水已经备好,贝勒爷可要……?”

“不用了。”胤禛冷漠留下几个字,长腿一迈,径直往中门走去,竟是连沐浴也不在这儿了。

白蝶从善如流屈膝行礼,默默目送。

等到胤禛的身影穿过中门再也看不着了,才直起身子,扭头对着小宫女道,“我去里头看着福晋,你带人去把偏殿的热水收拾了吧。”

小宫女有些好奇,“怎么,贝勒爷竟是连热水也不用了呢?这都备好了,多浪费呀。”

白蝶走入殿内,头也不回,“不在这儿沐浴才好呢。”

福晋如今不能服侍贝勒爷,还放着贝勒爷在偏殿中沐浴,万一宫女里出现了哪个胆子大的,悄悄潜入偏殿,而贝勒爷又一个把持不住。

等福晋明儿醒来知道了……那场面真是想也不敢想!

*

吴婉瑜不知她睡着后,外头还出了这些事情。

她确实是因为苦苦思量如何回帖一事累到了,动脑太过的下场便是困意十足。

便是从胤禛口中得知了自己要被康熙召见的惊天噩耗,也只是让她惊讶了十多秒。

随后困意重新侵扰,扰得她脑子根本转动不过来。

连追问胤禛要如何应对都忘记了。

但她潜意识是感觉自己问过了的,于是等清晨醒来,她慵懒倚靠在床头,思及今天自己还要去面对康熙这个大佬,便下意识回想昨天胤禛都说了些什么。

只是……她皱着眉在脑海里翻来覆去,就是想不起来胤禛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福晋醒了?”

早上贝勒爷出门上朝前,特意派人过来叮嘱了,说是福晋今儿得入宫去给德妃娘娘和贵妃娘娘请安。白蝶和白灵两人根本不敢怠慢,然而私心又想着能让福晋多睡会儿也是好事。

便每隔几分钟进来查看一次。

上一次进来时还想着,最多再进来三次,要是最后一次福晋还不醒,她们也只能狠心把福晋催促起来了。

毕竟顺贞门侧门每日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关都是有规定的。

福晋这边虽是宫里传召,顺贞门那边定有人恭候着,不会叫福晋到了以后无法入宫,却也不好耽搁太长时间,叫宫里的人久等。

万幸福晋自己醒来了。

白蝶掀开两边的帷幔,扶着吴婉瑜起来,弯腰给她穿好鞋子以后,又小心伸手从她臂弯穿过,一副要继续搀扶着她好像她是个什么精美的陶瓷娃娃一样。

吴婉瑜:???

她脸上困惑之色太明显。

白蝶也只能解释,“福晋身上不酸了?”

她这一说,吴婉瑜才想起来昨天遭了什么罪,是以等她这么一回过神来,那股酸酸胀胀的感觉很快重新在肩头苏醒。

酸得她起身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不过她还是推开白蝶,“ 还成,我没那么脆弱。”

毕竟她还在现代读大学时,也是经历过每半年一次体测,八百米跑进过三分半钟的好吧?

不至于穿越一次就变得身娇体弱了。

她这般坚持,白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防止她支撑不住再摔倒。

但好在,起来活动几步以后,吴婉瑜感觉身上各个关节都被乍然打开,一下冲破了双肩萦绕不止的那股酸胀,连带着脑子也霎时清明了起来。

她边洗漱边问白蝶,“今儿是要入宫对吧?”

她睡前虽然没有交代过白蝶,但是依着胤禛那个无微不至的性子,想来是会专门派人来提醒的。

果然白蝶点了点头,“是,马车已经在府外备好了,各位格格处也派人传了话过去,叫她们今儿不用过来请安。”

“另外余嬷嬷担心您一早入宫请安,腹中饥饿没有力气,专门熬了一锅鲜虾粥,又烙了几块牛肉饼,正晾着等福晋过去吃呢。”

她细声细气一句句做着汇报,吴婉瑜一边擦拭脸上的水迹,一边在心里暗叹,她身边这几个宫人可真是……太棒了。

放在现代做保姆也得月入过万吧?

她何德何能,居然一朝穿越就拥有了三个?

哦,要是胤禛能做个人的话,姑且还是能排到第四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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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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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四福晋打脸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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