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氏听完愣了一下,而费扬古手里的热茶也喝不动了,两人同时看向吴婉瑜。
“什、什么倒立行走?婉瑜,你在说什么呢?”爱新觉罗氏皱着眉回过神来,下意识想去摸摸吴婉瑜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了说胡话呢?
“没什么。”吴婉瑜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尴尬地朝爱新觉罗氏笑了一下,然后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额娘的手,还是这般冷。”
爱新觉罗氏脸上神情又立马转变成慈爱:“还不是你在额娘肚子里太调皮了?生产的时候还迟迟不肯出来,叫额娘疼了一天一夜呢。”
“……不过啊,额娘还是很欢喜的。”
她生原主的时候伤到了身子,即便到了炎炎夏日,手脚也常是冰冷的。
吴婉瑜静静听着爱新觉罗氏说话,心头很快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苦涩,“女儿这次带了几根上好的百年人参回来,还有其他一些稀有珍贵的药材,回头让陈大夫瞧瞧,是做成药丸子还是药膳,好给您补补身子。”
“你有这个心啊,额娘就很知足了。”
母女俩笑容满面说着话,关心完了爱新觉罗氏的身子,吴婉瑜又问起家中情况,爱新觉罗氏也都一一应了。
旋即话题又回到吴婉瑜身上,面对爱新觉罗氏担忧的眼神,吴婉瑜很想得开,只说自己在贝勒府一切都好,府里格格都很听话,弘晖也很争气,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读书,四贝勒对他很是看重。
而至于宫里德妃,“……我现在跟着贝勒爷出宫建府,不常入宫,她即便为难也为难不到我头上去,况且有佟贵妃护着我,额娘您就别担心了。”
然而话是这么说,爱新觉罗氏心中的担忧却没有减少半分,只是为了不让女儿看出,才勉强露出笑脸,“那就好,那就好。”
吴婉瑜这边跟爱新觉罗氏交待完,才扭头看向费扬古,“阿玛,五格是何时回来的?”
费扬古:“前天夜里吧,当时门房开门还吓了好大一跳。”
“怎么了?”吴婉瑜不解。
费扬古有些难以启齿,旁边爱新觉罗氏见了,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整个人脏得跟泥沟里捡回来的一样,臭死了!”
“门房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乞儿呢,差点就叫人给打出去了,要不是他身上玉佩掉下来……”爱新觉罗氏解释着,脑中又想起当时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一张美艳的俏脸如同覆了寒霜一般。
吴婉瑜之后又问了几句五格回府后发生的事。
问完没多久,屋外乌泱泱来了一大帮人,走在人群前头的是两个小太监,手里抬着一副担架。
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是章佳氏,五格前年才娶回来的福晋。
只见她苍白着一张脸,有些虚弱地任由丫鬟们搀扶着跟在担架后头,身上桃红色的旗装像是一夜未换,有着几道痕迹清晰的褶皱。
等她再走近些,吴婉瑜才瞧清了她的脸,柳叶眉,狐狸眼,鼻梁高挺,嘴唇微白,应该是没来得及化妆就出来了。
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走到屋内,轻手轻脚把担架放到地上,才冲吴婉瑜打了个千,“奴才见过四福晋。”
“起来吧。”吴婉瑜没看他们,眼神都落在了五格身上。
然而还没等她走近,就有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屋子里的其他人许是也闻到了这股气味,俱都隐晦地皱了皱眉,偏过身子,而爱新觉罗氏还更直接一些,她伸出手把吴婉瑜拨到自己身后,态度严厉地瞪着小太监们,“怎么回事,不知道给少爷清洗一下再送过来?”
小太监们很为难,“这……少爷不让啊。”
“他是如何不让的?”吴婉瑜从爱新觉罗氏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好奇地问向回话的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低着头,“奴才们一靠近,少爷就拳打脚踢的,不肯让奴才们近他的身……”
“拳打脚踢?”吴婉瑜复述了一遍小太监的话,又疑惑地看向爱新觉罗氏,“额娘不是说他回来以后就不吃不喝不言语吗?”
爱新觉罗氏拧着细眉,她也正奇怪呢。
而这时候章佳氏过来解惑了,她还咳着嗽,过来以后先对着吴婉瑜服了服身子,声音沙哑无力,“咳、咳咳,妾身见过四福晋。”
“快起来吧,这段时间可是生病了?”
章佳氏:“没有,只是这两日照顾夫君,不小心冷到了。”
吴婉瑜诧异,“怎么,竟是你亲自照顾的?下人们呢?”
而且,章佳氏亲自照顾……怎么还照顾成了这个鬼样子?
吴婉瑜不着痕迹地瞥了地上的人一眼,觉得有些辣眼睛,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不是非一般的嫌弃。
章佳氏听出她话中疑惑,脸上笑容立时有些苦涩,“夫君不肯让人近他的身,也就妾身在这,他还安静一些,要是妾身离得远了,他便要起来打骂吵闹,见什么摔什么。”
“下人们拉也拉不住,昨夜妾身不小心在外间打了个盹儿,夫君起来时瞧着妾身不在,险些失手杀了一个小太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毕竟杀人犯法,哪怕他出身乌拉那拉氏,也没有权利随意打杀府里的下人,这要是传出去,只怕就要进大牢走一趟了。
吴婉瑜听完,缓缓露出一个“?”的表情。
“这是疯了?”
爱新觉罗氏接话,“还不如疯了呢。”
“要我说呀,这是故意装疯卖傻,想躲开我们的问责呢。”
吴婉瑜听她说完,又想起来一事,扭头就问费扬古,“阿玛知不知道,前夜是何人送五格回府的?”
费扬古很老实地摇了摇头,“门房都说没看见人,阿玛也不敢让人去查。”
当时已经过了宵禁的点,不论宗室大臣,还是平民百姓,都不允许在街上夜行。
那人既然能把五格送回来,还不被巡逻的官兵发现,可见身手了得,亦或者,有可能是上面派来的人……上面那些……寻常官兵查都不敢查的人。
吴婉瑜一听费扬古这么说,也明白了他的顾虑,见他脸上隐隐还有几分后怕,连忙开口解释,“阿玛放心,是贝勒爷的人。”
“贝勒……四贝勒?!”费扬古不由自主提高了音调。
其他人听见了,也都吓得身子剧烈一哆嗦。
吴婉瑜有些无奈,“阿玛!”
“额,怪我怪我,我声音太大了。”费扬古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下,转头看向下人们时又变了一副面孔,“今日之事,不得说出去半个字,知道了吗?”
下人们整齐划一开口:“是,老爷!”
另外那头,吴婉瑜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章佳氏,“你既身子不好,就赶快坐下吧,别累到了。”
章佳氏不敢坐,狭长的狐狸眼里水光盈盈,一副泫然欲泣,但又不敢放声痛哭的模样。
她就这么可怜巴巴地望着吴婉瑜,“福晋……还请福晋告知,夫君到底是犯了何事,才会如此惊动到四贝勒?”
“难不成……是夫君在外杀人了?”
想到之前五格掐着小太监的脖子,脑门上青筋暴起的狠戾模样,章佳氏眼角挂着的泪终于缓缓滑落。
她身子一弯,膝盖一屈,跪在吴婉瑜面前,“妾身了解夫君,他胆子很小,虽然爱玩不着调,却没有什么坏心眼,若是真犯了什么事,大半也是他人撺掇的,还请福晋明察……”
胆小?
吴婉瑜僵硬地动了动唇角,指着担架上装死的五格,“他胆子,小?”
章佳氏:“夫君以前……是连下人犯了错,都不敢大声苛责一句的……”
“那是因为犯错的,是我手下的人,而这府里是我当家,他自然一句话都不敢说,换做旁人,你看他又会如何。”
爱新觉罗氏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把章佳氏从地上拽起,“你同我来,我今儿就给你好好讲讲,你这个好夫君是个怎样的人。”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吴婉瑜身边的白蝶,“你也过来,同我们说说,五格这段时日在外头都干了些什么吧。”
爱新觉罗氏就这么拉着章佳氏和费扬古几人,一同往后殿去了,她是故意把前殿的空间让给吴婉瑜发挥的。
吴婉瑜瞬间心领神会,偏头看了白蝶一眼,示意她同自己额娘一起去。
然后才扬了扬手,把屋中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白灵陪她一起。
五格还躺在地上,双眼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乌漆麻黑的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那声音低沉幽深,回荡在屋子里,颇有些诡异。
吴婉瑜却不怎么害怕,她踩着花盆底走过去,飞起一脚,直接把五格从担架上踢了下来,“醒了吗?”
那副担架是特制的,像个台球桌一样,距离地面约有半米的高度。
她这一脚下去,担架上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霎时滚落下来,脸朝地面跌了个狗吃屎。
可他却像是无知无觉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抬起脑袋,两眼朦胧地对上吴婉瑜的脸,“姐、姐姐?”
“错了,今天我是阎王爷,来索你命的。”
“白灵!”
吴婉瑜先是冷笑着应了一句,然后对着白灵伸了伸手,示意她把自己好不容易从库房里找到的东西递过来。
白灵犹豫了两下,才咬咬牙从袖子里把东西掏出来,快走两步放到吴婉瑜手里,又一溜烟躲到前殿最角落的地方蹲下来,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吴婉瑜拿到东西后掂量了两下,问五格,“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五格嘴里含糊不清呢喃着,使劲甩了甩脑袋,想要看清吴婉瑜手里的东西。
但他被饿了太长时间,视线都模糊了,之前看着吴婉瑜的时候就觉得她在自己面前不停来回打转,此时又如何能看清吴婉瑜手里到底握了什么?
他伸出一双黢黑的手撑在地面,抬起半边身子,把头使劲凑过来,“姐、姐姐…拿,拿了什么?”
怎么看着有些熟悉?
五格又甩了甩头。
下一秒,空气炸裂,随着一声格外清脆的鞭子响声,五格只觉得自己背上的皮肉像是被斧头劈开一般,火辣辣的痛意随之而来。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下视线是彻底清晰了。
可随后又是第二鞭、第三鞭,一鞭接着一鞭,噼里啪啦,好像比雨点还要稠密。
嘴里很快涌上铁锈腥味,五格咬了咬后槽牙,两手一撑,行动艰难地翻到担架下面。
然后那副遮掩他身形的担架就被吴婉瑜毫不留情抽飞了。
……
吴婉瑜从给乌拉那拉府下了帖子后,就把原主在闺阁时候的记忆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
其中与五格的相处记忆最为清晰,毕竟……五格可以算是被她打到大的。
吃饭时候没规矩,原主直接一巴掌过去;因为一根糖葫芦哭闹不休,原主就给他买上一百来根,让他半个时辰全部吃完,吃不完就下池子里去醒醒头脑;对小丫鬟动手动脚更是不能忍,原主会直接让整个府里的太监们过来排队,一个一个从五格屁股上摸过去,衣裳都差点摸出火花来了。
曾几何时,原来的乌拉那拉·婉瑜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泼辣性子啊……
咳咳,说远了。
吴婉瑜连着挥了大概得有三四十来鞭,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
她这副身子才刚病愈不久,劳累不得,不然按照她的想法和原主的性格,没有一百多鞭可不能够。
“清醒过来了吗?”吴婉瑜退后几步,坐在椅子上。
那头白灵见这边完事了,哆嗦着身子走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吴婉瑜的茶盏续了热水,才又继续猫回角落里。
五格则是趴在地上,背部一起一伏,剧烈喘着气。
吴婉瑜这几十鞭看着严重,但力道不算很大,打完以后五格身上也只破了些布料,至于皮肉……还算完好。
他翻了个身,心有戚戚焉地看了看吴婉瑜手里的那根鞭子,很快又咬着牙做出厉色,“这个鞭子,不是扔掉了吗?”
吴婉瑜顺着他的视线低头,“什么时候的事?”
她很快又眯起了眼睛,“你丢的?”
五格这才幡然醒悟,自己这句话等于自投罗网,不打自招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吴婉瑜的脸色,躺在地上平复了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
然后就被自己身上的味道呛得干呕了几声。
旁边吴婉瑜看着,眼眸里飞快划过一丝嫌弃,她让白灵快去把门打开,“你先去洗漱,然后再过来回话。”
“要是敢私自逃跑……”吴婉瑜又甩了一下鞭子,鞭子落地发出响亮而又清脆的一声“啪”。
“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也不去看五格的反应,收了鞭子往后院走了。
*
半个时辰后,吴婉瑜再回来,五格已经换过一身干净衣裳,打扮得也像个人了。
“阿玛…和额娘呢?”五格看了看她身后。
吴婉瑜:“额娘头疼,阿玛陪她回去休息了。”
“那福晋……”
“你还有脸提你的福晋?”吴婉瑜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五格有些悻悻然,“要不是她太过无趣……”
“她再无趣也是你明媒正娶的福晋!这些年来替你操持后院,孝敬阿玛额娘,才能让你在外面吗,不着四六瞎玩瞎闹!”
可五格还是梗着脖子,嘴巴很硬,“我原想娶的本就不是她。”
这倒没听说过。
吴婉瑜很快来了兴趣,“那你想娶哪个?”
“是福晋的庶妹。”五格说到这里还有些生气,“她那个庶妹,长得可比她好看多了,会弹琵琶古筝,还读过四书五经,我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上了。”
“后来她和福晋都落选,我就求了阿玛去替我提亲,当时说得好好的,是对她庶妹提亲的,结果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嫁过来的人突然变成了福晋……”
吴婉瑜:“再后来呢?”
“娶都娶了,还能怎么办?”五格翻了个大白眼,“而且阿玛也说,不可能让我姐妹两个都娶。”
“这话在理。”吴婉瑜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那请问你,同你家福晋圆房了吗?”
“圆……圆了。”五格红了脸。
“圆了房,你不该对人家负责?”
五格:“我哪里没负责了,好吃好喝供着还不够吗?而且我院中只有两个侍妾,那两个侍妾也是她给我张罗的。”
“至于她那个庶妹,自打成婚后我一次都没见过,听说她要嫁去扬州,给我送信来说想见我一面,我也没去,还要我怎样?”
吴婉瑜冷哼一声,“她给你送信?”
“对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成婚后,你俩虽然没见面,但书信却没有断过?”
“不过书信而已。”五格也不屑地冷哼一声。
吴婉瑜扶额,这都精神出轨了,他还觉得自己没问题呢?
至于章佳氏那个庶妹,吴婉瑜虽然还没有正式瞧过,但是只听五格这么说,吴婉瑜对她的印象就已经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实在是这庶妹的人设,同某些话本小说里的绿茶形象太过于相像了。
什么婚前处心积虑接触,婚后还不死心的继续纠缠之类的……
估计她还会可怜兮兮在五格面前说什么有缘无份,下辈子再在一起,今生不能对不起姐姐,让五格一定要好好对待姐姐之类的话……
这不是有意让五格厌弃章佳氏是什么?
想到这里,吴婉瑜严肃指出:“合格的良家妇女,可不会同成了婚的男子书信来往。要是换做是你福晋,同你成婚后还与别的男子写信,你心里能舒服吗?”
五格闻言变了变脸色,但还是强词夺理,“只要她不背叛我,我管她如何?”
吴婉瑜笑了。
“行,这是你说的。”
那之后就不要怪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
章佳氏的事情暂且按下不说,吴婉瑜又问起五格为之闹得要死要活的青楼那个女子。
五格瞬间迷茫了眼神,“瑶娘……”
“瑶娘一定是被人逼迫的!我得要去救她才行!”
吴婉瑜没想到自己这话就跟打开了五格身上什么开关一样,好好一个人立马就不会思考了。
不会是被人下了什么降头吧?
吴婉瑜一边安排着人把有些疯狂的五格拦下,一边从白灵手里把鞭子摸过来,放在手上甩了两下。
那头五格的理智到底还未完全迷失,他眼角瞥见吴婉瑜甩鞭子的举动,立时就僵硬住了身子,任由着太监们把他压回椅子上。
吴婉瑜挑眉睨他,“继续啊。”
五格沉默:……
他身后站着四个身高体壮的大太监,是吴婉瑜额娘爱新觉罗氏专门调过来的。
四个太监每人伸出一只手扣在他肩膀上,很快就掐得他肩上疼痛不已,额头大汗。
“姐、姐姐……”他对吴婉瑜投来小狗的眼神,湿漉漉的。
吴婉瑜便淡定地挥了挥没拿着鞭子的那只手,而那四个太监对视一眼,俱都不怎么放心地松了手上的力度。
“你这些年,书读得如何?”
这头吴婉瑜不继续问那青楼女子的事了,转而问起了其他。
五格不明所以,但还是就着她的话题接下去,“书……夫子说我读的还行。”
“我是问你可考取了什么功名没有?”
五格摇头,“去年考了一次,没考中。”
“今年呢?”吴婉瑜又问。
五格:“今年…阿玛说我不是考科举的命,干脆不要考了,试试走别的路子,阿玛想送我去巡防营,请了武师傅教我骑射呢。”
吴婉瑜:……
她不敢置信地上下扫了五格一眼,“我记得,你六岁的时候,额娘就给你请过武师傅了,怎么,这些年你都荒废了?”
吴婉瑜这话,五格可不敢接,谁人不知当今圣上最看重八旗弟子的骑射功夫,时不时还会考校一番。
也就是乌拉那拉氏这些年没落了,皇上考校的时候他没资格去,要不然……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庆幸的。
五格抿了抿唇,不言语。
吴婉瑜只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冷笑一声,“文不成,武不就,你说你还能干些什么?不如就拘在后院,同你福晋生孩子罢。”
“要是能生出个有出息的,来日光耀我乌拉那拉氏的门楣,也算是你不小的成就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五格缓缓瞪圆了一双丹凤眼,“生、生孩子?”
“是啊。”
“这不是福晋该做的事情吗?”
“没有你,你福晋如何能生?换句话说,你不参与进去,来日你福晋生了孩子,你这脑袋不就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