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冯陈褚脑子有点混乱······
手上抱着的王述被郑小菊接过,郑小菊正忙着看王述遭罪的手。不过十几秒功夫,郑小菊红着眼眶问喻水窦:“窦窦,现在去医院吗?”
喻水窦走到郑小菊身后拍了拍郑小菊的后背,安抚地说:“好,去医院上个药。”
“别担心,东西取下来了,没什么大碍了。”喻水窦轻声说。
好一番安抚才算是把郑小菊焦急的情绪平复了下来,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冯陈褚,道谢:“今天谢谢你啊。”
冯陈褚摇摇头:“应该的。”
正准备带着王述去医院上个药拍个片确认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还没往前走几步,王述忽然回过头,冲着冯陈褚嚷嚷:“爸爸,爸爸。”
王述这个逮着人就叫爸爸的习惯让郑小菊也很是无奈,因为在家中王述爸爸带娃出去溜的时候,关系好的一个个都唆使王述管他们叫爸爸,王述爸爸拦都不带拦一下的。导致现在王述见谁都能叫上声爸爸,这一切都离不开王述爸爸的功劳。
他一直撒着手脚的管冯陈褚叫爸爸,叫的冯陈褚都有点手足无措,再想着自己刚才所想的,冯陈褚简直尴尬的溢于言表。
最后在王述的撒娇耍赖下,冯陈褚接受了喻水窦的邀请,作陪去了医院。一路上王述窝在郑小菊的身上,时不时抽抽两声,透露着自己的难受。
车子停在南城儿童医院,喻水窦率先下了车手上拿着郑小菊正装证件的小包就往大厅走,冯陈褚紧跟其后。挂了号,在走廊上碰见了护士陈云思。
陈云思迎面而来,见着喻水窦,笑着打了声招呼:“喻医生,你今天不是休假吗?”
“有点事儿。”喻水窦脸上挂着平常的笑脸,朝陈云思摇了摇手上拿着的挂号纸单。
郑小菊抱着王述和谢蓉走在后面,紧紧追着喻水窦的步伐,然后走进小儿内科诊室,没一会儿喻水窦就走了出来。冯陈褚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看见走出来的喻水窦,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
“那个······”冯陈褚有点蹩脚地问,“他不是你儿子啊?”
喻水窦身上还穿着冯陈褚的外套,冯陈褚在出来的时候顺手拿着别人的外套穿在身上,此时两人坐在长椅上,要不是胸前的一行中国消防救援,恐怕是要被人误认为情侣装。
“我单身。”喻水窦双手插在兜里,医院内的温度比不得外面低,但走廊不比科室里暖和,还透着从大厅和楼栋大口子里来的凉风。
冯陈褚哦了一声,抬手掩在唇边,带着不自然和遮掩性地轻咳了两声。放心又内心愉悦的冯陈褚,开始没话找话说:“原来你是医生啊。”
“算不上,”喻水窦看着对面白墙上沾着不知名的东西,导致白色的墙体变得斑驳脏起来了,说话的语调放得很慢,“我大学学的听力与言语康复,准确的来说不是医生,是高级技术人才,应该叫语言治疗师。”
冯陈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脑海中对喻水窦说的并不是很能理解,毕竟在他看来医生和医师都差不多,反正都穿的白大褂。
他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会想选这个专业?”
“响应国家政策啊,”喻水窦不紧不慢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因为国内相关领域的发展并不完善,从业人员仍然匮乏,所以想要奉献自己的一己之力,希望能够将语言病理治疗带入更多人的视野,提高自身水平发展壮大言语治疗的队伍。”
冯陈褚望向喻水窦的眼神从好奇转变成惊愕,到最后带着隐隐的激动。好似没想到喻水窦能对自己说出这么一番如此热血又充满无限希望的话,他目光傻傻地盯着喻水窦,嘴唇无声的动了动,想说些什么。
突然,喻水窦扭头看着冯陈褚的模样,扬唇笑了:“开玩笑的,你还真信啊。”
“我哪儿有这么伟大,”喻水窦不咸不淡地说,“要不是这个专业冷门,我可能都没大学读,我还得感谢它呢,让我有选择从业的机会。”
没想到风向转变的这么快,冯陈褚好像还有点无法接受,喻水窦突然转变风向的冷漠言语,把前面激起人热血的话就这么泼了一盆冷水上去,将上窜的火苗浇了个透。
冯陈褚一双眼盯着她看了一分钟,似乎是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来一般,但并未如他所愿,喻水窦脸上挂着的几分笑意一直就没掉下来过。仿佛前面说那些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但答案究竟是什么,所言非虚还是非实,也只有喻水窦自己心里清楚。
再无交流,两人之间的空气都开始变的凝固起来了。等到郑小菊抱着王述出来,谢蓉还在不断的对着里面的一声道谢。
喻水窦站起身接过郑小菊手上的王述:“怎么说?”
“不是什么大事,”郑小菊这会儿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了,扯了扯唇角,“回去给他擦活血化瘀的药就可以了。”
谢蓉还有点心有余悸:“回去吧,梁威在家就等我们了。”
到了医院门口,冯陈褚准备告辞,愣是被谢蓉和郑小菊架着上了车,非说要谢谢冯陈褚,正好这会儿要回家吃饭,为了感谢他,特地请他一起去家里做客吃饭。
冯陈褚在喻水窦的注视下,就这么身体僵硬的被架上了后座,说不上来的别扭。谢蓉开车,郑小菊坐在副驾驶,一边回头问抱着王述坐在后座和冯陈褚坐在一排的喻水窦:“家里有酒水吗?没有我就现在买。”
“他好像不能喝酒。”喻水窦抱着手脚闲不下来一直动个不停的王述,抽闲瞅了一眼目光撇向窗外的冯陈褚。
郑小菊问:“帅哥,能喝酒吗?”
冯陈褚这会儿心里正膈应着,心里说不上来的舒服,甚至想立刻就走开。对上前排人家这么友好的态度,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不喝酒。”
“哦,”郑小菊随口说了一句,“你和我们家窦窦一样,她也不喝酒,那我买点饮料吧。”
冯陈褚扯了扯唇角,还是笑不出来,安安静静地并没有答话。
“对了,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正开车的谢蓉用余光瞟了一眼后视镜,有点奇怪地问。
反应敏捷的郑小菊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好似有一座没有硝烟的战场,等了几秒没有等到冯陈褚的回答,冯陈褚看上去情绪不是很好的样子。刚才还好好的,郑小菊又看了一眼面容不变的喻水窦,接过谢蓉的话头。
“怎么认识的管你什么事儿啊,”郑小菊笑着说谢蓉,“管家婆。”
“什么我就管家婆?”
······
一路上两人吵吵闹闹一直到抵达新洲公馆停车场,后座的两人在回来的途中都没有任何交流,只剩下一个王述动不动管冯陈褚叫一声爸爸,又抓冯陈褚的衣服。
注意到这样场面的郑小菊,没有任何阻拦的行动,任由着王述去。
下车的时候,王述自觉地爬到了冯陈褚身上,喻水窦瞄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走掉了。谢蓉在接收到郑小菊不断眨眼传递来的信号后,也没有主动凑上去要接过王述的打算。
喻水窦三人并肩走在前面,停车场内时不时传来笑声。跟在后面抱着王述的冯陈褚想要走掉,看着怀着不停管他叫爸爸的孩子,他就一阵头疼。这是走也走不掉了。
要是没有今天在医院走廊说的那翻话,估计能去喻水窦家里,冯陈褚这会儿正高兴的想要跑个十几圈。但现在情况时候都大不同,经历了在医院走廊的那翻话,冯陈褚这会儿看着喻水窦心里都是一阵说不出来的别扭,恨不得抽身就走。
他承认,喻水窦那翻话没有错,选择这个专业也算是为了能就业的将就。但他就是在有了前面那翻话的铺垫后,心里才有了这么个小疙瘩,怎么也化不去。
如果没有前面的话的铺垫,其实喻水窦后面说的话也不是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但就是有了前面那翻话,才导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劲儿。
明明她前面那翻话是可以不说的,就是不说出来都没关系。但就是这样,有了前面的好话,才突显出后面话的“难听”。
跟着电梯上了26层,按了门铃后梁威出来开门:“快进来吧,锅已经热上了。”
“合着你是一点都不担心你干儿子呢,就惦记吃去了。”郑小菊脱下鞋,边走边说。
梁威听着郑小菊话里地笑意,开口打趣道:“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儿子哪儿能比得上吃啊。”
几个人坐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正在咕噜咕噜冒泡的火锅锅底,零食和水果已经是被一股脑的放进了餐厅里的桌子上。
看着她们席地而坐,一圈都是女性,站在一旁的冯陈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里抱着王述干看着她们。
梁威看向喻水窦,迟疑了半秒,问:“这是?”
“帅哥,”喻水窦回答完梁威,往里挤了挤,从茶几地下抽出来一个垫子放在挪出来的空地上,“就坐这儿吧。”
有眼力见的谢蓉已经去厨房重新拿了一副碗筷摆在冯陈褚面前了。
郑小菊站起身走到冯陈褚边上蹲下:“把他给我,你吃吧。”
“爸爸——”王述双手紧紧抱住冯陈褚劲实的肩膀,不肯撒手。
梁威震惊了一下,转过头对谢蓉问:“他怎么又管别人叫爸爸?”
谢蓉笑了一下,说:“这不是很正常吗?长得好看的女的都是妈妈,长得好看的男的都是他爸爸。”
小小年纪就会按颜值给自己找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