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深秋**，安小桐的雕塑展《触觉记忆》刚刚结束最后一场巡演。
她站在工作室中央，盯着墙上那幅被颜料染透的围裙——三年前俞天青最后一次穿过的围裙，袖口还沾着干涸的群青。克莱门特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从维也纳寄回的包裹。
"实验室结果出来了，"他递过一份报告，"你猜得没错。"
报告上的数据冰冷而锋利：**「样本颜料中检测出泪液成分，与受体DNA匹配度99.8%」**。
安小桐的手指微微发抖。
原来那混蛋早就看得见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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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307室**。
俞天青站在画架前，故意将钴蓝和群青混成一团污浊的深色。安小桐气得夺过调色刀，抓着他的手腕按在颜料管上：**"这是钴蓝，冷色调！这是群青，暖的！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垂着眼睫，嘴角却微微上扬："可在我眼里，它们都是你眼睛的颜色。"
那时她以为这只是疯子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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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的工作室地板上**，散落着十一管未拆封的普鲁士蓝颜料。
每一管的标签都是手写的化学式，但第十一管的封口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凹痕——那是她当年咬破嘴唇时，滴在调色盘上的血珠形状。
克莱门特好奇地拿起一管："为什么要做十一管？"
"因为..."她轻轻拧开第十一管的盖子，指腹蹭过内壁的凸起，"他得找出唯一用我眼泪调色的那一管。"
颜料内壁刻着盲文：**「骗子，这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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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的公寓里**，俞天青将十一管颜料一字排开。
治疗师说过，他的虹膜异色症其实早在两年前就已痊愈。但他依然戴着墨镜，仿佛那层灰黑的滤镜能保护什么。
他拿起第三管颜料，挤出一滴在舌尖——这是安小桐教他的方法，**"真正的普鲁士蓝会有铁锈的腥气"**。可这一管尝起来只有苦杏仁的味道，像307室雨夜的空气。
第七管是咸的，像眼泪。
第十管在指尖搓开时，浮现出几乎不可见的指纹纹路——是她故意留下的。
但第十一管……
他盯着管口看了很久，突然用画刀划开金属皮。颜料像凝固的血块般剥落，露出藏在核心的一小片陶瓷——上面烧制着微型心电图，频率定格在**122.5**。
他的指尖触碰陶瓷的瞬间，工作室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
巴黎那边的安小桐正对着镜头，将最后一管真正的普鲁士蓝挤进陶土。
"找到答案了吗？"她对着空气问，仿佛知道他一定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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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安小桐收到一个从苏黎世寄来的扁木盒。
里面是十一幅微型油画，每幅都画着同一种蓝的不同变调。最后一幅的颜料层下藏着一枚银耳钉——和她钥匙环上那枚配成一对。
耳钉背面新刻了一行字：
**"我认输了。你眼睛的颜色，我永远分得清。"**
【番外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