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醉酒(补昨日更新)

“那就好那就好。”

沈思翊放下心来,他知晓苏知月是从不屑于在情爱上面欺骗旁人的。

也不怪他方才担忧。

曾有好事者编排广大女修们最心仪的道侣排行,剑门大师姐凭女子之身碾压众天骄位居榜首,足以见得苏知月个人魅力有多深。

少了这样一个除却性别都很完美的情敌,沈思翊自然是很高兴的。

他打定主意要先凭借苏知月未婚夫的身份靠近楚忘笙,然后在楚忘笙失势后一点点卸开楚忘笙心房。

苏知月方才说的原因他半个字不信,魔种自私自利他上辈子是有确实领会的,今生的魔种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自己的替身好?不外乎是想在身边养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绿叶彰显声名。

他甚至不无恶意地揣测着,上辈子的楚忘笙会过得那么惨,一定有苏知月推波助澜在吧?

恰在此时,盯梢苏府的下人给沈思翊用传讯符传消息,说看着楚仙子往灯会方向来了。

“你要干什么去?”在沈思翊要隐入人群抛开未婚妻溜走时,苏知月一把拽住沈思翊的手。

“你管不着。”

沈思翊听传音没有避讳于她,又看沈思翊满脸不耐,苏知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显是打算把自己未婚妻一个人丢在灯会,自己却找小师妹逛灯会罢了。

垃圾。

苏知月气笑,抬脚就把沈思翊从岸边踹了下去。河水虽浅,但早春时节也是冰冷彻骨,浑身湿透的锦衣世子宛若一只落水狗,不可置信地盯着站在桥上的苏知月看。

他从前被苏知月百依百顺捧太高,如今又得以重生,总觉得自己是全世界围绕的主角——

“沈世子,你若是肯退婚约两清后骚扰小师妹我尚能高看你一眼。但若想占着婚约借我的关系骚扰人家,未免太过无耻。”

阴暗的小心思被苏知月揭开遮羞布暴露无遗,不乏看戏的路人把这儿围住水泄不通。

苏知月甩袖而去,“我发誓下次再见你在我面前莫名其妙犯贱,不管是什么缘由,必要把你腿给打断!”

沈世子疯狂追求自己未婚妻师妹的事情在镐都城早就传得轰轰烈烈,而这种风月情事最容易被人说闲话,不少人拿大师姐这个正主与小师妹比较,这群闲人们又大抵分为两派了。

一派觉得大师姐性情太过古板无趣,沈世子有追求真爱的权利;另一派觉得是小师妹纯粹是下贱胚子,居然连自己师姐的未婚夫都要蓄意勾引,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苏知月那些话如若当头棒喝,砸的不少围观者头晕眼花、豁然开朗!

事情分明就是沈思翊自己贪婪多情惹出来的,为什么世人要把沈思翊的错事轻飘飘揭过,反而去责骂比较两个无辜女子?

大师姐古板也好,无趣也罢,如若世子不喜欢大可提出退婚,两相欢喜。

小师妹下贱则更是无稽之谈了,谁不知楚忘笙曾当众明言拒绝沈思翊,行动上更是一直拒收沈思翊礼物。

小师妹厌恶沈思翊死缠烂打甚至到了闭门不出的境地——难不成穿漂亮衣服、化漂亮妆容取悦自我就是勾引自己师姐的未婚夫?那也未免太荒谬了吧!?按这个逻辑,全天下的漂亮姑娘岂不都是在勾引沈思翊?

可悲的是,把大师姐与小师妹比较做资谈的闲人中不少人都为女子。真令人想不通为何同为女子,却要对没有过错的同类如此刻薄。

“……现在想来,人家两个都是霁雪剑君亲传弟子,眼睛该多瞎才能为了个废物争风吃醋啊!”

有人有心替沈思翊辩驳两句,“那可是世子爷,又是今世有名的琴道大家,会令女子争抢也不为过吧?”

“呵呵,”这句话刚出口,就被有见识的修士断然否决,“丑人多见怪,到了苏仙长与楚仙长那个层次,多少天骄抢着做她们面首人家都不稀罕要,世子爷算什么啊?”

“我这么跟你比喻好了,你听说过有两个大国公主会突然有一天为一个落魄乞丐做自己丈夫而抢夺吗?”

人都是慕强的。

女子性别使然,确实很容易被掺和进风月之事搞坏名声。但如果男女身份差距过大,听起来倒也真像荒谬绝伦的笑话了。

着月白色衣裳的俊美女修用看臭虫的眼神看他、路人们用看臭虫的眼光看他并对他指指点点,这是沈思翊两辈子不曾有过的冷待,令他羞愤欲死、无能狂怒。

“滚!都给本世子滚!”

围观者不敢得罪于他,纷纷散去,只剩下一个头戴傩面的怪人,额心有花,像是市集里常见的那些杂耍人。

面具人对沈思翊伸出手,用古怪地腔调许诺道,“我想,我可以帮您与楚仙子觅得良缘。”

——

华灯初上,无数盏花灯顺河而下,点点烛火,宛若星河般绚烂多姿。

尽管苏知月努力挑了处人少些位置,身侧还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苏知月并不感到钦羡,心魔倒是对此景象极为抵触,不断嚷嚷着狗男女炫到它面前就该都杀光。

于是苏知月开始阖眼背诵清静经。

经如其名,能最大限度让人情绪变得和缓,而后短时间内清心寡欲,堪称修士版《大悲咒》,在一众恩恩爱爱的爱侣中可谓突兀。

“姐姐?”

苏知月睁眼时,身侧那些恩爱男女皆不知去了何处,故而眼中颇有茫然之色。落在楚忘笙眼中,师姐这片刻的茫然神色也是极其动人的。

像春日冰雪消融,地下花朵种子萌了芽,露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与生机。

楚忘笙今日特意着冰蓝色长袍示人,是月白色衣裳极其相配的男款服饰,临走前还在镜子来来回回演示出最合适的笑容。

他提着兔子花灯,堂而皇之牵起师姐温热的手,眼神真挚至极,

“世子也真是狠心,若是忘笙,定舍不得丢下姐姐一个人在灯会落寞。”

苏知月颇为赞同小师妹说法,“如果是你,你我灯会之游必然比今日有趣畅快得多。”

楚忘笙耳尖泛红,连忙垂眼去看地上破雪而出的绿意。

明明他已经做好如果苏知月因这句话而皱眉,自己该如何讨好她舒心的准备。

但楚忘笙从没想过苏知月会在他面前坦然地承认他更好。

太狡猾了。

这样简单又直白的承认,足以扫去之前因苏知月失约而产生的失落与难过,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

这句话,砸得楚忘笙脑子也跟着昏昏沉沉了。

“师妹冷么?耳尖怎被冻得这样红?”

心上人猛地把脸贴近,而后以她的额头轻轻贴过自己额头感知温度,捧着他的脸颇为担忧道,“果真是有些发热了。”

“待回去练剑出出汗,让灵力在体内多周转几圈,想来师妹的病也会快些好。”

苏知月丝毫不觉得自己让发热的病人不吃药而是练剑治病有什么不对,楚忘笙现在因为苏知月靠这样近搞得整个人迷迷糊糊,或者说他本能地相信苏知月,想也不想附和道,“好,忘笙回去就练剑。”

他贪恋这温暖至极的怀抱,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靠在苏知月肩头小心翼翼蹭了蹭。

“喝酒了?”

贴近后小师妹的吐息带着浓烈酒味,让人想不忽视掉都难。苏知月知小师妹不胜酒力,皱眉,“你喝了多少,竟会醉成这个样子?”

“没醉,就是陪咱爹喝了一坛酒。”声音嘶哑地像是男子了。

嘴硬,还说没醉,称呼都叫错了。

“真是胡闹。”苏知月叹气。

那双眼睛水光潋滟,眼底映着心上人模样,若银河璀璨烂漫的河上花灯都是不过心上人陪衬了,“姐姐,爹娘刚才说要收我做义女。”

月白色衣裳的女修“嗯”了声,对于这件事情的结果她并不意外。

小师妹父母双亡,难免会对亲情产生向往;苏父苏母作为父母,一直想有一个不同于亲女这般待亲情冷淡、而是会对二老撒娇的乖乖女。

就像小师妹这种。

两者双向奔赴、皆大欢喜,是不容苏知月所拒绝的——当然,她也懒得掺和这种破烂事情。

楚忘笙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沙哑,将苏知月鬓角的发缠在食指,又解开,像是在单纯玩闹一般,

“但是啊,我没同意。”

趁着苏知月因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愣神时,小师妹趁机用食指轻轻勾扯住大师姐腰间玉带,贴近苏知月耳边轻轻吐出灼热的呼吸——这是小师妹不醉酒时从不会有的放肆动作。

“爹娘有女儿了,我根本不想做二老什么义女与姐姐争。我,更想做他们儿子。”

他迟缓地想,最好,是半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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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过分直女
连载中春去折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