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肖忍没什么感言，忙一会到那个点取下围裙拎着杯奶茶向李烊言走去。
“客人，这是您要的招牌。”停面前，陈肖忍很郑重地将奶茶递给了李烊言。
他笑骂一句，没接，“你先替我拿着吧，手没空，回家喝。”
陈肖忍长腿一抬跨了上去，车子开始慢慢行驶。
“这破天不渴啊？”他捧着手里的奶茶疑问一句，奶茶是冰的，在这闷气里已腾起了小露珠，“回去估计着已经吹热了。”
“没事，我爱喝热的。”李烊言在前头扬着声说，很是开朗。
这一声，这一个人，陈肖忍只要看见他听见他的声音一身疲惫就瞬间消失无踪，于是，他趁着黄昏夕阳和车水马龙的烟火气放肆地乐呵了几声。
“咱爸怎么说的？”李烊言突然问。
陈肖忍舔舔唇，闭了闭嗓里的笑意，“不是，你这话说得，怎么成咱爸了？”
李烊言转了个弯，车子蹿进了一条小道，周边变得稍微安静了些，“不是吗男朋友？”
陈肖忍顿了顿，寻思几秒笑着应了声是，“怎么？这么好奇啊？”
“肯定啊！”
陈肖忍注视着李烊言的后脑勺几秒，抬手捏了下他的耳垂，大声道，“他说，你这孩子努力上进，让咱俩好好的！他呀，看好你！”
虽然知道这话不可信，但李烊言还是开心地笑了，“好的！”
陈肖忍跟着开朗着，一会儿，嗓里的笑意依旧持续着，闭眼感受着风扑打在脸上的感觉，从衣服下摆窜进胸膛的热风轻抚着一身疲惫。
“今天和我老子说了很多，给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一段小路，车子行驶在一条幽静的小路上，周边风轻动，一排栽种下去的枝丫微动，陈肖忍慢慢地说，“和你在一起挺舒服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顿了顿，“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我和你在一起有归宿感，也别想着赶我走，我老子都没能把我拉走，我是赖定你了。”
李烊言嗯了声，用力地吸了口气，握着车把缓慢行驶着，“知道了陈哥。”
“大点儿声，听不见。”陈肖忍拍拍他的背，“没吃饭呐你？”
“我爱你陈哥！”他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这条路还挺幽静，引得过往路人都得打量一下。
陈肖忍我操一声，立马垂下头躲去了李烊言的背后，“你他妈真有种。”
李烊言没说话，开朗的笑声卷在风里徘徊不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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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中旬，太阳高照，两人挑在一个下午开始为暑假的第一次游玩给准备。
陈肖忍花几分钟收好换洗衣服，再塞进包里，挎背上，蹲去门口穿好鞋向着慢条斯理的李烊言瞧一眼。
“羊儿，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吗？”他扬着声问。
李烊言关上家里所有电，背着包蹿去了门口，蹲身换起了鞋子，“你说。”
陈肖忍用鞋尖踹踹他屁股，“你就不能猜猜吗？”
捆好鞋带，李烊言抬睫去看他，陈肖忍今天戴一白色鸭舌帽，一根运动短裤，白T，穿得休闲又运动。
他站起来，“猜不着。”
话毕，李烊言转身向着房间里跑去，半分钟，头顶一顶黑色鸭舌帽迈出了门。
陈肖忍在他帽檐上拍了下，“老子生日，成年了。”
闻言，李烊言一愣，抬手扶扶帽子去看陈肖忍，有些惊讶地问，“你生日？”
陈肖忍点点头，率先跳下一个台阶，“奢侈是奢侈不了了，不过突然觉得身旁有爱人作伴，那也挺好的。”
李烊言跟上去，“怎么不早说。”
陈肖忍向下走着，声音绕在阴凉的老楼里，外边是知了蝉鸣，“主要没那必要。”
“有必要。”李烊言抬手拉拉陈肖忍的衣服下摆，“你早说了我得给你准备准备啊。”
“不是准备了吗？”陈肖忍和李烊言走出了楼房，他扭脸去看他，“咱俩一起出去玩了，我觉得这样，比以往我过生日更让人印象深刻。”
李烊言看着他勾了勾唇角，“怎么说？”
“老子爱你。”陈肖忍注视着他，眉头上挑一下，眼眸含着笑意，“你这个人让我印象深刻，我们做过的每一件事去过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烊言没忍住，垂下脑袋冲着大地乐呵了几声，抬手把住陈肖忍的肩，“陈哥。”两人向着小区门口走去，“我发现和你天天待在一起很短暂，待不够，明明天天都看着，又像眨了个眼，咱俩就到现在了。”
“黏腻不够。”李烊言向着阳光眯了眯眸，“待一起也快一年了，好像咱俩昨天才在一块的。”
“情话得简短地来说。”陈肖忍屈起手肘轻撞下他的胸口，斜他一眼，“说一句爱我有那么难吗？”
李烊言对上目光，难得深情地来了一句，“我爱你。”
很突然，陈肖忍盯着他，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笑着移开眼，“傻逼。”
李烊言拍拍他的肩，“我说我爱你。”
陈肖忍张开嘴，从嗓里带出几分低低的开朗气，“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停在路口边，李烊言叫了辆车，坐过去也才半小时，这城外的风景还挺好，一片蔚蓝，带着灿色，空气中是属于太阳和海水的香气。
一张门票还不便宜，一百五一个人，不过里边也没让人失望，地上的沙粒还没走到洗衣间就已窜进了陈肖忍的鞋子里。
两人开个柜子几下换好衣服，东西手机放进去向着一片艳阳奔去。
这块地人还不少，有打扮靓丽的前凸后翘，也有泡水里的美人鱼。
陈肖忍先站岸边用光脚丫碰了碰水，已经被头顶上的太阳晒得烫热，一点点前进着，身子没进去一半，还没准备好，陈肖忍后背突然一股力，硬生生栽进了水里。
他操一声，抹抹脸上的水去看身后的李烊言，抬手将他也扯了下去，“你他妈傻逼！”
他乐呵了几声，整个人随着力躺进了水里，激起大片浪花。
陈肖忍舔舔唇，眼睛在四周张望了一圈，“人挺多。”
李烊言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再过一两小时你再看看。”
陈肖忍瞅向他，“听你这意思，来过不止一次了啊。”
李烊言吞吞口水看了回去，“原来这地不需要收费，还可以随意进出，一到夏天我爸经常带我来这一块玩。”他向着金灿的地上扬扬下巴，“当时就这片沙滩，也挺热闹，很多游客，晚点儿的时候他就拉着我在这附近捡垃圾。”
陈肖忍听到捡垃圾三字立马就笑了，向着李烊言竖了个大拇指，“咱爸素质高，热心！”
“累了，热了。”李烊言向前游了几下，“我就躺岸边，有风吹着，舒服。”
陈肖忍跟上他，再前边有条界线。
“叫累，抱怨，一脚给我踹水里去。”李烊言前边说道。
陈肖忍笑了几声，和李烊言游停在了那条界限前，周边空荡了很多。
“那要换我小时候。”陈肖忍说，“全他妈是作业，无敌多的作业，上不完的补习班。”
李烊言注视着他，浓密的长睫被水打湿，眸子轻闪在阳光下，鼻腔里是海面的清新。
“我记着小时候就去过一次海边。”陈肖忍轻吸了几口气，“当时放了一漂流瓶，不知道现在漂哪去了。”
李烊言为陈肖忍的单纯笑了声，“里面写的什么？”
“我请求。”陈肖忍直盯着李烊言，目光没再移开过，“海上的妖魔鬼怪赐予我一方净土，实在不行，我要天上一片白云包裹我。”
话毕好几秒，李烊言冲陈肖忍挥了挥水，“不愧是大学霸，小时候就懂这么多了。”
他偏开脑袋，“傻逼，都他妈这么久了，谁能记着内容啊？”
“我知道你记不着。”李烊言朝回游去，“要白云干嘛？”
陈肖忍跟上他，“净土是你，白云也是你。”
李烊言左晃西晃，又游到了一片人群更空荡的地方停了下来，“目的？”
陈肖忍抬手揉揉眼皮，水进眼睛了，“没有目的。”他眨眨几下眼去看李烊言，“我的意思是，这天上云朵那么多，我就挑住了你，我在你这能静下来，我在你这有安全感，心里是塞满的，踏实，你在别人那可能啥都不是，但在我这，在我心里，你是那一方净土。”
李烊言抬手替陈肖忍抹了抹满脸的水渍，“好的陈哥。”
“你游得挺好。”陈肖忍抓住那只手说。
李烊言笑着嗯了声，“天天被踹水里去，磨炼出来的求生欲，换你你也能游得挺好。”
陈肖忍吸吸干涩的鼻子，扣着李烊言的手放进了水里，“不能，我没那天赋，我就只会在这水里乱拱几下。”
“那上去吗？”李烊言问。
“没事儿。”陈肖忍向着沙滩上瞧一眼，还没李烊言那几小时，就这一会，人已经渐渐离场，这太阳实在太毒了，而这块地方，也实在太无聊了，就一沙滩，一片水，没有小吃摊铺，没有游乐设施。
他美滋滋地收回脑袋，“再泡一会，凉快。”
话毕，两人没再嘻嘻哈哈，泡在这水里游前游后的，沐浴在阳光中，有温热的水降温。
水里待了快一小时，陈肖忍泡得手起了褶皱才上去，人已经零零碎碎几个，估计那些花一百五来待个十几分钟的人下辈子都不会再来这了。
李烊言晚几分钟上来，陈肖忍不知道哪翻来根棍子，此刻在一片空地上涂涂画画。
李烊言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陈肖忍拿着棍子肆无忌惮地画了个大爱心。
见状，李烊言乐了几声，“画给谁啊你这是？”
陈肖忍没抬脑袋，“谁看着就是谁的。”
李烊言嗓里笑意不停，“看着呢。”
陈肖忍眄他一眼，拿着棍子在大爱心里边写下两个字：羊儿。
“排面！”李烊言立马捧场道。
陈肖忍笑一下，去看他，“羊儿，浪漫吗？”
“浪。”他积极地点点头，“太浪了。”
“这是什么意思？”陈肖忍将棍子丢一旁注视着李烊言，自问自答，一字一句道，“把羊儿圈在羊圈里。”
李烊言嗯了声，很傻逼地跳了进去，“圈住了。”
陈肖忍的表情管理一瞬间没能绷住，咧着开朗的嘴角将李烊言推了出去，“你他妈傻逼，字给我踩没了。”
“真人不好吗？”
陈肖忍拉着他的手臂将他扯身旁来，蹲身拿起棍子重新将被踩坏的两字描了一遍，“你就不用进去，这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丢下棍子将目光放去了李烊言的脸上，“你这人，待我身边就成，我得把你藏得好好的。”
李烊言附和着点点头，“好的陈哥。”
陈肖忍拍拍他的背，“怎么？”他扭头向着更衣间瞧了眼，“回去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