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贴李烊言身上的张术慌了，又连忙去补高韦蒙的空位，但最后，球的弧线却稳稳落在了李烊言的手里。
还是那句话，陈肖忍打球不磨蹭，只要一磨蹭那一定是战术，谁他妈传球大喊人名的？
李烊言默契地接过球，位子空了，就站篮筐底下轻轻一跳，篮球掉入筐中。
倒是合拍，陈肖忍很久没遇见打球和他配合这么好的人了，还只是第一次。
于是，他带着这份激动小跑过去，和李烊言碰了个拳。
“不打了不打了，这打着没意思。”张术已经被换上来两次了，他捡起球，埋怨着，“我们这队全他妈是菜鸡，没人带，一点儿意思也没有，还不如不打。”
“对，要不你俩分一个过来吧？”赵腾附和，眼神停留在李烊言和陈肖忍间。
陈肖忍看李烊言一眼，“你过去我过去？”
李烊言手叉着腰，背依旧挺得笔直，汗水已从发里冒了出来，他盯着前方，“我都可以。”
陈肖忍行了声，立马说，“那你去吧。”
李烊言看他一眼，开着玩笑打趣，“你能舍得我？”
陈肖忍感到莫名其妙，对上他的目光，笑，“你他妈谁啊我不能舍得你？”
李烊言也笑，“刚刚谁那么激动？”
陈肖忍纠正，“激动和舍不得就不是一码事。”
李烊言：“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不舍。”
陈肖忍乐坏了，他咧开嘴，“我c你孙悟空吧，火眼金睛，我自己都没看见你还看见了。”
李烊言挑了下眉梢，“天机不可泄露。”
陈肖忍将他向前搡一把，“滚吧你，还天机。”
李烊言的球技在这犄角旮旯的一片还挺不错，他喜欢利用身高优势硬攻，花里胡哨动作很少，不知道甩那校队队长几条街。
几局下来，两人不相上下，那边多了一颗球陈肖忍就立马追平，主要是带着队友，有些费力。
“tiger！”最后一颗，球权在陈肖忍手里，他声嘶力竭一声，抱着球不能再动了，使劲朝愣在空位的高韦蒙示意，但可能是这人太憨的原因，回过神时已被拦住。
陈肖忍看着，心里干操蛋，准确的来说，是没了李烊言的配合，他打得很费力。
陈肖忍去看面前的李烊言，“你这防守也不错。”
李烊言笑了声，他侧开身子，给陈肖忍让出空位，“我让你投，三分进了算我输。”
他看他一眼，“真假？”
李烊言点点头，“真，快投吧。”
闻言，陈肖忍眯了眯眼，静了一秒后，他立马抬起手，压腕，球飞了出去，弧度很好，优美，漂亮，但往往，一颗看着漂亮，前景很好的球总会因为力气的控制中断下来。
球砸了框，力儿用小了。
李烊言看着，在一旁发出了惋惜地怪声，“可惜了。”
陈肖忍听得一阵不舒服，将球抢了回来扔给李烊言，他朝球框扬了扬下巴，“你来。”
李烊言笑了一声，“没必要这么计较。”虽这么说着，他已经接下球，姿势备好，压腕投了出去。
陈肖忍的目光也随篮球飞去，但很可惜，球稳稳落入了框中。
随着一声清脆，李烊言没去捡球，淡着一张脸去看陈肖忍。
陈肖忍对上目光，有些烦躁地说，“看什么看？”他朝场外走去，“当我没说。”
“我去小卖部，需要帮忙带水吗？”一局落下帷幕，张术扯着嗓在场内开始吆喝起来。
陈肖忍坐去篮球框底下举了个手，“帮我带瓶，一会儿手机还你。”
张术点点头，又去看李烊言，“烊哥，你呢？”
他点了下头，捡起球向场外走去，“麻烦了。”还剩一小段距离，李烊言将球弹给了坐在篮球框底的陈肖忍，“咱俩好好对两把？”
陈肖忍拿脚抵住蹦跶的篮球，他看他一眼，有点儿喘不上气来，这一下午连着带了好几局，虽说是团队配合，但这团队完全配合不了，分数只能他一个人跑出来。
陈肖忍扯着衣领散了散汗，“你真不嫌累。”
李烊言语气平淡地说，“还行。”他顿了顿，又说，“你要是虚着的话就算了，当我没说过。”
陈肖忍立马站起身来，“来，几局分胜负？”
李烊言朝球场里边扬扬下巴，“快点的吧，哪来那么多胜负分？就单纯跟你过两局而已。”
陈肖忍拿着球走过去，“得分，不分胜负能有个什么比头？”
李烊言目光跟着陈肖忍看去，他说，“你这性子得改。”
“改？”陈肖忍笑一声，剜他一眼，“学你吗？当和尚？”他说着将篮球弹给他，“拿好你的木鱼，刚刚你进了，你先攻。”
李烊言乐着接下，接过球小跑去了三分线外。
陈肖忍跟上，降低重心，开始防守动作，他抬起眼皮去看李烊言，“三局胜负。”
李烊言无奈点点头，静了两秒开始进攻。
依旧是那句话，这人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动作，速度极快，但速度快又怎么样，他陈肖忍反应力快，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一侧身，跟了上去，一般这种时候，就看肉搏和身体素质了，陈肖忍稳住步子，脑袋里还酝酿着一会儿是将李烊言的球扣掉还是抢断，但还没细想，他就被撞开了。
重心不稳，陈肖忍一屁股摔地上了，李烊言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运着球将篮上完了才去搀扶陈肖忍。
人还坐在地上，似乎是摔懵了。
李烊言伸了伸手，示意着。
陈肖忍看他一眼，扶上手站了起来，“不用。”
李烊言见状乐了一声。
陈肖忍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他这衰样儿将六班那群人逗得上气不接下气。
“烊哥，还是你厉害。”其中一个男生竖着拇指道。
陈肖忍去看李烊言，“这牛劲儿，哪来的？”
李烊言看回去，纠正，“是你太虚。”
陈肖忍嗤笑了一声，不可思议。
他撞回去，“谁他妈虚了？”
李烊言嘿呦一声，撞了回来，这一下差点儿没给陈肖忍又坐下去。
他认输，笑着朝李烊言竖了个大拇指，“you are very strong。”
李烊言皱了下眉，用肩膀顶了顶陈肖忍的肩，“说什么屁话呢？”
“打住。”陈肖忍朝旁移了移，作尔康手，“I'm a patient，Stay away from me，Thank you。”
李烊言盯着他，“来点儿人话行吗？”
“我说你再过来我碰瓷了。”陈肖忍移开眼，扫一圈，看到回来的张术，他手拎了一口袋水，“再撞我讹你两套房，没个三千万起不来。”陈肖忍朝他走去。
李烊言乐了，将那根大拇指竖了回去，一开口就是大佐级别，“you，顶呱呱。”
张术拉开口袋拎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陈肖忍，“哥。”
他接过，扭开瓶盖大灌了一口，直接解决了一半，“多少钱？”
张术摇摇头，“不用还，就一元而已。”
陈肖忍摸出手机，“那可不行。”他点开张术的微信发了个红包过去，“发你了。”
“等会去西区那家吃火锅吗？”张术没去摸手机，问。
陈肖忍将手机息屏去看他，“远吗？”
“不远，就学校附近一条街里。”张术说。
陈肖忍点点头，“我都可以。”
张术行了声，朝篮底那一堆走去，“那我问问烊哥他们去吗。”
陈肖忍的目光随张术看去，他嗓门大，号召能力那就真的相当于一个喇叭，不一会便勾肩搭背地朝这边走来，应该是谈妥了。
“你要去吃啊？”李烊言顺其自然地搭上陈肖忍的肩，问道。
他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什么？”
李烊言盯着前方，“火锅。”
“去啊。”陈肖忍移开眼，前边五个人，算他俩七个人，“你不去啊？”
李烊言：“我去。”
陈肖忍拿肘轻撞了下他，“别骂人。”
李烊言有些无奈地说，“我说我去。”
陈肖忍点点头，“行。”
走出校门，李烊言停了脚步，看向另一块儿地，陈肖忍也跟着看去，原来那里停着李烊言的小电摩。
陈肖忍抬了下眉，“怎么到哪都带着你那破摩托车？”
李烊言没理，把着陈肖忍转了步子朝电摩的方向走，“你这脚，上车吗？”
“就你这架势。”陈肖忍的力气可抵不过李烊言，“我不上也得上啊。”
他笑了声，摸出钥匙坐上了车。
陈肖忍也跟着坐上去，“这车真能坐俩人吗？”
疑问，不信邪。
李烊言将钥匙插进锁孔启动，“能啊，这车留个后座还能是给鬼坐的？”
“不是，我是说咱俩这么大块头。”陈肖忍是真怕他俩把这车轮胎压扁。
李烊言捏着车把转了方向，“放心，死不了。”车子速度很慢，他慢腾腾地跟在了张术的一旁，去看他，“我们先过去了？”
张术见这架势有点儿懵，看了眼后座的陈肖忍，睁大的眸子才拉回丝神，“好。”他点点头，“西区老火锅那。”
“行。”李烊言扭了扭车把，加快速度向前驶去。
凉风划过布满热气的脸颊，陈肖忍是第一次觉得这边的风这么舒服，恰意！
“你今天怎么搁孟大洪办公室呢？”驶出一段路，陈肖忍问出一句，没多久，又被嗖嗖的风拍打了回来。
“什么？！”李烊言扬着声疑问道，像一耳聋的老大爷。
“没事儿！”陈肖忍突然不想问了，因为他不想一直扯着个嗓当大妈。
这座城市晚上五六点就可以热闹起来，学校这块出去，有一条小吃街，一股调料香味，溢鼻。
而像李烊言的这辆小电摩在这座破城出现的概率也是极高的，按着喇叭鸣笛作响，学生放学的围小吃摊边，接学生的家长则坐在电摩上，总之，是水泄不通，路还不平，忐忐忑忑，艰难前行。
所以为了两边的安全，李烊言慢下了速度来，陈肖忍觉着这速度还不如下来走路来得干脆利落，这慢腾腾地每前进一步路人视线就是放自己身上的，像观猴般，还是俩大男人，这让陈肖忍更加不舒服了。
他将探究的脑袋收回，脑顶搁去李烊言的背上，脸埋着，头垂着。
李烊言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愣了下，下意识转头看去...
“你他妈快点，丢人死了。”陈肖忍咬牙切齿地沉着声道。
李烊言转回头，自顾自地乐了一声，“这前边也快不了啊，不然我从人身上碾过去啊？”
陈肖忍郁闷地盯着忐忑不平的水泥地面，“你碾不过去。”
“嗯？”
陈肖忍：“马力不够。”
闻言，李烊言又欢乐几声。
“你他妈别在这给我嬉皮笑脸，说真的，快点儿，俩爷们坐这破车上挺诡异的。”陈肖忍说。
李烊言捏着车把钻着空位子，“就你现在这姿势，更诡异。”
陈肖忍用脑袋用力向前撞了一下，报复。
“w...”李烊言被这突击打得背一弯，朝后看去，“你他妈...”
陈肖忍没抬脑袋，将手揣进卫衣兜里，“别bb，是个男人就快点儿。”
李烊言依旧缓慢前行，“你这就为难我了，这男人我今天可能还真就当不了了。”
陈肖忍：“要面儿。”
“放心，这没谁能认识你。”李烊言说。
“你不认识我吗？”陈肖忍问。
“你认识我吗？”李烊言悠闲地反问。
陈肖忍从兜里抽出一只手，连带喝一半的矿泉水瓶也扯了出来，他拿着矿泉水瓶敲了敲车屁股，“火羊，驾！”
李烊言笑骂了一声，“你他妈的智障吧？”
“驾！”陈肖忍又拿水瓶拍了下车屁股。
“你他妈...”
陈肖忍将矿泉水瓶收回，重新揣进了兜里，“羊不能说话吧？”
“会。”李烊言说，“我是火羊。”
陈肖忍抬头瞥他一眼，“火羊儿，哪点儿不一样？皮烧了，不要脸了？”
李烊言笑了声，小声哼唱了起来，“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陈肖忍乐了起来，跟着李烊言接了下句，“红红的小脸温暖我的心窝...”
李烊言转出了那片嘈杂地儿，和陈肖忍齐声高唱，默契挑高了音量，咬重后边的火，“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陈肖忍乐得上气不接下气，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