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抓人

吃完饭,陈肖忍和李烊言一起出了门,看戏散步。

“喂。”关上大门后,李烊言给谭勇打了个电话,“张术和你在一起吗?”

“没看见,我在店上呢。”谭勇看一眼清冷的店面,这时间没什么人了,“你们才放假,这小子估计又跑网吧待着去了。”

他顿了顿,“怎么?找他什么事啊?”

“他妈让我替她理理皮。”李烊言言简意赅。

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陈肖忍一旁听得乐了几声,和李烊言一前一后着向逼仄的楼梯下去。

“这简单啊,给他打个电话呗。”谭勇在那头也欢乐,坐椅子上抖着腿悠闲地说道,“你这手掌,别说理皮了,真要认真起来,他那瘦胳膊瘦腿的命都是你的。”

“他电话打不通。”李烊言没心思和他乐呵,语气依旧一成不变,严肃,认真。

“诶,那奇怪了。”谭勇看一眼老旧的风扇,吹出来的全是热风了,混杂着面馆子的油腻味,闷得他满油光满面,“昨个儿我替他充的话费,不可能打不通啊。”

李烊言有点儿无语,所以这个无语促使他挂掉了电话。

两人停在楼房门口,李烊言停住了脚步。

见状,陈肖忍盯着他,好奇道,“去哪儿啊?”

“这附近有三家网吧。”李烊言继续了脚下的步子。

陈肖忍不解,“干嘛啊?”

李烊言目视前方,“找人,理皮。”

走出小区大门,李烊言轻车熟路地带着陈肖忍转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远远看去,门口立着一张五彩的广告牌,闪烁着光彩。

陈肖忍跟着李烊言走了进去,老板和他似乎还挺熟,上赶着来迎接。

“呦,稀客呀!”老板是个小年轻,看着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儿,开朗一嗓门,和李烊言亲昵地碰了个拳,“怎么,给你开机子?”

他顿了顿,注意到李烊言身旁的陈肖忍,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带朋友了啊?”

李烊言没开口说话,只是礼貌地等他寒暄完才道,“张术在里边吗?”

老板一愣,摇摇头,“没看见啊,这小子到处乱蹦哒,神出鬼没的,谁能知道他去向啊?”

李烊言点点头,刚要离开又被老板叫住了。

“对了。”他堆起了笑容,“上次张术来我这开机子的钱还没付呢,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催催,什么时候来还了。”

李烊言静了两三秒,摸出手机问,“他欠多少?”

“不多。”小老板手指比了个二,“也才二十元。”

李烊言抿直唇没说什么,低眼拿着手机操作了一番,半分钟,抬起头来,向着小老板晃晃手机示意着,“我微信上转你了。”

见状,他一个劲点头,脸都快笑烂了,“行,干脆!”

李烊言收起手机,向他挥挥手领着陈肖忍出了门。

陈肖忍瞧他一眼,感叹地啧啧两声,“这冤大头当得。”

李烊言没理,但笑意在嗓里蔓延着。

两人转出巷子,李烊言紧接着又带他绕进一条巷子。

“这破地儿咱这么多巷子。”陈肖忍用力吸了口气,一股沉沉的闷气,连带扑打在脸上的风也是温热的,“要是我住这里边,来一趟早转没了,估计每天找屋子跟闯关似的。”

“我估计那傻逼也不在这里边,他那脑子能记事吗?不画张地图,能打着方向吗?”

“陈哥。”这边刚说完,李烊言向前边扬扬下巴,轻而易举地打了陈肖忍的脸。

这一下,陈肖忍显得比李烊言还要激动,快步走了过去。

张术就杵一网吧门口,和另一人抽烟说笑着。

“张术。”陈肖忍沉着张脸喊了一声。

他停两人面前,刚准备替张术他妈理理皮,李烊言跑了过来。

气势还挺汹涌,陈肖忍都有点儿吓着了,他刚寻思着没这必要,只见和张术攀谈的那人脚下像抹了油,看见李烊言跟看见鬼似的,撒腿就跑。

“陈哥!”李烊言着急喊了一嗓子。

闻言,陈肖忍立马领会,他离得近,三两步抬手扯住了那人的后领。

“我操操操...”那人立马痛苦地拉住前领,“哥,脖子勒住了,哥!”

李烊言大步过去接住人,二话不说一拳头抡去了那人的脸上。

见状,陈肖忍一愣,这间隙,那人被李烊言扯着领子又迎来了第二拳。

陈肖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后边力一空,那人下意识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去了地上,李烊言紧接着压去了那人的身上,将他抡在地上捶。

这么几下,张术和陈肖忍都愣住了。

回过神时,张术立马去拉架,“哥!哥!”他大叫两声,手却只是在空中胡乱地挥了几下,半俯着身,没敢碰着李烊言一分一寸,干急着,“行了,这什么深仇大恨啊?再揍人揍死了!”

李烊言不是个能轻易生气的人,陈肖忍没去拉,见血了才慢吞吞地接住了李烊言砸下去的拳头。

这一拳下来还挺狠,陈肖忍手心接的,厚实的掌心麻了半分钟,“行了羊儿,再抡下去等会这破地儿支个桌就能原地吃席了。”

李烊言此刻是一个鼻孔出气,抬起手还想抡下去又被陈肖忍接住了。

“哎呦。”陈肖忍做作地甩甩手,“你狠,这一拳痛死老子了。”

李烊言看一眼,总算停下了动作,揪上那人的领子朝面前凑。

他下意识护住脸,嘴角鼻子已经出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这程度睡一觉指定能肿得跟熊二一样。

“哥,哥,我错了。”那人求着饶,从挨打前嘴里就是这乏味的一句,“我真错了,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混蛋!”

李烊言咬紧牙关,瞪着他好几秒,眸中火气很是烧人,咬牙切齿地憋出一个字,“钱。”

“没了没了。”似是怕李烊言不信,罗天川积极地两只手扯出自己的裤兜荷包,空空如也,“真没有,哥,你看。”

“我错了。”他再次抬手捂住了脸,“我真错了,我对不起你,那钱我一定想办法还,你给我点儿时间,我现在手头紧,什么都拿不出来,你要实在想要的话我现在就一条命能给你。”

“行啊。”李烊言作势又要将拳头砸下去,“那两千元老子不要了,我今天就要了你这条命!”

“诶诶诶!”陈肖忍及时拉住他,“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见这架势,张术也立马涌了过来,帮着陈肖忍将李烊言扯了起来。

他不解气地在罗天川的腿上狠踹了一脚,“滚蛋!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话毕,他立马站起身来,顶着满脸的愧疚向李烊言鞠了个躬,做完这事,他头也不回地向着巷子里钻去。

陈肖忍看着那道仓皇而逃的身影啧啧两声,“我算是见着了,你这确实是厉害,两拳下来手都快给我砸残废了。”

李烊言看向牢骚的陈肖忍,那副戾气样儿立马换了下来,“陈哥...”

话没说完,陈肖忍摆摆手打断了他,“行了,我没事,又不是块豆腐,逗你玩呢。”

“烊哥。”张术有些害怕地盯着李烊言,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这什么深仇大恨啊下这么重手。”

“跟你没关系。”李烊言坏脾气地说。

“有关系啊,这我刚刚打游戏才认识的兄弟。”张术立马说。

“那就别他妈接触了。”李烊言心烦地在他腿上踹了一脚,“回家,你妈找你。”

他讨好地点点头,“是,我刚准备回去呢。”

“这暑假好好给我待家里。”李烊言不满地盯着他,黑着的那张脸不用动手,一度给人种错觉,他那拳头仿佛下一刻就捶张术脸上去了,“要是我再在网吧看着你,我二话不说,隔天给你拎巷子里揍一顿。”

“不出不出。”张术头点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不能出门,这天儿太热了,出来跟进火炉似的。”

“你爸妈不容易,一天蹦蹦跳跳的少让她们操心。”李烊言极其严肃地说,跟个教导主任做心理疏导似的。

“是,烊哥,那肯定的。”张术拍拍胸脯,“你不说我也记着,孝这个字烙在心底呢。”

李烊言没理会他这通马屁,拎着人送家门口后才离开。

听完一道道感谢声,目送张术回屋,陈肖忍跟着李烊言走出了楼房。

“怎么回事啊你刚才?”陈肖忍憋了一路,碍于张术的原因,出了楼房才开口。

“之前认识。”李烊言目视着前方,整个人恢复了那副正常样,“他从小外婆带大,为了供他读书,他外婆开了家小卖部,钱凑不够,一有时间跑外边捡废品,一直省吃俭用的。”

陈肖忍点点头,“那确实辛苦。”

李烊言继续说着,“老人家上了年纪,身体不好,都是楼上楼下的关系,认识十几年,在我这借了点儿钱拿去给他凑学费。”

陈肖忍向他竖了个大拇指,“没看出来啊,热心肠,以为你抠得一毛不拔呢。”他打趣道。

李烊言没理,嘴里继续慢吞吞着,“钱刚凑齐,准备着开学,那孙子悄悄给偷了,老太太一急,心脏病发作,血压一上去,人就这么没了,我后面才知道这狗东西拿着钱去赌了。”

“当时几个熟人凑着钱合伙着给她买了口棺材,下葬时那狗崽子连人影也没见着。”

陈肖忍身边没发生这类事,但经李烊言这么一说,他算是大受震撼。

陈肖忍把上李烊言的肩,“那你这行啊,为了正义挥拳。”

话毕,李烊言抓着陈肖忍的手左右打量了一番偏头去看他,“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陈肖忍笑一声,“活蹦乱跳的,你不会还真以为你这一拳下去我能痛着吧?”

“没。”李烊言抓紧那只手。

陈肖忍回攥,和李烊言齐步走进了楼房,“傻逼。”

“...”

-

暑假这空闲且无聊的时间李烊言天天朝外钻,守那店铺早出晚归,陈肖忍想着也找点事干,天天跑外边扛着玩偶服发传单。

下午五点,陈肖忍累得满头大汗时李烊言来了个电话,他暂时放下手中事情,取下头套,费力地摸索着手机接了起来。

“有屁放,外边忙着呢。”

那头有点儿吵,李烊言扯着嗓门开了口,“谭勇叫着今晚吃饭,你多久方便,我来接你。”

陈肖忍看一眼手机时间,“半小时。”他顿了顿,又道,“谭勇?”陈肖忍问,“还有哪些人?”

李烊言顿了顿,很认真地报起了数,“王强,甘...”

听这口气,陈肖忍打断了他,“等等,我不认识的,都你那些拖把兄弟啊?”

拖把兄弟这四个字李烊言顿了顿,最后嗯了声,“对。”

“不认识我去干嘛啊?”陈肖忍说,“你们约着就自己去呗,不用叫着我,怪他妈尴尬的。”

李烊言一愣,“不去啊?”没等陈肖忍回答他又说,“那行吧,我也不去了。”

陈肖忍一下就乐了,“跟屁虫啊你?我不去你不去。”

李烊言嗯了声,“你不在没意思,围一桌到头来全是喝喝喝。”

陈肖忍抹抹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谁做东啊?”

“谭勇。”李烊言说,“这人你熟悉,多张嘴热闹,他好客。”

陈肖忍无奈地好了声,“那行,你来接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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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
连载中予欢榈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