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有点儿醉,就是听着谭勇和张术吹牛也喝了三四瓶啤酒。
这账一结,各回各屋时陈肖忍是扶着李烊言回去的。
这人没醉酒安分,醉了酒也依旧安分。
就这么一路安分到屋里,陈肖忍费力地将李烊言甩去了床上,他喘了几口气,蹬下鞋子也扑了上去。
陈肖忍偏偏脑袋,一侧脸紧贴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紧闭双眼的李烊言。
这么一会,陈肖忍抬手碰了碰李烊言浓密的长睫,想起那番话有些心疼地抚上了他的后脑勺,轻揉了揉,柔声道,“有陈哥在呢,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李烊言喉结滚了滚,抬手抠了抠眼皮,翻了个身,将陈肖忍的手压在了脑袋下边。
见状,陈肖忍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手,大拇指蹭了蹭李烊言绯红的脸颊,“要实在不行,这委屈咱俩一起受着。”
他说着,自己反而乐了一声,肘起上身在他的唇上贴了贴,“羊儿,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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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隔天大早,张术在外边早早地催了起来,陈肖忍烦躁地啧了声,扭扭身,睁开眼就见着了睡身旁的李烊言。
他很少见着这个点的李烊言躺在床上,多少带点儿稀奇。
敲门声还在继续,李烊言眉头蹙了起来,扯着被子捂去了脑门上。
陈肖忍这一大早心情还挺好,掀开被子开了这个门。
张术穿戴得整齐,盯着浑身还混杂着睡意的陈肖忍上下打量了一番。
“哥,走了。”他向着里边探了眼,一片暗,“烊哥还没起床啊?”
陈肖忍早上不是太想说话,点了两下脑袋。
“这一会下午谭哥那得把车开回去。”张术抬手看了眼表,“八点过了。”他将目光放回在陈肖忍的脸上,“怎么?你和烊哥收拾收拾吧?”
“才八点。”大清早,陈肖忍对除了李烊言之外的人说话都显得有些烦躁,“这么早干嘛?过去也才半小时,回去烧香呐?”
张术讨好似地笑笑,“这不是怕路上塞车吗?”
“塞什么车啊能塞三四小时?”陈肖忍在他的脑门上轻挥了一下,“等两小时,实在不行你俩先走,他今早才躺下。”
脸不红心不跳。
“烊哥?”张术不可思议地问。
陈肖忍啧了声,“不然是你?”
张术摸摸后脑勺,寻思了起来,“不应该啊,他昨晚喝那么多,按理说早昏过去了。”
“他能和你一样?”陈肖忍揉揉眼皮,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走了,我收拾收拾。”
话毕,他果断地关上门。
陈肖忍向着一片漆黑里探了眼,床上没动静,于是,他轻悄悄地摸进了厕所,又轻悄悄地洗漱了一番。
做完一切是在三分钟后,陈肖忍下了趟楼,买了四个大肉包子,又跑去它隔壁摊买了油条。
这下边早餐摊还挺多,陈肖忍拎着东西跑去张术那房间去送了一波温暖,毕竟这车子来回油钱还是得要个几十。
打开门,陈肖忍将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去桌上,报数般地道出,“油条,一人一包子。”
他们这房间是一人一个床,此刻的谭勇还光着上身悠闲地在床头窝着看手机。
“吃了走。”陈肖忍向着沉迷于手机的谭勇招呼一声,“干饭不积极,生活不美丽。”
闻言,谭勇屁颠屁颠地坐了过去,张术是比较兴奋的,已拿着包子啃了起来。
“大羊呢?”谭勇拿起油条疑问了一嘴。
“羊圈里呢。”陈肖忍说,“梦周公,等着吃羊儿。”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回去了。”
闻言,张术鼓着个腮帮子看了过去,“不吃啊哥?”
陈肖忍晃了晃手上的包子和油条,“回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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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烊言依旧躺床上昏迷着,陈肖忍将东西放去桌上,又踱步停在了床边,他蹲下身,认真观察着李烊言的睡颜。
陈肖忍这一来一回也有半小时了,李烊言昨晚十点就躺下了,这睡了也有十多个小时了,他是怕他不舒服,想着再等会儿,结果这人还真睡死了。
陈肖忍拿着包子在李烊言鼻子前晃了晃,依旧没个动静,他张嘴咬下一大口,刚准备起身李烊言的嘴角突然扬了起来,从嗓里带出片片笑意。
陈肖忍嘴一顿,李烊言掀开了眼皮,“陈哥,我是睡着了,不是聋哑失去味觉嗅觉了。”
“傻逼!”陈肖忍站起身来,因为自己的真诚喂了狗而暴躁了起来,他嘴里嚼着包子,这两字吐出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他妈有毛病啊?”
“我妈没毛病。”李烊言舔舔唇,手着床坐了起来,向着陈肖忍张张嘴,“饿了,咬一口。”
闻言,陈肖忍俯下身,按住李烊言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将自己嘴里嚼成碎渣的肉包子送给了他。
李烊言偏开头操了声,嫌弃地哽了下去,拿手背抹抹嘴巴,斜眼去瞅陈肖忍,“我去,陈肖忍你恶不恶心啊?”
他笑了声,“甜蜜。”
“洁癖呢?”李烊言掀开被子下了床,“喂狗了?”他向着厕所走去,“埋汰。”
陈肖忍惊奇地嘿呦一声,跟着李烊言进了厕所,他正脱裤子准备蹲坑,看见陈肖忍动作一顿,“干嘛呢?”
“看看你。”陈肖忍靠门框旁吹了声口哨,手上还津津有味地啃着包子。
“拉屎。”李烊言站厕所旁说。
“我看看形状。”陈肖忍不要脸道。
李烊言乐了,走过去手动将陈肖忍推了出去,“行了陈哥,憋不住了。”
话毕,陈肖忍吃了个闭门羹,他展了展眉梢,看着玻璃门道,“你这要是没个生理方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打算起来了?”
“没。”厕所里边传来李烊言的声音,听着挺空灵,“一会不得走吗?”
“哦...”陈肖忍点点头,这个哦若有所思地延迟了两三秒,“知道一会得走还赖床上啊?”
“没,你提着东西回来的时候我才醒。”李烊言说,“那门的声音。”
陈肖忍行了声,躁动的手在门上拍了一下向桌边走去,“你快点洗漱,完事了出来吃东西,催着呢。”
“听着了陈哥。”李烊言在厕所里扬着嗓道。
“听着了还不起来。”陈肖忍咬一口手中的包子,“睡得跟头猪似的。”
“不想动了。”李烊言顿了顿,费力了一声,“脑袋晕沉沉,再说了,你不是起来了吗?”
陈肖忍含糊着是了声,想到什么似的又窜出了门。
李烊言坐马桶上听见门响愣了足足三四秒,摸着手机给陈肖忍发了条消息过去。
—出去了?
陈肖忍按下电梯回了这条消息,他大拇指按住语音条走进了电梯里。
“突然就想着没买水,我家羊儿吃东西会不会哽得慌。”
出了电梯,李烊言回来了条语音。
三秒,前两秒都是他愉悦的笑声,“牛逼!”
这一笑,陈肖忍心情那叫一个飞上云霄,以最快的速度奔进了就近一家超市又以最快的速度奔了回去。
李烊言已经从坑上起立,坐桌旁啃起了包子。
见状,陈肖忍将手中的热牛奶递给了他,“看百度上说的,宿醉喝了热牛奶会好点儿。”
他坐去对面,将袋子里的水放去了桌上,“饮料,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羊大爷随便挑个宠幸吧。”
李烊言瞅一眼袋子里的三瓶水又去看陈肖忍,右腮鼓囊囊的,嘴微顿,带着眸子里的诧异开了口,“感觉你今个儿有点奇怪啊。”
“你管着吗?”陈肖忍听这句话不舒服了,瞬间恢复了那副拽样,“我开心,我今早旁边睡一美人美好了我一整天的心情。”
李烊言嘴里包着东西,抿直唇从嗓里哼哼出几声,他点点头,“知道了陈哥,下次我争取再让你好心情一整天。”
陈肖忍拿一根油条啃,“不脆了。”
“有心就满足了。”李烊言立马回。
陈肖忍向着他竖一根大拇指,“觉悟不错。”
两人解决一顿早餐几分钟,李烊言厕所里给晾着的内裤取了下来,“陈哥。”他拎着两根内裤朝外边呼喊一声,“这路上东西放袋子里一会指定得闷臭。”
他给吹风机插上电源,“内裤我给你吹干吗?”
闻言,收拾满桌残局的陈肖忍身子一僵,快步走了过去,他夺回内裤,外加自己半湿的衣服裤子,“没事,吹自己的吧,不急,也快干了。”
李烊言看了眼不自在的陈肖忍,他的脸颊已悄然烧红到了耳梢。
收回目光,李烊言轻哂着应了声。
陈肖忍带着浑身那股别扭劲走出了厕所,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突然地害羞和羞耻。
两人吹这东西前前后后能有半小时,最后在张术的又一次催促下出了门。
坐进车里,陈肖忍不是多困,但在这摇摇晃晃里总能冲着车窗昏迷几十分钟。
说是半小时还早了五分钟,因为一路很顺畅。
下了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陈肖忍扭开门锁,回屋将车上未消失殆尽的睡意延伸了一下。
人向床上一躺,眼一闭,陈肖忍睡了俩小时,沿着门缝,已从外边窜进了香味。
他坐起来走了出去。
李烊言将最后一道菜上齐后对上了目光,“陈哥,打饭。”
闻言,陈肖忍立马向着厨房前进,因为刚起来,他有些饿,胃口还挺大,舀了整整一大碗,压实铲饭,重复一系列动作。
两荤一素一汤,还挺丰富。
陈肖忍端着碗坐下时诧异地看了李烊言一眼。
他对上目光愣愣地问,“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没。”陈肖忍捧场地夹了一筷子肉丝送嘴里,“不像你的作风。”
他一乐,桌底踹踹陈肖忍的脚,“我什么作风了?”
他将米饭和着肉丝刨进嘴里,“爱你陈哥我的作风。”陈肖忍腮帮子鼓动几下去望对面的李烊言,“下午去铺子上吗?”
他嗯了声,“守一会儿去。”
陈肖忍点点头,口齿不清道,“那我下午给你理理错题。”
“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