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终点时张术和谭勇早已上岸一会,一人买瓶水捏手上,坐河边玩着水。
陈肖忍将皮筏杆子交于工作人员就很果断地离开了这一块闹地,背影很是潇洒。
陈肖忍一身湿透,刚刚那气氛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一离开水面,全身哪哪都不舒服。
两人快步走到就近的宾馆底下,李烊言将房卡递给了陈肖忍。
见状,他脚步一顿,不解地看向了李烊言。
他对上目光向着不远处地超市扬扬下巴,“我买花露水,看你挺着急,先上去吧。”
陈肖忍迅速摸回了宾馆,扭开门,他将湿掉的上衣脱了下来,又去李烊言的包里翻腾一会,将自己的换洗衣服全翻出来后才准备向着厕所前进。
步子还没落进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警惕地从猫眼里瞅了眼才打开门。
李烊言看见陈肖忍赤果的上身呼吸在一瞬间都急促了几分。
走进去,李烊言将花露水递给了陈肖忍。
他接过放去了床头柜上,倏地注意到了上边摆着的避孕套,“要我说,还是宾馆贴心。”陈肖忍手贱地拿起避孕套向着李烊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作案工具都准备好了。”
李烊言很天真地望了过去,瞥见陈肖忍手中的东西时眸色一沉,出乎人意料地丢出四个字,“可以试试。”
陈肖忍放下手上的东西,笑骂,“试nm的,老子还没成年呢!”
李烊言心情很是愉悦,兴致很是盎然,换洗衣物找出来撂床上向着站床头柜前的陈肖忍走去,手掌朝柜沿上一按,以一种很霸道的姿势将陈肖忍圈在怀里。
两人暧昧地对看着,好几秒,被这么看着,陈肖忍突然有点儿想笑,索性他没憋,咧开嘴角欢乐了起来,脖颈尖球随着笑意在皮肤上扯动几下。
李烊言看着,垂睫轻按了按陈肖忍的喉结,“陈哥,今天辛苦了。”
他双手撑柜上,悠闲道,“玩呢,苦什么?”
李烊言抬起眼皮对上目光,手下使了份力,指腹随着尖球的起伏上下滑动,凑近吻住了陈肖忍的唇。
抵开牙关,李烊言吮住陈肖忍的嘴皮,对于接吻这事情算是摸着点儿门道,舌尖搅着他的舌尖搅动着。
右手顺势在陈肖忍光果的身子上顺了几把,在一阵窸窣声中的顺其自然地探去了他的档上。
李烊言**般地揉捏了两下,气氛瞬间变得旖旎了几分。
但双方这兴致没能持续到多久,门口一道敲门声将两人拉回到了现实。
“哥?在里边吧?”张术敲几下门,扯着嗓在外边询问了起来,让人又莫名其妙地精神了几分。
陈肖忍有些恼火地薅薅头发,脑门上还带点儿湿意。
李烊言离开陈肖忍向着门口走去,手刚要碰着门把手时扭头看向了紧跟在身后的陈肖忍,愣愣地问,“你干嘛?”
“开门啊。”陈肖忍光着身子杵一旁,就等着李烊言开门,“看他什么事,要是说不出个东南西北我马上把他按地上揍。”
闻言,李烊言将陈肖忍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果着上身,穿得很是凉快,兴致正盛。
他移开目光,“你厕所解决一下吧,我来应付。”
陈肖忍有些后知后觉,呆呆地和李烊言对视几秒才向着厕所里走去。
“烊哥,下去吃东西吗?”张术一副没有玩尽兴的模样,“楼底烧烤摊,已经支起来了。”
李烊言瞧一眼时间,下午四点四十分,“不急,洗个澡下去。”
张术果断地行了声,揪着自己的衣领闻了闻,一副嫌弃模样,“那行。”他看向李烊言,“我也洗个澡去,那救生衣臭,衣服都给我染臭了。”
李烊言点点头,很利索地关上了门。
陈肖忍今天这个澡洗了能有一小时,把着门框向外边呐喊,“羊儿,我忘拿衣服进来了,床上那衣服递给我下!”
李烊言坐椅子上玩手机,听这音量顿时清醒了回来,站起身来向着床上扫一眼,将陈肖忍丢床上那些东西一起捡了过去。
他半侧个身子,只露了个脑袋,脸上还挂着水滴,脸颊在闷气里腾得通红,整个人仿佛也染上了朦胧的水汽。
“这么久,以为你昏倒在里边了。”李烊言打趣了一句。
他接过衣服,拉上了门,“滚蛋。”
“...”
陈肖忍换好衣服出去时李烊言紧跟着补了进去,他摸出手机瞧了眼...
很好,没有重要的消息。
陈肖忍将头发吹干,瘫去床上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这一闭,是没有知觉和听觉的,作势要将精力全睡回来。
当他再睁开眼,向着窗户一觑,灿黄的天空也在不知不觉间换作了神秘的黑夜,使整个屋子也跟着沉下了一片。
陈肖忍的目光顿在了那束坐窗边的孤独身影上,李烊言坐椅子上,脸上的色彩是这黑夜里唯一一束亮光。
“干嘛呢一个人坐那?”陈肖忍声音裹满了刚睡醒的那股倦哑气,他清清嗓子,“冥思苦想啊?准备敲木鱼呐不声不响的?”
陈肖忍起来就这么一大堆话,李烊言后知后觉地看了过去,多余地问了一句,“醒了啊?”
陈肖忍疑惑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生疼,“不然是我梦中梦啊?”
李烊言站起身来,“饿吗?”
他垂眸看一眼手机,晚上八点,张术六点就催起来了,李烊言是想着等陈肖忍起来,但这一等就是两三小时,张术没受住肚子的饥饿,和谭勇在前半小时跑去了楼底。
“你饿了?”陈肖忍诧异地问。
李烊言嗯了声,“张术他们叫着楼底烧烤摊吃东西。”
听见这个嗯字陈肖忍开朗地丢出个行,身板一硬,果断地从床上弹了下去,“睡得有点儿熟。”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着,爱吃什么拿什么,我出钱。”
李烊言将手机揣进兜里伸了个懒腰,“你这么一说,那多少也得坑你一顿。”
陈肖忍摸开灯在李烊言脑袋上揉了揉,干的,“我真能睡得这么死?”他说,“吹头发这么大动静都没能听见。”
李烊言眄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陈哥,我擦干的。”
“...”顿了顿,七八秒,“我说我咱这么爱你呢?”陈肖忍和李烊言对视着,有些欣喜地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用力地落下一吻,带出一道羞人的声响,“可会心疼人了。”
李烊言抬手将额头上的口水抹掉,“睡那么熟,没好意思打扰。”他向着门口前进,“心疼,可累坏了。”
烧烤摊就在宾馆对面,这时间大片吵闹声,五月份光着膀子,走进去一股诱人香味,张术和谭勇已吃了起来,抄着酒瓶高谈阔论。
两人顺其自然地坐了过去,盘里还有几根肉串,李烊言不客气地拿起一串送嘴里。
“醒了啊哥?”两人一来,张术嘴巴一闭,将注意力放去了陈肖忍的脸上。
他是想不明白这问题的意义,他人都坐这了,不然梦游呢?
“我去拿点儿菜。”
陈肖忍忽略了这个问题,站起身来向着不远处的冰柜走去,随便挑了点儿东西放去柜台上。
向着热闹探一眼,那一桌已欢乐了起来,李烊言被怂恿着喝了几口酒。
陈肖忍走回去,在桌上的盘子里抓几颗毛豆吃了起来,“喝点儿差不多得了。”他这话大声,是专程说过这一桌人听的,“明早...”
陈肖忍顿了顿,向着脸已经喝得发红的谭勇看一眼,“这兄弟明早不是要赶回去吗?”他嚼着嘴里的毛豆,屈起手臂暗戳戳地肘了下身旁的李烊言,特别强调,“你们这三个人,我可拉不回去,要躺床上那就只能躺着了。”
“没事大兄弟。”谭勇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一桌才多少啊?”他手指比了个三,“我一般都三瓶起步的,醉不了!”
陈肖忍不屑地冷呵一声,没再纠结,扭脸看向李烊言,他仰着头,嘴对瓶口,喉结咕噜咕噜地不停滚动着。
陈肖忍有一刻甚至想一巴掌给他挥后脑勺去。
“哎呦,羊大爷还喝呢?”陈肖忍阴阳怪气一句。
李烊言顿了顿,酒瓶里的酒灌掉一大半。
他眄眼看去,对上了视线。
陈肖忍转回头,低眼剥了几颗毛豆送嘴里,“你是行啊,精力旺盛,我这腰酸背痛的,一把年纪了,今天又挨这苦,这人一会儿晕了,我可背不回去。”
李烊言一下就乐了,桌底大腿讨好似地碰碰陈肖忍的大腿,“陈哥,不能,我不喝了。”
“睡这么久了还没睡回来啊?”谭勇笑着打趣着。
“是啊哥。”张术也跟着凑了个热闹,顿了顿,眼球上翻,几秒,放去了陈肖忍的脸上,“我六点过催一次,烊哥说你还在睡觉得等一会儿。”
他说,“我就寻思着吧,再等会吧,你这脾气,咱都惹不起。”
陈肖忍听这句瞬间不得劲了,惊奇地诶了声,作势就要抄起李烊言的酒瓶去抡对面的张术,“你他妈说什么呢?老子这什么脾气了?”
他有些激奋,“老子这脾气牛逼哄哄的好,可比我从前善良多了!”
张术笑着按下酒瓶,贱兮兮地向一言不发的李烊言看一眼,“这不是烊哥都得让你三分吗?是说你这面子大啊。”
“他那是该!”陈肖忍收回手,桌底腿使劲地撞了回去。
李烊言咧开唇角没能立马发表意见,垂眼盯着桌沿,眸中闪着碎笑,大腿轻轻靠了回去,
“是,肯定的,有面子。”李烊言慢吞吞地说道,“三分肯定少了,就他在我心里那地位怎么也得给个满分。”
这话陈肖忍爱听,当即笑了出来,就差嘴角扬天上去了。
“这确实是,后来我和谭勇实在抗不住就先下来了,烊哥那是必须得等着你一起,要不然就不吃。”张术立马证实了李烊言那句悠闲的话。
“我这是怕他起床看不见一个人,等会咱仨都得遭殃。”李烊言紧接着说。
陈肖忍轻哂着在李烊言的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你他妈...我是那种人吗?”
“又施暴了。”谭勇指着陈肖忍躁动的手笑道,“大羊这后脑勺不尽打啊,十五岁那年跟人打架缝了十几针。”
闻言,陈肖忍手一顿,顿时有些无措了。
李烊言看向谭勇,云淡风轻地笑了声,“都多久事了?”他斜陈肖忍一眼,大腿又碰碰他的大腿,安抚似的,“早好了,就是放当时也没什么感觉。”
陈肖忍偏偏脑袋,身子朝后一仰,小心翼翼地扒着李烊言后脑勺看了一遍,藏在头发里,确实有块不那么明显的疤痕。
陈肖忍看着莫名其妙的心疼,抬手轻揉了揉李烊言的后脑勺,但还是带着几分淡然的打趣问,“打什么架啊?脑袋都砸烂了。”
闻言,谭勇积极了,他眼球上翻嘶了好几秒才开口,“我记着当时是因为大羊太拽了,别人看他不爽,把他拖巷子打了一顿...”他顿了顿,“就他当时那脾气,可比你厉害多了,戾气那叫一个重,被按地上揍,声都不吭一下,摸着那脑袋自己走去的医院,那场面可给我们吓坏了。”
陈肖忍牵强地笑一声,轻轻在李烊言的后脑勺抚着,心疼的目光放去了他的侧脸上,“这么厉害啊?”
“不能。”李烊言抓了颗毛豆剥,“不痛,那点儿伤又死不了,我自己心里有个底。”
“当时我们看着也挺瘆人的。”谭勇指指自己的脸,盯着陈肖忍,“脸上呐...”他的手指一路向下,到脖子上,“顺着脑袋上开始流,他捂着后脑勺的手一拿开,全是血。”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李烊言瞥他一眼,“按你说,这全是血我早休克了。”
他扭头去看陈肖忍,他错开了视线,收回按李烊言脑袋上的手,抓着他的啤酒瓶闷了一口。
“那伤口又不大。”李烊言直盯着陈肖忍,大腿很有节奏地碰着他的大腿,“根本不值一提,蚊子叮了一下。”
“烊哥,那你家蚊子还挺毒。”张术一旁听着,打趣了进来。
“顶天立地大老爷们。”李烊言腿上使了份力,撞过去,像是说给陈肖忍听的,“挨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那我指定挨不了这一下。”陈肖忍有些郁闷地盯着桌沿说,“早叫辆车给我送ICU去了。”
“对,你这娇生惯养的。”李烊言顺势接了茬。
“大城地方的人。”陈肖忍拿起啤酒,“听不得,也没见识过。”话毕,他又仰头闷了一口啤酒。
李烊言挑着唇瞄他一眼,夺回了啤酒,“要喝自己拿一瓶去,我都没能喝几口。”
见状,陈肖忍作罢,靠去了椅背上盯着李烊言的后脑勺发呆,似是要将他的脑袋盯出个洞来。
谭勇张术都是属于话多的那一类人,喝了点儿酒就叭叭叭个不停了,中途服务员将陈肖忍放的那盘菜肉端了过来。
对面两人刚准备下手,陈肖忍将盘子扯去了李烊言的面前。
这简单一个举动瞬间引起了对面两人的不满...
“不是啊哥,你这就不道德了啊。”张术皱着眉头说。
“对啊兄弟,我们还没饱呢。”谭勇伸出的手还悬半空中,不满道。
“想要自己拿去。”陈肖忍从盘里边挑出一串牛肉来,“这里边没你们想吃的。”
“有呐,我不挑,那土豆给我一串谢谢了。”张术立马道,两只眼球都快掉菜眼里去了。
“你不喜欢。”陈肖忍咬着牛肉坚定道。
“大兄弟,听你这意思,难不成里边就有大羊爱吃的了?”谭勇调侃着。
“还真有。”陈肖忍还没说话,李烊言从盘子里拿了一串鱿鱼送嘴里,他嚼嚼,口齿不清地说,“这一盘全是我喜欢的。”
“你俩有猫腻啊。”张术啧啧两声,突然眯着眸说,眼睛在两人脸上穿梭着。
陈肖忍嘴一僵,这个怀疑他立马在脑子里想了几种解决方案,但都还没实现,张术又开了口,最后将目光停在了李烊言淡然的脸上。
“烊哥,陈哥欠你钱了啊?”他好奇着,此刻,在陈肖忍眼里就像个天真的智障般,这表现使他瞬间松了口气。
“欠了。”李烊言余光瞥着陈肖忍的紧张自顾自地乐了几声。
闻言,张术表情显得有些惊讶,瞅一眼陈肖忍又去看李烊言,显然不觉得陈肖忍这大款能在李烊言那落下账,“多少啊?”
“多着呢。”李烊言嚼着嘴里的鱿鱼淡淡道,“估计得还一辈子了。”
听着,陈肖忍垂着脑袋轻悄悄地勾了勾唇。
“多少啊?”这下,张术更加好奇了。
谭勇打量两人一下,拍下张术的头,“傻逼,还真信啊?”他说,“就大羊那每天辛勤劳动,借钱能借多少?”
话毕,陈肖忍笑了出来,冲着谭勇竖了个大拇指,“行了,平衡了,不止我一个人觉着他抠。”
他没能附和,立马摇摇头,“大兄弟,可别挑拨离间的,我完全没有那意思。”
“对,烊哥那叫会计划,过得勤俭节约。”张术笑嘻嘻地马屁着。
“这一辈子。”谭勇的视线飘忽在两人之间,“你俩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陈肖忍意味深长地看李烊言一眼,“都互相捏着把呢。”
李烊言笑笑不说话,眼底却含满了笑意,在酒水的挥发中染得越发朦胧。
一桌人兴致勃勃,聊到九点五十三分才散桌,饭钱是AA,陈肖忍说到做到,替李烊言将那份饭钱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