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陈肖忍的闹钟还没响又被李烊言的敲门声叫了起来。
他拉起被子埋脸上操了声,哑着声吼了一嗓子,“有话讲,有事进!”
敲门声戛然而止,李烊言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将窗帘拉开,外边灰蒙蒙一片,但让昏暗的房间里终于有了半丝光亮。
李烊言站停在陈肖忍床边,“陈哥,吃早饭吗?”
陈肖忍侧了个身,将被子又朝身上裹了裹,语气有些不耐烦,“不去,冷。”
“我做的。”李烊言朝客厅看了眼,灯光通明,“在家吃。”
听着,陈肖忍这才动了动身,他拉下被子去看李烊言,又低着眼朝客厅觑了眼,“吃什么?”
他早上胃口不是多大,还是那句话,这人要不是李烊言他看都不看一眼。
李烊言:“有什么吃什么。”
陈肖忍在微弱的光亮下盯着李烊言看了几秒,几秒后,他妥协地坐起身来,“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
人出去后,陈肖忍坐床上呆愣了几秒,几秒后,他下床开了窗,没几秒,又关上,今天天儿还挺冷,他多穿了几件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才出去。
陈肖忍洗漱完,李烊言已开始吃早餐,一个煎蛋一碗稀粥。
介于羊儿同学的三餐和老年化的作息陈肖忍其实一直不太能懂,如果放他身上,一个活力四射,懒散的年轻人身上,他肯定是坚持不下去的。
“羊儿。”陈肖忍拉开椅子坐下,“早。”
李烊言抬眸看他一眼,抿了口粥,“早。”
陈肖忍拿起搁碗沿上的筷子握了握,又去看对面低头安静进食的李烊言,依旧那句话,他早上没什么说话的**,但如果对面是坐着李烊言的话那他就特别无敌宇宙地想要找些话说。
陈肖忍酝酿着,他垂下眼,夹起煎蛋咬了一口,“不亏是羊大厨,这手艺真不错。”
李烊言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这就煎个蛋而已。”
陈肖忍顿时哑口,嘴里的煎蛋也跟着索然无味起来。
“今天天冷。”李烊言喝着粥吐出一句。
陈肖忍尴尬应了声,“是。”他顿了顿,试图拉热氛围多说上几句话,“不止今天,自打我来,一直觉得你们这边挺冷的。”
李烊言没应了,端起碗将最后一口粥喝完,他抽出张纸擦了擦嘴,端着碗盘朝厨房走去,水声哗啦半分钟,又朝卧室去。
陈肖忍煎蛋咬了一半,目光就追随在李烊言的身上,静静观察着。
没一会,他又走了出来。
陈肖忍率先收回眼,剩半个的煎蛋被他埋进了粥里,捧着碗几口喝完了,他抽出张纸擦了擦嘴又去看李烊言,他停在沙发前套上了厚重的外套。
这天儿不知不觉,早已踏进了十二月,干冷,气温是不稳定的,但这个不稳定不会向上了不稳定,只会再向下离谱一个度。
陈肖忍站起身来,将碗和筷子放进了水池里,顶着沁凉将碗洗了,他甩甩手上的水再走出厨房时李烊言已穿好衣服在门口换鞋。
陈肖忍连忙跑回卧室里拿围巾衣服,他有些匆忙地套上,朝门口去,还是老样子,拖鞋,蹬鞋,一气呵成。
李烊言打开门看了陈肖忍一眼,他正蹲身去扒鞋后跟。
再站起身来,李烊言从兜里摸出了两张暖宝宝。
陈肖忍和他对上眼愣了下,扫了眼他手中的两张暖宝宝。
李烊言低眼撕开一张,“我们这地方确实挺冷的。”他抬头去看陈肖忍,“我帮你贴一张?”
询问,好心。
陈肖忍行了声,他转过身去,“贴背上吧,坐最后一排,那窗户,前边妹子经常要我开着,冷。”
李烊言手在空中打了个转,似是在找着下手点,几秒后,他将手伸进了陈肖忍的衣服里。
陈肖忍突然一跳,不,一颤,被突如其来地温度冰的,他有些恼火地转回头去看李烊言,“你他妈干嘛呢?”
李烊言也愣住了,他就单纯的贴个暖宝宝,手没注意,一伸进去就摸到了陈肖忍的肉,不过说句实话,这个感觉还挺好。
他吞了下口水,故作镇定地抽出去,捻着衣服下摆数了数,最后贴在了里边的衣服上,“你这么激动干嘛?”他不自在咳两声,耳朵已红透,“我们这关系碰都不能碰了吗?”
陈肖忍的耳朵还没出门接受冷风洗礼就被闹红了,他沉着声恼火一声,“不能!”
李烊言为尴尬笑了笑,贴好后将另外一块暖宝宝也甩给了陈肖忍,“留着吧,那风吹着也不停歇的,等会脸冷了就贴脸上。”
陈肖忍接过骂了声,拉住了刚要开溜的李烊言,死死攥着他的帽子朝回拉,“我帮你贴。”
李烊言被帽子勒住愣了下,他转过头去看陈肖忍,“不用。”
“快点儿。”陈肖忍皱眉撕开暖宝宝,去看李烊言,“贴哪?”
李烊言乐了,“不是,这就贴个暖宝宝不小心凉你一下你也要报复我啊?”
陈肖忍立马就答了,“是。”
这豆腐一人吃一次才公平,他想着。
李烊言无奈转回步子,和陈肖忍面对面着,“快点儿。”
陈肖忍看他一眼,“贴哪?”
“随便。”李烊言有些不耐烦地说。
陈肖忍盯着他看了几秒,试探性地上手拍了拍他的腰,“这儿?”他又换了个位置,摸去李烊言小腹,这人外套拉链还没来得及拉,腹部的衣服比其他地方单薄一点,“贴肚子上?”他问。
李烊言点点头,催促道,“快点。”
陈肖忍低头压了压微扬的嘴角,直接伸手撩开了李烊言的衣服下摆,手还顺势在上边摸了几把,滑溜溜的,不得不说,很有型,手感不错,陈肖忍低眼看着,只感觉自己脑子里边一股热血沸腾。
李烊言我草了一声,被凉得肚子一缩,下意识后退几步,踩着了鞋子,踉跄几下,背直接撞去了墙上。
陈肖忍扯着衣服也被带了去,他嘴里骂词还没出来,突然发现这姿势还他妈挺暧昧,是那种看得能让人把持不住流鼻血的程度。
他的手就死死按在小羊儿的腹部上,没有一丝隔阂。
脑袋呢?
脑袋和小羊儿差点儿距离,但双方鼻间扑腾出的热气能轻易感觉到,而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墙上,那样儿充分将陈肖忍的饥渴体现了出来。
但陈肖忍想着一会还要上课,所以将那点儿饥渴把持住了。
李烊言闷哼一下,撞墙上停歇几秒后又草了一声,他有些恼火地去看陈肖忍,“行了,别搓了,再他妈搓就搓出感觉来了。”
陈肖忍笑了声,他发现只要在李烊言这,他脑袋和身体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李烊言拉下躁动的手,“我cnm陈肖忍!”
瞥见李烊言眸中的慌张,他敛了敛笑意,见好就收,拉下一层衣服将暖宝宝贴了上去。
刚贴完,李烊言就扯开陈肖忍朝外走去。
陈肖忍的目光随他看去,好像气得不轻,他突然在想,要是他是个女的,这货可能做梦都得笑醒,就刚刚那场面,直接给他吃干抹净。
可惜,陈肖忍不是,他也不屑于这样,再过一阵子,高三一毕业,他可能就见不着这人了。
……
在这,周末没有丁点儿屁事,陈肖忍在星期六早上七点莫名其妙地醒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李烊言磨炼出来的作息时间,这人晚上给他讲个课绝不可能过零点,陈肖忍索性回房间也躺下,而早上六点左右,厨房总会噼里啪啦一阵,他索性起来蹭个早餐。
陈肖忍睁开眼盯着天花板静了半分钟才坐起身来,他朝外走去,准备洗漱一番正巧遇见了才从厨房里出来的李烊言。
两眼对上时,李烊言有些惊讶,但还是带着这股惊讶和一小段距离朝陈肖忍问候了一句,“陈哥,早。”
陈肖忍回了个朝厕所去,大清早屎意泛滥,他坐马桶上蹲了十分钟,然后洗漱换衣服。
再从卧室里出来时,李烊言又瞬移到了大门口。
陈肖忍愣了下,杵房门随口问了一声,“上店里去啊?”
李烊言蹲身换鞋,“买菜。”
陈肖忍看着李烊言静了两三秒,鬼使神差地问出一句,“一起吗?”
李烊言的动作明显一顿,换好鞋去看陈肖忍,“你要去?”
不可思议。
这句话陈肖忍听得心里不得劲了,反问,“我不能去?”顿半秒,他又说,“我出去看看,在家待得无聊。”
李烊言笑了声,点点头,“行,那你快点。”
听着,陈肖忍这才踏出卧室门,走去门口利落地换了鞋。
早上**点的菜市场是很热闹的,至于热闹到什么程度呢,陈肖忍是形容不出来的,他只知道,周围除了畜生身上的臭味和鱼腥还有人身上的汗味,在这寒冷的冬天,格外不好受。
而每人说一句话都是一口白雾气,那聚一起同时开口就是茫茫大雾,迷得人睁不开眼,且很吵,那架势虽说没有音乐节的和谐,但也挺带劲,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陈肖忍双手插兜跟在李烊言身后,出来时装备齐全,此刻只想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扔了,太闷人。
左窜右绕,李烊言停在一处摊子前,他挑了几颗番茄,陈肖忍在一旁看着,看他像个老婆婆似的挑来挑去。
“这挑个菜还有什么讲究吗?”陈肖忍看着,看李烊言这副认真模样没忍住问出一句。
“番茄颜色得鲜红越好。”李烊言说着挑了一个放去口袋里,“形状圆润一点儿的,很多催熟的番茄外观都不是很好看。”他普及着。
陈肖忍点点头,目光在李烊言脸上滞停一秒,擦过一丝热情和宠溺。
“昂...”
李烊言挑好将番茄递给卖菜的老婆婆,他给了钱又带着陈肖忍朝下一个摊铺走去,“你今中午准备吃点儿什么?”
陈肖忍手插兜跟在李烊言身旁,“我都行。”
李烊言眄陈肖忍一眼,又停在了一个铺子前,“番茄炒蛋,土豆丝?”
陈肖忍吸了吸鼻子,“就两个菜啊?”
李烊言的目光黏在肉铺的猪肉上,“不然你还想吃点儿什么?”
“得,我可挑不起。”陈肖忍有些无奈地说。
“不。”李烊言侧头去看陈肖忍,“我说真的,你还想吃点什么?”
陈肖忍愣了下,“我都行。”
“回锅肉?”李烊言收回眼又去看板子上的肉,“这块儿不错。”
陈肖忍随李烊言的赞赏看去,“我都可以。”
李烊言行了声,果断拿起那块肉交给了老板。
买完菜九点过,走回去,再做顿饭估计就正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