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撕包装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昏昏沉沉的人。
还来？
姚固挣扎着扭头看向低头往身上套东西的高岭恕，看他是动真格的，忍不住开口:“高总，明天还有工作，您真的不用睡会？”
真被刺激到了？
他以前从不超过两回的。
高岭恕平静的和他对视一会，目光很有些难以描述，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拿过一旁的手机，点了几下。
一段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电子音有些失真，足以听明白语调的轻佻不屑。
“折腾我？这不痛不痒的有什么意思？有本事来点真刀实枪的。”
“……”
姚固很是沉默了一会，他确实没想到能在同一件事栽两回，没等他说点什么，高总金贵的手指再一次点下了播放。
“折腾我？……”
语音刚开头，姚固痛苦的捂住了脸，根本没脸再听。
高总有备而来，他头一回在办事的时候戴了手套，还给姚固也戴了一双，整个过程中，两个人基本是穿着全套衣服。
隔了手套想怎么碰怎么碰，他甚至开始前先确保了阻隔有效，姚固不会因此反应过激。
到了第四回的时候，床单和衣服已经不能看了。
姚固在这漫长且不知终点的摆弄中，挣扎了说了一句:“不至于，高总您……”
这一下来的太狠太突兀，姚固的话没完全说得出口，掐着被角的手套边缘延伸出一段青筋。
高总面上淡定，实际行动和外表看起来完全相反的狠辣，他点了几下手机，把放大的扩音器放在姚固泛红的耳边。
“上班还敢发语音？看来高总不行啊。”
……
怎么还能有这段？
姚固整个人都有点懵。
他是真没想到高总的手能有这么快，喘了口气试图跟高总打商量。
“您看这……”
他试图说些什么。
“嗯？”高总嗓音低沉，很是性感，手指尖一点点顺着脊骨往上数。
“这天都要亮了。”
您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
姚固思考了一阵勉强找了个话题，挣扎着抓到自己手机，在联系人里找到【金主】。
他屏息片刻，自此控制住喘息。
“见识了高总的真刀实枪，厉害的很，太行了，深感佩服，是我不行，我不该以己度人，高总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发送完这段，姚固诚恳的寻求当事人意见。
“您看这样……行吗？”
高总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就这近乎坦诚相见的负距离，他点开了手机把那段当着面录的听了一遍，目光又重新落在面露期盼的人脸上。
姚固在等宣判，他是真遭不住了，今天晚上和之前不同，连给他犯恶心的时间都没有。
“不够。”
高总只说了一句。
“啊？”
姚固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很快在冲击下一把攥住手机，被迫领悟明白了高总的意思。
天亮的时候，高总终于做了回人，良心发现的把姚固扛进浴室冲洗，浴袍裹住脱力的人去了次卧，盖上被子。
“今天不用你做饭。”
姚固迷糊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嗓子哑的厉害。
“谢谢老板。”
或许是看姚固的状态太凄惨，高岭恕怕他发烧，出去翻了药，连同水杯递给他。
“吃药。”
姚固囫囵吞了药片，温水滋润了干涸冒烟的咽喉，他挣扎的抬手比了个大拇指，精神状态下滑的厉害，含糊说了一句。
“高总确实厉害。”
他以为自己足够见多识广了，还真没见过能这么连着硬来一晚上的。
姚固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他埋头迷糊了会，手底下还压着手机，叮叮咚咚消息响不停。
点开果然是于添。
【你还好吗，怎么不回消息。】
这是最新的一条，姚固眯了眯干涩的眼睛，一条一条的往上看。
【你不说我就随便买了。】
【老总今天有饭局，回来肯定很晚，你想吃什么跟我说。】
【你要吃什么，老总让我去做饭。】
【你人呢？】
【你今天安静的让我有点不习惯。】
【我只是感叹你好好一帅哥为什么长了嘴，不是真让你变哑巴。】
【老总今天心情也很差啊。】
【我快死了。】
【新的一天上班心情:我恨你】
看得出来于添今天忙碌异常，最早一条居然是中午饭点，只发了三条，其余的都是刚发过来的。
“叮咚”
又是一条新消息，姚固直接点到最新消息。
【祖宗，你还活着吗，不想发消息吱一声也行，要不要我帮你报警？】
姚固想了想点开语音:“吱。”
于添秒回了消息。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挂了，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老总灭口。】
“有劳挂心，还活着。”
姚固说了一句，紧接着就开始报菜名:“肉沫粉丝，虾仁滑蛋，炸年糕，银鱼羹。”
他对三菜一汤的执念很深，以前自己糊弄着就算了，但凡正经吃饭都按这标准点。
【行，我正好在买菜。】
于添回答的很爽快。
姚固试着翻过身，整个后腰酸爽的很，是那种一言难尽的奇怪感觉，他想了想又发过去一句。
“来的时候给我带个奶茶，不要冷的，加两份珍珠。”
【我给你点外卖，买的东西太多了拿不了。】
等于添敲门的时候，姚固才意识到他这“太多”是怎么个多法，十几个个大购物袋塞的满满当当，还是两个管家帮着一起拎上来的。
管家帮忙拎进门，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姚先生好，我们帮您整理。”
“谢谢。”
“您客气了。”
华清园的房子贵，住进来的开销也贵，一年单物业费都要五十来万，还不包括其他项目。
好处是服务跟得上这个价，只要业主开口无有不应，还主动兼职司机送货员购货员家政等辅助职业。
姚固刚洗漱好，开门的时候正在刮胡子，看这架势足足愣了一分钟，胡子也不刮了。
“你搬家呢？”
“哪啊，你不是爱吃零食吗，老总说上次买的零食你都已经吃完了。”
于添说着熟门熟路的开始在客厅的零食柜上放零食，这柜子还是姚固住进来新修的，以前放的是酒和茶叶。
现在专门放零食饮料，因为姚固懒，他平时就爱躺在沙发上，零食放这他顺手就能拿。
“哦。”姚固一点也没有吃光了高总买的零食的羞耻心，回洗浴间继续刮胡子。
高总送的这房子四百多平，足有五个半卧室，那半个据说是留给保姆的，姚固来的时候就已经改成了藏酒室。
其他一些书房会客室的，姚固也就刚来的时候去看过一次，最多每天去健身房里练练，别的房间根本不会去，去的多的反而是家政和于添。
等姚固收拾完自己，奶茶已经到了，于添顺手戳了拿给他，开始不耐烦的赶人。
“一边玩去，别来捣乱。”
“哦，有什么吃的吗？”
姚固接过来喝，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全是零食，想起来昨天蒸馒头顺手包的包子。
“要不你把冰箱里的包子拿给我也行。”
于添从一堆东西里抬头看他:“你刚睡醒啊，怪不得你一天没回消息。”
顺手翻出来一根玉米抛过去。
“熟的。”
“嗯，睡得有点晚。”
姚固早上是吃了东西睡得，不是他自己想吃，他本意是想直接睡觉，高岭恕非把他拎起来，硬让他吃的早饭。
吃了东西已经快八点，刚吃饱姚固根本睡不着，高岭恕也不管他，直接去上班，他躺着刷了半天手机消食，刷到十点多才真睡下。
看时间也就睡了六个小时。
于大厨来了可以点菜，啃完玉米，姚固又有了新想法。
“我还想吃个煲仔饭。”
“我看你像煲仔饭。”于添没好气的重重放下手里的可乐。
“你知道我这一天怎么过的吗？我真把你个熊孩子团吧团吧塞锅里面，做成煲仔饭！”
“谢谢，我还想再吃一根烤肠。”
姚固全当没听见，礼貌的道了声谢，目光落在于添手里的冷冻香肠上。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
于添骂骂咧咧的把香肠放在一边的袋子里，袋子里全是今天要做的食材。
两个帮忙整理东西的管家埋头憋笑。
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东西，姚固顺了一袋零食送走管家，转头好奇的看于添拎着一只巴掌大的鸡。
“这么小的鸡？够吃吗？”
“这是鸽子，大哥，你有点常识。”于添开了热水搓洗，仔细清理残留的细毛。
“拔了毛谁认识。”姚固不肯承认自己在菜品上匮乏:“炖鸽子汤？我的银鱼羹是不是没了？”
“放心，你点的菜都有，哥今天给你露一手，做烤乳鸽。”
于添自豪的一拍胸脯保证。
“哇哦，于大厨厉害了。”
姚固拍拍手给他鼓掌，就要去躺尸等吃。
“你去哪？别想躺沙发，给我过来看着！”
于添手快拎着他的衣领把要跑的人拎回来，“今天不要你动手，但也不许你跑，给我学！”
“不要，我困死了。”姚固坚定不移的拒绝了他。
“你不是刚睡醒？”
于添看他确实不在状态，连声音都透着懒意，重点是没真动手拍开他，也松了手。
“没睡够。”
姚固走到沙发边，伏在沙发的状态像一具尸体。
于添探头看过去一眼，估摸着又睡着了，轻轻关上厨房门。
再醒过来，视线里出现一双手，姚固下意识往后一躲，整个翻过沙发，狼狈的摔在地上。
“我没碰你！”
于添立马解释。
这是他头一回在姚固刚清醒状态看到他躲避触碰，也同时看到他先于戒备之前，眼底浮现的惶恐。
尽管姚固很快低下头遮掩住神色，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于添也还是看了个清楚，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始解释。
“我真没碰你，你看，这是一个电子测量仪，就是用来测体温的，完全不需要碰到你，这样凑近了滴一下就行。”
“哦。”
姚固低低应了一声，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近我。”
他怕于添不当回事，再一次强调。
“今天是我状态不好，觉没睡够或者是发热，人有点迷糊了，如果是平时”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发现也没什么可代替的词汇，他尽量用的平淡语气陈述。
“我会下意识攻击你。”
姚固咽下了那句‘你可能会死’。
于添夸张的往后一躲，指着他鼻子叫嚣:“你还想打我，不孝子！我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在厨房忙活，变着花样给你做好吃的，你一觉醒来还想打我！”
于添表现的太过夸张，破坏了几乎凝固的气氛，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站起来，确定了一遍体温枪上的数字。
“放心，没发热，你啊，就是没睡够。”
“哦。”
姚固听懂了，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从地上爬起来，往厨房走。
“好的，谢谢于妈妈盛情款待。”
“呸，我再怎么着也得是爸。”
“要不你跟我的金主爸爸讨论一下？”
“别，你可闭嘴吧！我再也不想跟你讨论大老板了，每次你说点什么老总就一定在附近，邪了门了。”
于添回忆起今天老总的脸色，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确实邪门。”姚固顺着话题随口一说，拿碗盛饭:“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你们正常男人，一晚上到底能几次？”
于添以为他会问正经问题，正等着他下文，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问:“什么是正常男人，你……”
于添很快反应过来，姚固确实不正常。
“我生理上是男人，但我并不算正常男人。”
姚固对这一向坦诚，他思索了下自己曾经的所见所闻。
“小时候我爸带人回来，也就三个多小时，除了高总，我见过的正常男人很少能这么连着四回的。”
出于讲话要严谨的缘故，他又认真补了一句。
“起码时间没有这么久。”
于添听麻了，他茫然的指着自己，艰难的说了一句:“我，二十七年人生，只在大二那年牵过小姑娘的手。”
姚固面露同情的看着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还是处男。”
很快他又抓住了亮点:“你连吻都没接过？”
“……”
“你好纯情，居然只牵过手吗？牵了几次？”
“滚滚滚！”于添恼羞成怒的抬脚作势要踹他。
“那看来就牵了一次手，我六岁就达成你大二才达成的成就了。”
姚固更同情他了。
“你好没用。”
“妈妈的手不算！”
于添气的咬牙切齿，抬脚在他腿边虚踹了脚。
“那不是我妈，那是我一任金主。”
姚固顺手用一根筷子串着烤肠叼嘴里，把烤乳鸽端起来仔细看，吐槽:“这看起来比之前更小了，能有肉吗？”
“……有，两只鸽子腿全给你。”
于添沉默了一会，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他拆了两鸽子腿。
“小是小，好吃着呢。”
“你要是喜欢我明天还给你做。”
“我明天想吃电视上那烤火鸡，那个大。”
姚固想也没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他想吃肉更多一点的，不想吃这干巴巴的一点肉，去骨后，肉加起来估摸着也就一两口。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