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强稳住声音，【没事不要慌！你怎么说也是他的白月光型前男友呢，按照一般剧本发展，是不可能被这么容易掐死的哈！你冷静！他肯定在吓唬你！！——盛桐柏！！你怎么快要死了？！！不是，他来真的啊？？？——盛桐柏你快说点什么啊！——这个时候就别装淡定了啊！！！！】
盛桐柏简直要气炸了！
【淡定个屁！我倒是也想说点什么，你看他的手！给我掐的半点气都进不来！！】
【那现在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盛桐柏！！你快想想办法啊！！】
盛桐柏的眼前已经开始冒黑斑了，他闭上眼，抓挠着的挣扎动作忽然停了，任由两滴眼泪滑落，滴入双鬓。
这真是绝招了，再不管用就上西天吧。他的本事就到这儿，往前不了了。
脖子上的力道一顿，几秒后，他突然松开了手。
空气骤得涌入进来，让他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趴在床边时宛若一个剧烈抖动的筛子。盛桐柏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鼻腔火辣辣的，烧过肺部，滚入肠胃，让他的动作幅度更大起来，几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宴衡冷漠地看着，鎏金色平静无波。只是清皱起的眉头还是说明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握了起来。
好了，这会不用装也掉了一脸眼泪。
盛桐柏捂住嘴，忍着痒意和辛辣感坐了起来。他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瞳直盯着宴衡，想也没想的，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一点情分和面子都没留，甚至将宴衡的头打偏了过去。盛桐柏擦掉脸上的眼泪，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清字词，“你敢欺负我。”
“宴衡，你活腻了。”
宴衡滞了滞才有动作。盛桐柏当机捕风捉影地召来且璘携隽，架在他肩膀上，紧贴着脖子，“恩将仇报就不该心软……咳咳。”
嗓子疼得厉害，多说一个字都是折磨。盛桐柏火气滔天，真是恨不得一剑给他砍了。这什么人啊？上来就掐脖子是吧？
“你要杀我？”他忽然向前靠了靠，锋利刃面划开他皮肤，猩红色的血液瞬间流了出来，滴落在他青色的衣袍上。
盛桐柏皱眉看着，手上的剑分毫未动。
他看着宴衡，末了，将剑扔到地上，“这句话该我问你。”
他抓住宴衡的满是抓痕的手，摁在自己青紫一片的脖子上，“你继续吧，我这次不抓你了。”
宴衡的手轻轻收紧了下，盖在那片掐痕上。他看着盛桐柏平静的表情，第一次无助起来，“……你到底…你到底想做什么？”
盛桐柏冷着表情推开了他。
他下床，走到不远处被灵力压制在地面上的，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作的楚华秋面前。
“看见没？没有力量就是这样。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你面前，灰都留不下来。”
楚华秋早已泪流满面。
盛桐柏觉得他和宴衡此时竟无比契合小说中反派的定位，给予主角磨炼、打压，简直……
唉。他微不可查地叹出口气，指腹抹掉他脸上泪水，“当这是最后一次哭吧，以后就别露出这幅表情了。你师尊不喜欢，看了会心疼。”
他眨眼，眼睫颤抖着抖落下了最后一滴泪珠。
“你可真多情。”
宴衡咬牙启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盛桐柏撑着膝盖站起来，不漏痕迹地挡在了楚华秋面前：“谈谈吧。”
“好啊。”
“你打了他，还要杀云粼？”
“对。”
盛桐柏深吸口气，喉咙上的异物感让他时不时地想吐，说话也难受：“我们两个之间的事能不能不要扯到其他人身上？你有什么冲我……咳咳、咳……”
他痛苦地闭上眼，脊背微弯，再一次捂住了嘴。
宴衡看得直皱眉。
好一会儿过去之后，盛桐柏才像缓过来劲儿了一样，声音喑哑着：“冲我来就行了，何必让这些无辜之人跟着受罪。你是神灵，是佑护天下的神，你忘干净了？”
“……”
“嘴也哑巴了？”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他莫名其妙的这么来了一句，大步流星走来，“我本来在万剑府里呆的好好的，是你自己闯进来，用了不知名的邪术，让我同你签上主仆契。也是你，是你说喜欢我，要跟我走遍人间的。”
“我不稀罕这块破泥巴，也不需要重塑灵体，更不要你履行什么承诺。我说了，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却偏偏要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弄出这幅情况出来。”
“从头到尾，你就没问过我的感受、我的想法、我的意见！还偏觉得是为我好？！你哪里为我好了？你要是想我开心、想我快乐，你就该好好留在我身边，不是现在这样！”
“人界、苍流世、临海边境、邺城、魔界地底；你知不知，我快要把这个世界倒过来翻了，也没找到你魂魄的去处和踪迹！我都以为你魂飞魄散，死的没影了！！”
他眼眶红了，声音发着抖：“盛桐柏，你要从开始就是这么计划的，就不该亲我、不该说你喜欢我、不该做那些事儿！你骗了我的感情，转头就走，凭什么？！又当我是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心？”
盛桐柏沉默了。
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渣呢？不过要是这么看，这事儿好像真就怪不了宴衡了……
【忏悔的话等会再说，你得快点了，云粼要醒了。】
盛桐柏只思考了一秒，便说：“对不起宴衡，我确实不该在当时那种情况对你说那些话的。”
宴衡的脸瞬间黑了，瞪着盛桐柏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剥皮抽筋，拆之入腹。
“但是，但是……”盛桐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连忙补道：“我说得那些确实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假话。我做这一切的一切也仅是因为我不想看你受苦，不想看你在受这些没有必要的折磨。我知道你原本是人，你是无辜受累的，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救你回来，我知道，这样是有些极端，我给你说道歉。”
“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没有死，魂魄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我寄宿在这具身体里，没有苏醒过来——说到底，这还要怪你呢。”
他有些小生气地说：“你把云粼打晕过去，我可不就跟着一样醒不过来了？你真要把他咔嚓了，我才是真正的死了。”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所以这次就先原谅你了，再有下次……”他微眯起眼，警告地盯着他。
宴衡摇头：“不会有，不会有下次了。小柏，对不起，对不起。”
“……”
【时间要到了。】
盛桐柏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他也怪可怜的。他想了想，在最后这十秒里上前，轻轻碰了下宴衡那张有着鲜红巴掌印的左脸。
“我会想办法回来的。我不会……”他顿了顿：“不会食言的。”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入心头，宴衡瞳孔骤缩：“盛桐柏？！”
——宴衡这次搂住了他。
识海里。
盛桐柏盘腿坐在兔子灯前，沉默不语。
好久之后，011才率先忍不住，犀利点评道：“盛桐柏，你真是个感情骗子。”
“我没有说假话。”盛桐柏这会儿倒是平静，手像是真的在抚摸一只兔子一样，指尖轻柔地点过电灯的头顶，“我为他塑体，确实是不想在看他受苦。”
“那你也应该问下他的意见，不是这么不由分说，连解释和提前说明都没有，这和单方面的为你好没有任何区别。”
“有区别的。他是因为情感上头，才会想把机会让给我。但我注定是要走的，我不会停留在这里。多年之后，他把我忘了，也就解脱了。但如果他没有塑体，那这份痛苦只会永远存在，无边无际。你还觉得我是错的吗？”
“……”011扶额：“他是个长情的人——至少你不该说那句话我喜欢你。”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跟我……跟我以往接触到的人，似乎有些不同。我以为，他只是想从我嘴里得到一句话，我说了，他也就不会再执着和计较了。他开心了，不就会放过不知情的云粼吗？”
011皱眉：“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是喜欢你，是爱慕，不是洪水猛兽。”
“……”盛桐柏有些出神：“可能吧。不过……我最后还是骗了他一下。希望他的记性可以差一些，再差一些，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吧。”
“……盛桐柏，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特别渣，真的。”
“唉，我也觉得。最后看他还怪可怜的。”盛桐柏戳着兔子灯的脑袋：“但显然，他还是没有明白，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他应该及时转修无情道，这样大概会好受一些。”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永远保持理智——除了你。”
“所以啊。我也无能为力，救不了他。”
“盛桐柏，你对你哥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那可是我哥。就算他哪天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也只能淌着水把他拉回来。”
011长叹口气：“下次再有这种涉及情感相关的事情，你不要自己处理，先来问我。”
“好好。”盛桐柏心情好多了，捏着兔子耳朵玩：“知道了。”
……
无变的黑暗似乎会拉长时间。没有风，没有声音，寂静浓郁，纯粹窒息。盛桐柏只能强压下烦躁，抱着兔子灯逼迫自己再睡一觉。就像从前那样，再去慢慢的适应一遍。
——但这次只有他自己。他的身边没有人会熬一整晚，拍着他的脊背哄他入睡。没有温柔低沉的声音，没有随时回应的“我在”。
什么都没有。
“011，我们能不能，能不能先去下一个世界？先完成下一个任务。”盛桐柏轻声喃喃着：“我不喜欢这里。”
011放轻了声音，分外无奈地说：“不行。”
“那还要多久啊？云粼还没醒吗？”
“宴衡在为他疗伤了，只是魂魄上的损伤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要精养着。估摸还得……一个星期左右。”
“……一个星期啊，好长。”
“我给你放点相声听吧。”011小心地说着：“或者电视剧？”
他没回答。011便自己纠结了阵，最终还是选放了场观看数量很高的德云社相声。
他还是没说话。011便默认他接受了，跟他一起听。
“来个小灯谜。”
“小灯谜。”
“智力检测考脑子啊。”
“说吃黄豆为什么打嗝？”
“不应该放屁吗？”
“对啊。”
011暂停住了，问：“盛桐柏，我也考考你，你说为什么吃黄豆打嗝？”
“……”
“盛桐柏？”
盛桐柏动了下，“因为屁迷路了。”
011噎住。
“下面一个灯谜是问张飞的小名叫什么。”
“叫什么？——不对，你怎么知道？你听过？”
“德云斗笑社第一季。”他说：“我看过很多遍了，不用放了。”
“……你…”011语无伦次：“那、那电视剧呢？”
“跟你说过，甄嬛传都看过十几遍了。狗血淋漓、家族爱情，市面上有的，大多我都看过。还有小说，也是。”
011瞠目结舌。
很久之后，他才说：“盛桐柏，我有你哥生前和你的最后一通电话录音，你要不要听一下？”
……
云粼比预想中的早醒了两天。
真是谢天谢地。011差点给他跪了，鬼知道他这几天怎么过来的，一分二十秒的通话记录，整整循环播放了五天五夜啊！
也亏得是效果显著，盛桐柏跟地里下了化肥的小白菜一样，“噌”的活了过来。没了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011多少也松了口气，说：“楚华秋在听了你的话之后发愤图强，不眠不休的吞纳吸收灵气，目前已经突破元婴，还剩四个大境界就能渡劫了。”
“yes！太好了！”
熬了这么久终于得见光明，盛桐柏开心地跳了起来，看着面前随云粼视野变而变动着的景象，笑容纯粹干净：“这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总算可以准备离开了——01，我们下个任务是什么？你可答应过我，下次不要这种天崩开局的。”
“放心放心，卡我已经给你抽好了。现代本，身份贼牛，武力值贼高。这次谁也不用靠，主打的就是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
“这么酷炫？！什么身份什么身份，你跟我说说，我好好奇啊！”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任务剧情和背景现在还没下载权限，要到脱离这个世界的时候才会获得。不过都这个身份了，还有什么难的？任务？轻轻松松罢了！”
“拿捏！”
“谁？”
气氛忽然凝固了。
盛桐柏：“？？”
011：“？？？”
盛桐柏满脸问号：“我怎么听见了云粼的声音？”
“我也是。”
“是我。”他顿了顿：“你是……阿绿？”
盛桐柏大惊失色：“他真能听到！”
“他怎么能听到的？！”
“我不知道啊？？？”
“你在同谁讲话？不对，你怎的在我身体里？——不对不对，是我怎的...我怎的在这幅身体中？”
“……”盛桐柏只能很不适应地用意识和011沟通：【他为什么能听到我说话？这不对吧？？】
【是啊，太奇怪了。他怎么能听到你说话的？】
【你不要反问我，你应该来处理问题。】盛桐柏加重字音。
011顿了顿：【我也不知道。】
盛桐柏：……
盛桐柏：【我要你何用？】
“你说你能听着他的声音？”
“对。”云粼答得肯定，动作却有些迟疑，纤长的五指不确定指了指太阳穴：“……似乎…在这里。”
“他说了什么？”
“他似乎在同谁说话。说了什么任务？什么……？很厉害？”云粼仔细地打量着他急躁而认真地模样，谨慎地咽下了话中重点的“要走”二字。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要把这话说出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暂且观望观望，确定之后再同他说也不着急。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吗？”宴衡紧张地问。
“可以。”云粼回答的干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替你问他。”
“好。你问他，问他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那里黑吗？我记得他怕黑，要是自己一个一个人，定然待不下去的。”
盛桐柏一愣。
“嗯。”云粼盘腿，手放在膝盖上，轻轻道：“你听见了吗？”
“阿绿？”
“……”盛桐柏无奈地摁了摁眉心：“能听到。唉，云粼，劳烦你替我跟他说，我没事，也很好。这里不黑，一个人不无聊。只是经常容易困，所以很多时间都在睡觉——当然，这不是身体原因，我很好。只是灵魂体就是这样的，让他不用担心。”
云粼一字不落的重复过去，还为他解释：“确实如此。我先前寄宿在红绳中时，也是倍感疲倦，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你不必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盛桐柏觉得他实在体贴。
“那就好。”宴衡松了口气，“那就好。”
盛桐柏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怎么说呢。他忘掉这份感情的时间只怕会比自己预想的要更久一些。
之后宴衡总会躲在一些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里观察云粼，盛桐柏起先还不知道，还是011说的，觉得宴衡像怨鬼，一言不发地藏在那里，怪吓人的。
让盛桐柏不多的良心发疼起来。
年末，楚华秋出关。云粼去接了他，从这个视角看，他似乎已经开始高过云粼一些了，五官也发展的更加成熟，缓缓褪去少年的青涩气息。
这是好事。
盛桐柏躺在天蓝海碧的识海里，心情格外的好。
说起这里的景象，还是云粼为他筑的。盛桐柏当时感动的都快要哭了，夸了他足足一个小时，自己都觉得啰嗦了。云粼却没有不耐烦，只让他别太久不理宴衡。还说自己一个人在识海里多无聊，有空可以出来走走。
他们都知道，面向宴衡所说的那些真假参半。但他们谁也没有拆穿戳破，云粼从头到尾都是温柔的。甚至如果两人此时对坐在一起，他兴许还会为盛桐柏擦擦眼泪。
盛桐柏很多时候都庆幸自己做下了选择救他的这个决定。不然他只要一想，就会后悔的抓心挠肺。他很多时候都是在借用云粼的视角看世界，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和云粼搭话，但云粼总会记挂着他的存在。新奇好玩的东西会放在手里看很久，也会经常去听程进榕吹牛皮、段玉练剑、江纭表演算命神技。
他会把每天的时间尽量排满，不让盛桐柏一个人觉得无聊。还会经常跑到人间的茶楼听书，有时一坐就是一整天。盛桐柏感动的眼泪一把泪一把，甚至发誓下辈子要给他做牛做马来报答。
011觉得不用等到那时候，现在就可以。
盛桐柏抽抽鼻子：【怎么说？】
抬头，看见楚华秋面红耳赤，九十度鞠躬递茶杯的模样。
盛桐柏：【……？】
盛桐柏似乎才想起来，他们之间有点什么。
【简直胆大包天！欺师灭祖！！】
【他们是官配。】
【我不认可！我不同意！】盛桐柏好像一个过激毒唯：【他怎么配得上云粼？怎！么！配！】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云粼也喜欢他？】
盛桐柏想都没想：【你放屁！】
【你自己看。】
只听见云粼下意识地错开视线，握着杯子抿了口：“嗯。”
【笑话，这能说明什么？】
【你等等。】
简单的寒暄两句后，楚华秋离开了。云粼坐在软榻上，茶杯倒影里，他的脸颊微红。
盛桐柏冷笑：【冬天暖炉打的太过了，熏得而已。】
云粼低头，轻轻搓了下方才与楚华秋不小心碰到的指尖。
盛桐柏：【……】
011：【只是在搓灰？】
盛桐柏：【……没错！】
011：【呵，浑身上下就嘴硬的直男。】
盛桐柏恼火。
拖011的福，之后盛桐柏怎么看他们怎么不对劲。起初，他还有理由为云粼据理力争。后来，他麻木地躺在沙滩上，背对着云粼的视野开始自闭。
【你就认了吧。】
盛桐柏还要嘴硬：【我认个屁。】
011开始换了种思路：【既然是两情相悦，你完全可以帮一下他们。这样，楚华秋也会修炼的更快嘛，我们也能提前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任务地咯。】
【我不。我死也不会撮合他们。楚华秋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同意什么亲事的。】
【别这样嘛，想想你哥？】
【……】
【你考虑考虑呗。有你出手，他们这对肯定不愁。】
盛桐柏一字一句：【不可能。】
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盛桐柏越看楚华秋越烦，好几次都差点冲出去，甩开他占便宜的猪蹄子。好在理智及时把他拉了回来，让盛桐柏一边看着，一边磨牙发泄。
【01，我早晚有天忍不住揍他。】
【那你也棒打不开鸳鸯。】
盛桐柏气得更狠了，甚至直接被这句话噎到失眠，半夜了都睡不着觉。望着海上的一轮明月啃咬指甲。
【小柏。】
盛桐柏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动作一顿。
【我……遇到了点烦恼，想同你说一说。】他有些迟疑：【可以吗？】
盛桐柏表情认真起来，盘腿坐好，【你说。】
云粼一直都和他默契的保持着距离，从未有过任何交谈。这次主动说起，绝对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我有……一个朋友。】
盛桐柏：【……】
好熟悉的开场白。
【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且比他小上很多的人。他最近很苦恼，找我问了这个问题，但我对情感上的事情并不敏感，像问问你，一般碰上这种情况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才能让自己不喜欢他呢？】
盛桐柏惊恐，简直不敢想云粼也会产生爱恋的感情。
这种扭曲的、阴暗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不，云粼这样的人，就算有了喜爱，也不会做出那些事儿的。
他的喜欢应当与那些人不同。盛桐柏挠了挠头发，半晌才找出一个可以对标的人出来。
是了。云粼的喜欢应该跟他哥类似，都是柔软的。但楚华秋就不一样了，他的喜爱大抵与宴衡相似，不会是什么搞东西。
盛桐柏想想：【我会抽剥七情六欲的禁术，你要学吗？】
云粼有些泄气：【我试了，没有效果。】
【离他远些呢？】
【他会自己贴上来。而且我……我那个朋友。】他匆匆改口：【我那个朋友不见他，又会想的抓耳挠腮。】
【……】
【我朋友知道这是不对的。小柏，你说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愫呢？这明明一点也不应该，他们之间还是的那种关系……这明明是背德的，错误的。却又怎么……怎么也修正不过来。】
【小伙汁，那当然是因为你坠入爱河了呀！】011的声音幽幽传来。
盛桐柏头一次没大声反驳回去，静思片刻后才说：【没什么可错的，也不需要修正。爱情这种事，来了就是来了，谁能管住？真要论对错，我今天没注意到你情绪，是不是不爱你？他明天骗了我，是不是又算不合适？】
【阿绿……】
【我觉得，只要是不影响到别人，打扰到别人的，都不算错的感情。你……你的那位朋友，不要想太多，人生在世那么短，首要顾的是自己开心。】
【……谢谢，我知道了，我会……会转告给他的。】
【不客气。】
【我倒没看出来，你自己的事儿伶不清，别人的事儿倒是能侃侃而谈啊。盛桐柏，你这都能出去给人当老师了。】
【那是因为云粼是特例，他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也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种事？哪种事？】
盛桐柏平静道：【杀人绑架，自杀跳楼。】
011愣住了。
盛桐柏没注意到他，只继续思考着说：【但楚华秋可就不一定了，他那个古怪性子，只可能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不过也没事……】
【……盛桐柏…】
盛桐柏抓起把沙子，用力攥住，看着那些沙粒从指缝中流淌而出，神情有些骇人了：【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