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打架,前所未有。
闹事的几个,在英语老师的督促下,陆陆续续出了教室。
这一仗,直接把楼上楼下都吸引了过来,追逐打闹的学生们瞬间改为观战模式。
“大清早就给我闹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是吧!”英语老师不留情数落他们,见还有人没出来,指着人说:“江理,你也给我出来!”
江理无辜被点名:“有我什么事?”
“没你事你上去干什么?”英语老师显然是不信他。
“我拉架啊。”江理说。
最后在英语老师的注视下,他皱着眉头,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出去了。
他们前脚走不一会儿,又有人来传话,把剩下的几个人也叫走了。
一群人挤在办公室,满满当当的。
老蒋相貌不和善,脾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凶巴巴地:“怎么着,课间十来分钟,你们是打算给我上演一出第三次世界大战是吧?”
“还自己班跟自己班打上了,你们还真是能耐了啊,要不要给你们颁个奖啊!”
“奖就不用了。”有同学插科打诨。
老蒋瞪了眼他,没好气地:“说吧,谁挑的头!”
闻言,大家都低着头,没人说话。
老蒋看向江理:“是不是你!”
江理靠在椅边,没有正面回答,偏偏问问题的态度还挺诚恳:“我长着打架的样吗老师。”
“我们也不知道啊老师,”隔壁站着的于述一脸比窦娥还冤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洗刷冤屈,“去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们都是拉架的。”
“你们没打架?”老蒋瞥了他一样。
于述理直气壮:“没啊。”
老蒋更气了:“那你们来干什么!”
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于述嬉皮笑脸地说:“来做证啊。”
老蒋没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在这一伙人之中挑了两个老实的,询问了一遍前因后果。
但一通交代下来,所有人都清清白白,唯独关楠莫名其妙被点名。
“老师,你应该问关楠的。”
“关她什么事?”
“你有病?”
江理和罗浩宇几乎是同时出声,那人当场就变了脸。
“有你们什么事!”英语老师一拍桌子,直接让两人闭嘴,恨铁不成钢地:“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没两分钟,跑腿的那同学又来了个第二趟,全班瞩目。
他站在窗口,说,“关楠,老蒋喊你过去。”
关楠放下雪碧,额头痕迹还在,疼痛在冰冻的加持下削弱了不少。
她应了声,跟着往办公室去。
一看里头的阵势,男男女女分的特别开,泾渭分明似长河。
关楠喊了“报告”,预备站在挤堆的一角里。
然而,在得到进门许可之后,老蒋音量降下了点,但面色没有缓和。
老蒋指着英语老师手边:“你站这里。”
关楠要过去,势必要经过江理的位置,可见他并没有要侧身让道的意思。
停顿了一下,关楠垂着眼眸,小心翼翼与他擦肩,慢慢走到了英语老师旁边。
她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你说,”老蒋指了下站着的男女同学,直接问,“他们为什么打架?谁先动的手?”
听完,关楠愣了下。
或许是在过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怎么道歉,又或许是担心因为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不知道怎么做。
这会儿,歉意卡在喉咙里,关楠只好摇了摇头。
“你想好了再说啊,他们可是都跟我交代了的,我现在叫你来,你要知道是怎么个事。”老蒋知道她性格好,以为她是想包庇大家,便唬扎她。
罗浩宇:“老师,她什么都没做。”
江理闻言,撩起眼皮子,漫不经心扫了他一眼。
老蒋提高音量:“我在问她!”
结合上下文,关楠大概也猜到了被大家隐瞒的是哪些内容。
鬼使神差的,她往江理身上开了眼。
他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只一眼,关楠便别开眼,避开了交错的视线。
她嗓音缓缓:“是我早上水杯没拧紧,他们问我问题的时候,不小心撞倒水杯,水洒了。”
关楠性情温和,没跟人红过脸也没有前科,是典型的三好学生。
对她的话,老蒋还有些存疑,但碍于关楠信用太好,完全没有给他任何不信任的空间。
“水洒了就打架?”老蒋狐疑,又扬声训人,“照你们这样,那以后有个什么事,是不是还要 | 杀人啊!”
“······”
老蒋训人有点吓人,各种浮夸的用词和极具戏剧的后果。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是在恐吓学生。
话还没解释完,关楠也有点懵。
大家都在认真听训,其中有个混子,二皮脸似的:“老师说得好。”
“于!述!”
“还有没有个正行了!”
于述顺从地点头,抿紧的嘴唇还在笑。
老蒋瞪了他一眼,转头问英语老师:“一班负责的卫生区域在哪里?”
一班多的是些天之骄子,他们自身条件好,家庭条件又好,基本算得上不惹事,事来了也不怕事的那一批。
老蒋对上他们也挺头疼。
“我一会儿问问班老师。”英语老师对这不知情。
“报告,”于述举手,笑得乖巧,“是操场,还有黄桷道。”
“行,”老蒋拍板:“你们几个,这个月的卫生包了。你们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吗,办公室卫生也你们负责。”
许是顾虑着他们人多,也可能是顾忌都是好学生,老蒋没有给大家记过,就是口头上吓唬吓唬他们,把一个月的卫生丢给他们。
中间又挑了几个典型,周一升国旗念检讨,其他人跟着上去领骂。
至于关楠,新学期每个年级都要有年级代表上台,这次的名额毫无疑问落在她头上。
语罢,江理一扬眉头,毛遂自荐道,“老师,我也写。”
“你写什么?”老蒋被他的反主动搞懵了。
“我没拉住他们,我有错。”江理认错态度尤其积极。
对此,关楠很诧异。
英语老师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看着他问,“江理,你很闲吗?很闲下去跑两圈。”
一场无形的霸凌,在关楠的三言两语下,变成了简单的意外。
从办公室出来,陈爱梅挽着关楠的胳膊,两人放慢步子走在最后面。
陈爱梅心有余悸::“刚才吓死我了。你为什么要骗老师啊?明明是她们欺负你,你傻不傻啊。”
关楠摇了下头:“大家都是同学。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一行人,声势浩大经过二三班,收获了大批好奇地目光。
“他们都那样了,”陈爱梅皱着脸,打抱不平,“怎么可能不是故意的,也就是你傻,要是我我就告老师了,才不管他们呢。”
以为陈爱梅是为了忿满,关楠向她笑了笑,轻声道:“没事的。”
快到门口了,陈爱梅扯住她的袖子,左看右看环顾一圈下来。与大部队彻底拉开了距离。
这时,陈爱梅用手半掩着嘴,在她耳朵边试探性着说:“你和江理,真的不认识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我们,”关楠迟疑了下,“算是认识吧。”
陈爱梅揪住了重点:“算是?”
“嗯。”关楠点了点头,“同桌才认识,没同桌之前不认识的。”
陈爱梅手握成拳,轻轻在她胳膊轻砸了两下,娇俏地说:“······好吧。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很久了。我还想你要是敢骗我,哼哼哼~”
关楠笑着嗯了一声。
教室里,地理老师在讲课,他们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关楠安静听着课,一边伸手拿过草稿本,在空白处迟缓地写下
——你还买吗?
草稿本递过去,关楠竖着耳朵,仔细听笔尖触摩纸张的声音。
那声音,很短暂。
她猜。
是拒绝。
有一瞬的无措,但反应过来,又觉得是自己活该。
昨天的逃跑,害得他那么狼狈,今天悔过想挽救,难道就能挽救了吗?怎么可能事事都如你愿呢。
关楠握紧笔杆,低着头透着丧气。
下一秒,草稿本推过来。
心中隐约有了结果,关楠已无心再看。可在草稿本合盖的那一霎,她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
确实,是两个字,字体比之前好了些。
但内容模棱两可。
不是拒绝,也没有答应。
唯有“听课”二字占据着稿纸的空白。
随着隔阂的打破,如银河的楚河汉界,不知什么时候填补上了。以及那瓶还回去的雪碧,在课间又换了新的,带着雾气透着凉意,冷冰冰的。
还有,课桌里的粉色草莓创口贴,有了些许湿意。
关楠偏头看了眼,隔壁坐位是空了,默默又瞥了眼教室外。
他和于述,还有林锐,站在走廊上说着什么。
所幸的是,今天课程没有拖堂。
关楠磨蹭着,动作缓慢地背上书包,起身时又看了眼江理。
上午罚抄的检讨,他这会儿才握着笔,展开张空白纸页,懒洋洋地落笔。
不等她开口说话,陈爱梅喊了她的名字。
陈爱梅小跑过来,抱着一脸地期许,撒娇道,“上次英语老师不让换座位,我今天可以坐你的位置吗?”
她的意图很明确,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关楠目光在她脸上一扫问过,“你要英语试卷吗?”
“不要,”陈爱梅摇头,悄悄地说,“我想和江理坐一起。”
“我不会随便碰你东西的。”
陈爱梅还在保证着什么。
关楠很着急,不假思索答应她,便转身出了教室。
今晚,关为民他们单位有个饭局,所以负责接林昭昭放学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了她头上。
林昭昭胆大爱玩,一有机会,喜欢跟着小姐妹到处玩。
涪中距离林昭昭所在的涪实只有三个站。
她人到的时候,涪实校门敞开着,沿路奶茶店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
也就是在这之中,她精准的扫描到了林昭昭的身影。
几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蹲的蹲站的站,林昭昭就跟几个小姐妹挽着手。其中一个女生笑得娇嗔,伸手就在男生头上摸了摸,又揪了耳朵。
行为举止及其暧昧。
有个男生抽了口烟,张口对林昭昭脸上吐了口烟,林昭昭皱了下眉忍住没发作。
关楠隔着远远地喊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她原以为那人是林昭昭的同学,等到看清脸才发现是名“社会”人士。
在这瞬间,关楠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昭昭。”
“林昭昭。”关楠快步跑过去,生怕她和那几个人有过多接触。
林昭昭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回过头语气不太耐烦:“干嘛。”
“回家。”关楠走过去,牵上了她的手。
然而,想走并没有那么容易。
方才摸人的女生化着浮夸的彩妆,单手拽着林昭昭不让走,上下打量了关楠一眼,不客气地问:“林昭昭,这谁啊?”
林昭昭及其不情愿地回她:“我···邻居的姐姐。”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女生也抓上了林昭昭,不想让她就这么走掉了。
关楠没在乎她说什么,只一把林昭昭拉到身后,对上面前不屑的女生,面无表情地说:“她有没有姐姐还要跟你汇报吗?”
蹲着的男人听见这话笑了,像是非常给面子似的拍了拍掌,“哇哦,好牛哦。”
关楠没理她们。
但拽着林昭昭的女生还没是撒手,挑衅的态度也很明显,女生扬着脸,一脸的嚣张:“你问问她,她跟你走吗?”
她说完这句话,目光就定在了林昭昭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她跟不跟我走也不是你说了算。”关楠态度难得地强硬。
女生推了一把林昭昭,“说话,你死了啊。”
“请你自重。”关楠拉开她的手,用自己身体挡在林昭昭跟前。
也是在时候,林昭昭感觉到了那只紧握着她的,发抖的手。
不止那些大胆硬气的话,还有她拿出一副姐姐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扛着她自己都害怕的事。
“我让你说话,你聋了?”看林昭昭没理她,女生试图推开关楠,结果发现没推动,恼羞成怒道:“你他妈有病吧?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
一看这样,旁边几个男人更来劲儿了,等着看她们的笑话。
关楠扫了眼他们,没有丝毫退缩:“她想说话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跟你没关系,聋没聋也不用你来说。”
女生很不爽:“我他妈跟你说话了吗?”
关楠没再说话,转身拉着林昭昭往公车站走,结果女生对她们的态度不满意。当即举起手上奶茶摔了过来。
隔着半米远,瓶身开花砸在关楠脚边,校裤腿上沾满奶渍。
“我让你走了吗?”女生看没人听她的,对着身边两个男人发凶,“拽人啊,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啊?”
男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流里流气地:“玉米,管管你老婆行吗?”
叫玉米的男人正是被摸头的那位,他没理那个人的话,冲上去就拽住了林昭昭,不让人走。
此情此景,让出了校门的小同学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上麻烦。
刚拉着林昭昭跑的时候,关楠用余光留意了下门卫室,想求助但里面没有人。
这会儿,她只能紧拉着林昭昭的手,祈求保安快点出现。
“我老婆不让你们走。”玉米拽着她们不放手,冲着林昭昭一抬下巴,“考虑好了没?”
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关楠不敢轻举妄动。再一个,也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说过些什么,只能转头看向林昭昭。
“我——”
几乎是同时,旁边有道怒吼传来,以及一道尖锐刺耳的剧烈刹车摩轮。
——“干嘛呢!”
他把车往玉米身上撞,只身跳下车挡在关楠跟前,给足了安全感。
下一秒,他转过身,冷着脸问:“他怎么着你了?”
关楠仰着头,看向江理。
“他欺负你了?”见她不说话,江理是个打架惯犯,扯她衣袖,检查手臂衣裤,查找最容易伤的地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他打你脸了?”
江理当即骂了句脏话,拉下肩上书包,反手就要往玉米身上砸。
“江理。”关楠抓着他的手。
他手臂冰凉,像是课桌上的那瓶雪碧,透着冷。
江理动作一顿,垂眸盯着她,嗓音低沉:“怎么了?”
关楠说:“他没打我。”
“老子从来不打女人。”玉米丢开自行车,腿上是轮胎压出的痕迹,另外两个人也跟着他过来了,“江理,我们不跟你玩,你也别跟我们这儿挑事。”
没想到他们认识,关楠默默撒开了拉着他的手。
“呵”,江理冷笑道,“跟你们玩,我可没那么大脸。”
此话一出,那几个人脸色有点难看。
女生气冲冲地过来,指着江理问:“他谁啊,你们怕他干什么,直接干他啊!”
“这么想干你自己干啊。”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的男人张口就给她添堵。
玉米没理会她,笑着跟江理问:“讲这种话。女朋友?”
接过玉米扶起的车,江理一踩踏板,神色散漫:“你有事?”
“没事,就问问。”玉米笑了笑,语气稀疏平常,好似熟友之间聊天那样,“要知道是你女朋友我们就让她走了。”
江理调好包,一把斜挎在肩上,没有接话。
见状,玉米也不自找没趣,让她们走了。
他也没再骑车,和关楠并肩走在马路上,林昭昭走在最里面。
……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女生觉得丢人,用力拽着玉米,问一旁的男人,“你不跟她谈了?”
男人扫了她一眼,手里又夹了跟烟:“谈个屁。你先打听打听打遍涪外无敌手的江理是谁再说。”
女生说:“你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一个?”
“这人很疯的好吗?家里有钱又不怕事,从小学散打在打架方面至今没服过谁,初中三年在涪外疯起来更是不要命。”男人没什么诚意地给出建议:“要打你自己打,他反正有个原则,不打女的。你打他他估计也不会还手。”
玉米说:“知道辛嘉吗?涪外出来的,涪职扛把子。”
“辛嘉都没跟他动过手,我们敢?你怎么想的。”男人讥诮道。
······
在路上,林昭昭时不时偷看一眼,很帅。
这个叫江理的男生很帅。
比她们学校自以为是帅气冲天的装逼男帅。关键他不是装逼,还是个真逼。
刚才那几个人看上去好像都很怕他。
还有,那辆几万块的车说丢就丢,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昭昭在心里感叹,他又帅又牛逼,还这么有钱。
如果这个人能做她的男朋友说出去都很有面子。
林昭昭正想开口,就听见他控诉道,“你有事不叫我?”
“······”
江理语气不太好:“还是这种事,你是打算自己解决?
“······”
“跟这种垃圾,你在那儿逞什么强?”
“······”
这种事的发生完全在意料之外,在过来的路上,关楠一直祈祷林昭昭的老师可以拖堂,希望她不要跑掉,找不到人。
唯独没想过,到了现场会是这种情况。
关楠很郁闷:“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这人谁啊?”看样子也不是她惹的事,江理偏头看了眼林昭昭,问了一嘴。
关楠诚实地说:“我妹妹。”
“你妹?”江理又看了她一眼,狐疑着问,“妹妹,那都是你同学?”
林昭昭摇头:“那两个女生才是。”
“这些人都是职高的,你怎么跟他们玩儿一块去了?”江理点了下头,懒洋洋地问。
“我同学说·····”林昭昭说,“她说那是她男朋友。带给我们看一下。”
听到这,关楠转头看去,面上没什么表情。
当时只顾着希望林昭昭没跑。
一想刚才那场面,关楠看得两眼一晕腿发软,还不如跑了呢。
“干嘛,”林昭昭让她看得不自在,恼怒地说,“她们说带我认识个人,我哪儿知道是这样的人。”
“我以为是高年级的。”
关楠听得奇怪,不理解地问:“你念书认识高年级的做什么?”
“人家现在都流行认哥哥,你土不土啊。”林昭昭很嫌弃她,什么都跟不上,跟个土包子一样。
她俩的话江理听在耳里,无语地扯了扯唇,没说话。
林昭昭是个不会看脸色的,现在还有闲情扯淡:“江理,你是叫江理吧,我听到关楠叫你江理了。”
她妹妹,江理也不好给冷脸,淡淡地:“嗯。”
“她是你对象吗?”林昭昭追问。
林昭昭的问题太冒昧,又不符合年龄。
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似乎都不喜欢被人看小了,个个巴不得别人把自己当个小大人。
而林昭昭表现的极为强烈。
只是这话,听得关楠脸色都冷了下来,拧眉看了她一眼,心里哪怕再火大也没法说些什么。
毕竟,她不仅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
江理神色也淡了几分:“你有事?”
“没,”林昭昭直白地说,“就是想说,要是她不是的话,我可以追你吗?”
她的发言着实大胆。
主动,大胆,扮成熟。
几个元素同时出现在一个外向的小孩身上,如果不加以管束,再跟这些人混一起的时间长了,后果不堪设想。
江理没回答她:“你不管管?”
“唉,你到底是让追还是不让追啊,怎么还管上了我。”没给关楠发言的机会,林昭昭登时不乐意了,气焰很足,“我告诉你,她可管不了我。”
江理眉梢轻扬:“你姐都管不了你?”
“又不是亲姐。”林昭昭才不稀罕,这会儿连带着江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气呼呼地说:“你们自己走吧,我打车。”
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拦车就走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江理沉默了两秒:“你们家亲戚的女儿啊?”
关楠想了想,没有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我后妈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