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朦胧中,白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浑身忽的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沈巍庭正灼灼地看着他。
“刚才你说话了?”白羽用指腹抹上他的唇角。
“嗯。”沈巍庭捉住他的手指,“少傅要不要跟我私奔?”他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一旦我们回京了,你爹和陛下或许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白羽眼角一跳:“你说什么?”
沈巍庭把他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你爹那么古板,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在一起。还有皇上,他或许还会对白家不利。”
白羽的脸色忽的煞白,他想起临行那一夜,他爹与沈巍庭的亲密甚至更甚于他。
身体的温度瞬间一点一点冷下去。
他立即就想后撤身体,对方握住他的腰:“别乱动,会受伤。”
那人轻声道,似乎很温柔。
白羽的嘴唇抖动两下。
沈巍庭靠近他:“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白羽猛的挥出一拳:“你给我滚开!”
那人却没有滚开,轻松接下他用了十成内力的拳头,勾唇极浅地笑了一下:“又被发现了啊。看来我确实没有假扮他人的天赋。”
“你是谁?”白羽怒不可遏,平日清亮懒散的眸子里烧着两团火焰。
那人侧头看他,表情轻松又惬意:“你当真猜不到?还是不肯承认?”
“你!”白羽怒极,手上蓄积内力,脚下猛踹浴桶边缘。
正要暴起攻击,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抓住他的两只脚腕,毫不留情地向反方向掰折。
“啊!”白羽痛地咬住牙。
男人又轻松卸去他另一只手的内力,将他的双手手腕捏在掌中,伸出两指,速度极快地向他双手腕心注入霸道内力。
“呜……”手腕上被注入的内力几乎将皮肤撑起,白羽咬牙硬撑,还是泻出一声呜咽。
“你全盛时期尚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以这副残躯,还想和我一拼高下么?”
男人把僵直着身体,无法动弹的白羽揉进怀里,手一伸,从衣架上抽过一件宽大的衣衫,把白羽和自己一同裹进衣衫,再用衣带绕着二人腰部一周,束住。
随后他跨出浴桶。
“纪如墨!”白羽怒吼。
男人一怔。缓缓低头看他。
“好久没听你叫我的名字了。”
男人似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十年了,我都快忘了你叫我名字的声音。”
白羽却没空理他的感叹。
“你为什么回来?”
纪如墨如暗夜星河一般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我回来这个恶心的地方,除了为你,还能为什么?”
“为我?”白羽看着他仿佛在看地狱的恶鬼:“你若是有一星半点为我考虑过,当初就不会做下那些丧心病狂的事!”
“丧心病狂吗?”白羽不加掩饰的憎恶的眼神,令纪如墨面色沉了一下。
“沙场上本就是你死我活,风临,若说我杀人是丧心病狂,那你呢?你杀北熵人又何尝手软过?一样是杀人,难道你就比我高尚?”
“可你杀的是自己人,是与我们同袍同泽的兄弟啊!”
纪如墨哼笑一声:“谁是自己人?我身上流的是北熵人的血,大焱的蝼蚁凭什么做我的兄弟?”
“既然如此,我是大焱人,我也不配做你的兄弟。你放开我,我们堂堂正正地厮杀一场!”
纪如墨勾唇,凑近白羽裸露的肌肤。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兄弟?从你14岁把自己献给我的那天起,你在我的心里就只是爱人。”
白羽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身体里的血液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他甚至无法发出声音去反驳对方。
14岁……他记得。
在某个夏夜里,他扯住哄他入睡的少年的袖子说:“我怎么都比不上你,但是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
当时那个少年正摇着蒲扇,晶莹的汗水从额头、脸颊滑落。
少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弯起眼眸说:“好。但是你不能反悔。”
只是一句“好”就已经炸的白羽满眼烟花,他并没有在意纪如墨后面的话。
“纪家的人一辈子只认定一个人。如果那人变心,就算千山万水,刀山火海也会把人抢回去,一辈子关在只有自己能看见,能触碰的地方。”
现在想来,纪如墨其实警告过他很多次。
但是少年心性,又是第一次喜欢的人,谁会在意那人偶尔的霸道言辞呢,只会认为是情人之间的趣话罢了。
他们情浓的那几年,恰逢他爹率军远征,府里除了下人只剩他们俩。
从最初浅尝辄止的亲吻,到后来的唇齿相依,相拥而眠,再后来天雷勾动地火……
两个少年探索着把爱人之间能做的一切都做了个遍,白羽院子里的很多地方都曾经留下他们爱的痕迹。
“我很后悔。”白羽幽幽地说了一句。
纪如墨搂住白羽的臂膀上,有几条青筋跳动一下,但他的脸上没有泄露一丝情绪。
“我早告诉过你,既然招惹我,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白羽继续说:“纪如墨,就算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大焱数百万子民。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纪如墨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还是不懂。”
他不再理会白羽,抱紧白羽走向屋外。
门外月朗星稀,庭院如死水一般静谧。
白羽察觉出不对劲:“你把他们怎么了?”
纪如墨看他一眼:“不过是让他们睡的沉一点。不用担心,你的新欢还有用处,我没杀他。”
纪如墨一声口哨唤来一匹黑色骏马,他翻身上马,白羽被他裹着一同坐于马上。
“你要带我去哪?”
白羽有些慌,以他对纪如墨的了解,他甚至能就此将他带至北镝。
十年前历尽磨难从北镝出逃,掉落冰窟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纪如墨低头看他,阴影压在白羽脸上。
“带你去只有我们俩的地方。”
他答,吻上他的唇,侵略性十足地攻城掠地。
骏马很快扬蹄疾奔。
白羽几乎要被这种速度折磨疯了。
纪如墨用这种姿势桎梏他,是因为对他的身体足够了解,知道这样他连内力都动用不了,更无法解穴反击。
他咬着牙不让呻吟溢出嘴唇,纪如墨却扣住他的腰,附在他耳边道:“放心,这条路我早清理过了,除了我们没人会听到。”
白羽在颠簸中载沉载浮,混沌中仿佛回到十几年前的小院里。
那时候,纪如墨练武,他偶尔会闹他,他就会笑着抓住他压在树下。
那个时候,他在闹,他在宠溺的笑,彼此相拥,天地契合。
然而物是人非,他们早不是当年的模样,又怎能在此处重温旧梦?
白羽隐忍一路,终于冲开穴位,双脚虽然翻折,但只是挣脱纪如墨还是能做到的。
在一处山路拐角处,白羽猛的一掌击在纪如墨的胸口。
这一掌让猝不及防的纪如墨偏了一下身体,而白羽则因为这一掌的反冲力从束着二人的袍服里挣脱出去。
纪如墨大惊失色。因为白羽向后倒去的方向恰好是一处山崖。
“风临!——”
白羽扬唇笑了一下。
我处处不如你,但是你也抓不住我。
十年前抓不住,现在也一样。
白羽如一片洁白的花瓣一般向山崖下坠落。
如果他的脚没有被掰折,这样的山崖他可以轻松跃至崖底。
但是现在他的脚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纪如墨下手一向够狠。
白羽在下落中,看见纪如墨毫不犹豫地跳下来。
皱起眉头,白羽手上使力,扯下近日来一直用串绳挂在胸前的白色玉笛。
那是琴渊走之前留给他的。
——见笛如晤。
琴渊留下的四个字里其实另有玄机。
他将那张纸放在火上烤的时候,一行字迹显了出来:君若遇险,吹响此笛。
琴渊既如此煞费苦心将字隐于其中,必然有他的道理。
现在他只能赌上一赌。
白玉笛吹响。
虽毫无韵律节奏,但笛声清扬悠远,响彻山崖。
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翩若惊鸿。
那人降至白羽身边,一手旋即拖住白羽的腰。
“我来了。”他道。
迤逦眉眼恍若骄阳,一笑之间倾尽众生。
看到这里大家千万不要激动,白羽和烈王在一起后没有不C
本章有疑点,人不会凭空消失,自然也不会凭空出现
这里涉及到两个知识点:1、入梦,2、控梦
会这两个技能的人不止一个,敲重点,不止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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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是你招惹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