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卷着夏末最后一点热意，吹得香樟树叶沙沙作响。
六点半的闹钟响第三遍时，周衍终于准备从床上起来，一道晨光斜斜从未拉好的窗帘缝隙劈进来，刚好落在床头柜上的通知书“灼夏中学”四个字烫着金，他坐起身将衣服换好。
卫生间的镜子里，少年的眼睛还带着没睡醒的红血丝，牙膏沫沾在下巴上，像只刚偷喝了牛奶的猫，洗漱完下楼。
厨房里传来煎蛋的滋滋声，何媛阿姨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小衍，粥在锅里，快点啊，第一班公交还有二十分钟。”
周衍含糊应着“好的，何阿姨”，去厨房盛粥，看了看是海鲜粥，何媛阿姨将煎蛋和一杯牛奶，周衍吃完后抓起书包往肩上甩“走了，何阿姨。”
六点五十的公交刚拐过街角，周衍卡着点挤进公交，看到了林盛，林盛朝他招手，将旁边座位上的书包拿起来放到怀里“来这坐。”
周衍拨开人群，一屁股砸在林盛旁边的空位上，刚想开口就瞅见他书包侧袋戳出来的物理习题册，挑眉道：“哟，卷王登基啊？暑假都抱着这玩意儿啃？”
林盛闻言头也没抬，将书往里放了放拉好拉链，手指在膝盖上敲着不着调的节奏，吊儿郎当地回：“懂啥，这叫笨鸟先飞——虽然我这只鸟聪明得有点过分。”说着还冲周衍挤眉弄眼，扯出个痞气的笑。
周衍被他逗乐“我倒是挺支持你前面的话。”
林盛握紧拳头捶向他的肚子，被周衍半空接住。
“去你的！”林盛胳膊一扬将手抽回。
周衍微微歪头，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噙着笑意。
两人笑骂推搡间
公交报站响起：“灼夏三中到了，请乘客有序下车。”
林盛“嗷”一嗓子蹦起来，抓起书包甩到肩上，还故意撞了周衍一下。
两人走进学校，学校门口的种有两排栀子花，风将栀子花最后的甜香吹进人们的嗅觉里，林盛直勾勾的盯着，周衍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朝他盯得地方看去“想什么呢，看个花还能看呆？”
他怔了一下，然后“噗味”一声，轻笑出来“我在想等明年这花再开，咱给它偷了”
被他这一逗，周衍笑的前仰后合“真损啊你。”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入学校，不知是谁先停了声，原本喧闹的校园突然静了半秒，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周衍和林盛身上。
两位比例极好的少年勾肩搭背的进来，两人左耳都有一个黑色耳钉。
周衍额前碎发斜斜搭着，穿了件简单的白色短袖，中间印着“LIFE IS A JOURNEY”，领口平整地贴着锁骨,下身是条蓝色牛仔裤，裤腿宽松地垂着，配着双白色运动鞋，鞋带松松垮垮系着，走动时裤管轻轻晃，带着股不刻意的随性。
则林盛身穿一件黑色短袖胸前偏左的位置，印着三个字母“DUSK”，下身是深灰色工装裤，与周衍一样穿了双白色运动鞋。
两位16岁的少年身高相差不大，都一米八出头，站在一起时肩线几乎齐平，宛如两株并肩生长的青竹，在人群里很是耀眼。
“诶，周衍，看那。”林盛突然用手碰了碰他，指着不远处的公告栏。
周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公告栏上贴着高一新生的分班名单。
“走，看看咱们在哪个班。”林盛拽着周衍就往公告栏冲。
两人顺着公告栏前的人流往前挪，周衍的手指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上扫过，林盛则吊儿郎当地倚着旁边的梧桐树，脚尖踢着地面的石子，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不是你着急来看的吗？”
林盛眼角眉梢荡开笑意，眨着眼看着他“咱俩谁看都一样”
“找到了，”周衍的目光快速扫过名单，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他在旁边看到了林盛的名字，周衍指尖停在八班的位置“咱俩一个班。”
林盛立刻凑过来看名单，脑袋几乎要和周衍贴在一起，“行啊，”他挑眉笑起来，左眼下边有一颗痣“以后抄作业方便。”
周衍侧头看他，阳光刚好落在他眼底，把那点浅褐色的瞳孔照得透亮：“我记得某人说自己是聪明鸟。”
“聪明鸟也需要偶尔歇脚。”林盛伸手要将手放他头上，被周衍偏头躲开。
“干嘛？”
“帮你弄掉碎树叶子。”林盛在他头上挥了几下，周衍的发丝乱了几缕，垂在额前，添了点随性的少年气。
林盛收手，随意插兜，冲周衍挑眉：“走了，去看看新教室。”
周衍应了声，跟上他的脚步。
走廊里满是喧闹，分班结果刚出，大家都忙着找新班级。两人根据楼道里指示的老师，很快找到了高一（8）班的教室。
教室在三楼，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他们推门进去，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在兴奋地和新同学交谈着。周衍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那侧脸白皙小巧，下颌线流畅利落，几缕碎发垂落在耳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周衍的心跳漏了一拍，是他暑假时巷子里碰到的那个小姑娘，少女的一头惹眼的粉发染回黑色，扎着简单的高马尾，上身穿件浅灰色短款上衣上面印着粉色的爱心，下半身是条深蓝色的牛仔长裤，正和前面扎着丸子头的女生聊天。
林盛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这不是你暑假救的那小姑娘，你俩挺有缘。”
“嗯”周衍含糊应了一声，目光却没从那少女身上移开。
林盛促狭地撞了撞他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光看着可不行，不去打个招呼？
……
少女正和朋友聊天，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有人吗？”
少女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周衍的视线相撞。
四目相对的瞬间，周衍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少女的眼睛依旧很明亮，少女似乎也认出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是你？”她轻声问道。
“嗯，好巧”
“这没人，你坐吧。我俩就是想前后桌传纸条更方便。”少女前面的女生看出这人与小鱼关系绝对不一般，抢先出声。
林盛坐到那个女生旁边“我觉得你这想法不错，位置也隐蔽，美女，旁边有人吗？不建议的话跟我当同桌呗，我这人可有趣了，保证能让你这学期的校园生活充满乐趣。”
姜韵抬眼瞥了他一下，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我旁边暂时没人，不过我这人有点‘暴脾气’，你可得受得了。”
林盛拍了拍胸脯，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我的忍耐力超强，什么怪脾气我都能‘包容’。”说完，便更加不客气地将身子往后倚着桌子翘着二郎腿。
姜韵看着他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便知道以后有这个同桌绝对不一般。
周衍看了看他俩，又看向少女，少女抬起头，目光恰好与周衍的视线相撞“没人，你做吧”少女的声音柔但带着些清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但与那日不大一样。
他定了定神，故作随意地在少女身旁的空位坐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侧脸上“谢谢”
没有等她开口，他先开了口：“你好，新同桌，我叫周衍，上次欠你的介绍。”
“哪个yan?”少女心里想着，一时嘴快说出口。
周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平生嘉遁心，衍挽车轮起的衍。”
“我叫余桉，余下的‘余’，‘桉’是阳乌出沧波，光彩临砚桉”的桉。”
周衍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重复道：“余桉……”他看向少女，觉得他就像那“阳乌出沧波，光彩临砚桉”里所描绘的景象一样，明媚而耀眼，仿佛能照亮周围的一切。
与他们刚见面时少女一头粉发一样，像一朵绽放的玫瑰。
林盛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俩“你俩搁这儿对古诗呢？”他又用胳膊肘了肘旁边新认识的同桌，挤眉弄眼地说：“咱俩也来。”
旁边女生嫌弃道“谁要和你一起？”
林盛眼皮都没抬一下，嘴角却勾着笑凑过去，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互相认识一下呗，我叫林盛，盛夏不销雪的盛。”
女生虽然刚才露出嫌弃，那也只是她平时的伪装，刚开学就认识新同学她也很乐意“姜韵，生姜的‘姜’，繁紫韵松竹的韵。”
林盛扬唇轻笑“果然，美女人如其名。”
姜韵被他这一调侃耳尖发红。
林盛看到她耳尖泛红，坏笑着打趣“不经逗啊，小同桌。”
“谁小了”姜韵反驳他。
“行啊，来拿身份证对对看”
……
一番比对之后，四人的年龄清晰明了。余桉是最小的，周衍最大，而林盛和姜韵仅仅相差两天。
“看吧，我就说比你大，不过咱俩还挺有缘啊”林盛故意拖长了语调，眼神里满是得意。
“切，大两天而已，谁跟你有缘”见姜韵避开林盛那过于灼热的目光。
余桉瞪大眼，用手背扣了扣桌子“你们一个‘大两天’ 较什么劲呀…不应该我无辜嘛？你俩一句对身份证，到头来我最小。”
四人相识，不知谁先没忍住笑出声，最后四人都笑出声。
就在这时，班主任走了进来。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很严肃。他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在黑板上写下名字。
“我叫贾多保，今后担任你们的班主任”又说了些关于课堂纪律和学习要求的话。
林盛憋笑用胳膊肘姜韵和她开小差“他说他叫加多宝”
姜韵闻言，强忍着笑意，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林盛，低声说道：“都不用帮他想外号。”
林盛差点笑出声，压低声音回道：“太可以了。”
就在这时，贾多保似乎察觉到了下面的动静，目光扫过来。林盛和姜韵连忙端正坐姿，假装认真听。
“好了，现在大家先自由活动一下，熟悉熟悉新同学，十五分钟后我们各自做一下自我介绍。”贾多保说完，便走出了教室。
林盛彻底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都跟着剧烈抖动。他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回过头来，对着周衍和余桉脸上挂着笑：“这老师名字也太……太有意思了，以后咱们私下就叫他‘加多宝’老师，保准好记！”
姜韵也没好到哪去，强忍着让自己笑的别太夸张，脸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推了林盛一把：“小声点，加多宝刚走，别被他听见。”
周衍看着他俩，眼睛里藏着笑意，胳膊像藤蔓缠上林盛脖子，语调飘着调侃：“可以啊盛，这次取外号，比园丁那会儿快一倍。”
余桉在一旁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姜韵的胳膊“堪比四石墩那次”
“四石墩？说说你们的‘辉煌战绩’？”周衍朝余桉凑了凑。
余桉眸中闪着细碎的笑，手指习惯性绕起发梢：“我们初中班主任叫石磊，四个石头垒成石墩子，多形象！” 说罢自己先笑得肩膀直颤，发梢跟着晃。
“可不是嘛，这名小鱼取的，全班以前叫三年，不过我们班主任，确实像石头般负责任，下雨天带我们直冲食堂，冬天给我们每人灌热水袋，比石头暖多啦。”姜韵说着嘴边挂着笑，眼睛亮晶晶的。
林盛听得眼睛放光，猛地一拍大腿，嗓门大了两度：“可以啊你们，也讲讲我们的，当年给园丁取名那事，我们班主任姓袁，是个主任，每次周一升旗后讲话，必说‘你们是祖国的花朵’，听得我们耳朵起茧子，然后周衍这家伙带头嘀咕‘祖国的花朵快被晒死啦’，一群人憋笑憋到脸抽筋！”
周衍在旁听得笑骂，伸手捶林盛肩膀：“你少编排我！我当时没穿校服，园丁大热天让我穿外套，当时谁跟着喊‘袁园丁快给花朵浇水’的？”
林盛躲开他的手。
教室里其他同学听到他们的谈话，纷纷围了过来，都哈哈大笑。
“‘加多宝’，这个名字太**了！”
“六百六十六，看来这班没来错。”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就在这时，教室门被轻轻推开，贾多保走进来。
“同学们，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开始自我介绍吧。”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刚才的谈话他一点也没听到。
全班赶紧收敛了笑容，坐直了身子，心里却在暗暗偷笑。
贾多保老师清了清嗓子，先打了个头：“大家好，我叫贾多保，多少的多，保卫的保，是你们的物理老师……”
他的话还没说完，教室里有些压抑不住笑声的笑出来。
贾多保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台下三十多张青春洋溢的脸庞，“我知道你们私下里给我取了个外号，挺有意思的，我也希望我们的课堂不是压抑的，但是最好私下可以叫，课上我们是师生，课下可以随意”
“贾老师，您不生气吗？”有个胆大的同学小声问道。
贾多保笑了笑，说道：“生气？为什么要生气呢？年年都有取的，上一届当时我刚接手就想放学让他们麻利点，就催他们搞快点，给我取了个蛋仔老师。”
同学们都被贾多保的豁达和幽默所感染，教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老师，那他们是你的蛋搭子嘛”
“老师，我们也可以实行的，不是我想早点放学，但不能辜负老师你”
更有大胆的“老师，叫你多宝吗？”
这话一出，瞬间引起全班哄堂大笑，不少同学都跟着起哄：“你和老师有点过于暧昧”
“兄弟，可以啊你。”
贾多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又带着笑意的神情，他抬手摸着后脑勺，笑出声：“嘿，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这个？”
同学们听到这话，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好了，同学们，咱们先开会，要不然我怕一会主任来给我说一顿。”贾多保轻轻拍了拍讲台，脸上的笑意不减，语气却多了几分认真，“现在，我们开始挨个进行自我介绍。从左边第一排的同学开始，大家依次来讲台，让老师和同学们都认识认识。”他站着讲台边将讲台让出给他们介绍。
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站起身，有些紧张地站上讲台，拿起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大家……大家好，我叫王叙，叙述的叙，我平时喜欢打篮球，也喜欢看科幻电影。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和大家成为好朋友体育课可以一起打篮球。”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快速地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脏还在“砰砰”地跳个不停。
旁边的男生偷偷递过来一颗薄荷糖，他接过来攥在手心，冰凉的糖纸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贾多保微笑着点头，说道：“王叙同学介绍得很好，虽然有些紧张，但很真诚。希望接下来的同学也能像他一样，勇敢地展示自己。”
“大家好，我叫陈嘉树。不算擅长运动，特别爱凑热闹，喜欢八卦，可以来找我一起,希望今后和大家一起努力。”他一笑，脸上有两个大大的酒窝。
“我叫许念薇……”
贾多保站在一旁，认真地倾听着，时不时会点点头，或鼓励几句。在他”的鼓励下，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讲台。
轮到周衍时，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手腕利落一转，粉笔与黑板相触， “簌簌” 落下白灰， “周衍” 二字，笔锋带着股不羁的劲儿，笔画张扬却又规整，一眼就能认出。
他写完，将粉笔往讲台一放，粉笔 “嗒” 一声轻响“大家好，我叫周衍，平生嘉遁心，衍挽车轮起的衍，虽然听着文质彬彬，其实我这人爱折腾，来找我一起玩。”走下讲台让余桉先出来。
余桉走上讲台，她的手很小巧，纤细的手指，指甲修剪的整齐，拿起粉笔，“余桉” 二字笔画弯弯绕绕，末尾却藏着小勾子声音：“我叫余桉，阳乌出沧波，光彩临砚桉的桉，我喜欢写作，把想像的写出来，想看的找我推你。”她的声音带着点被水汽泡透的温甜参杂着韧劲儿，巴掌大的小脸，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
轮到林盛时，他从座位起身，长腿跨出的步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指节骨节分明的手搭上粉笔把玩，粉笔“哒哒”磕着黑板，落下“林盛”二字时，力道忽大忽小，“林盛”二字如铁画银钩，棱角锋利得像出鞘的剑“我叫林盛，盛夏不销雪的盛，我刚好生在初夏，我喜欢打篮球，想一起玩的可以来找我和周衍，也喜欢物理，贾老师，我当您忠实粉——丝！” 尾音拖长，故意晃了晃身子，朝贾老师挤挤眼。”
贾多保看着这孩子性格与周衍如出一撤，笑骂道：“你这性格，和周衍一样野路子，别课上捣乱，老师谢天谢地咯！” 眼神里却藏着几分纵容。
“知道了，贾老师”林盛拖长音调，背着手、晃着身子下台。
轮到姜韵。
周衍手在后面拍他的肩“行啊，盛子，出风头呢”语气里全是调侃。
林盛挑眉，一脸的痞气。
“嗐，我这是与新老师熟悉熟悉。”林盛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得意。
两人将目光回到讲台，姜韵已经写好名字“我叫姜韵，繁紫韵松竹的韵，我喜欢拍照逛街看小说，多多支持我家小余桉的书，往后还请同学们多多关照。”一张似猫的长相，眼尾微微上挑，声音像风铃一样灵动。
……
全班自我介绍收尾。
贾多保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好了同学们！先收拾收拾，去食堂吃饭！回来后咱发新书，然后午休到一点四十，下午正式和新老师碰面认识！把凳子放到桌子左上角。”
话音刚落，林盛已经拽着周衍起身，边走边嚷：“走走走，听说这学校食堂，糖醋排骨一绝，去晚了抢不上！”
周衍被他扯得一个趔趄，笑着骂：“你丫饿死鬼投胎啊，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