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被林盛扯得踉跄，一路杀到食堂，眼尖得跟装了雷达似的，瞅见糖醋排骨窗口人不多，嗷一嗓子就冲过去，把周衍甩在身后三四米远。
周衍揉着被扯红的手腕“盛子，饿死鬼投胎啊。”吹口哨笑骂道，骂归骂，还是跟他一起排。
打饭时，林盛把餐盘堆得像小山，撞撞周衍肩膀：“阿衍，这食堂比咱初中时青椒炒红椒好太多，这儿可算能敞开造！”
周衍白他一眼，抬手敲敲林盛堆得摇摇欲坠的餐盘，没好气道：“林大侠，您可悠着点，菜要掉了，小心一会儿打饭阿姨把你当‘小山’给扣食堂，让你给餐盘当人形底座。”
林盛怕菜真倒，朝周衍鞋上狠狠踩了一脚，疼得周衍“嘶”了一声。
周衍被踩得猛地缩回脚，咬牙切齿“林盛你个损犊子！新鞋第一天穿！”
“别别别！菜要撒——我给你刷还不行嘛！”林盛为护住饭，先投降。
“这还差不多。”
两人吃完饭回教室，看到都在聊天，坐回位上。
没一会儿，上课铃响起，贾多保迈着大步进来“咱们叫几个同学，去后面把课本抱过来发一发。”
林盛眼睛一亮，瞬间高高举起手，脸上挂着调皮的笑，扯着嗓子喊：“老师！周衍同学也想发！” 话里那股子 “使坏” 的劲儿，惹得周围同学直捂嘴笑。
周衍一听，朝他后背一锤，这是报复他初中时喊他一块抱书？他压低声音：“我真**谢谢你，这么记仇？初二上学期的事，还记着呢？”
林盛笑着揉刚被捶的地方“谁让你当年‘坑’我，我以为好几个人，结果一去，算上咱俩才三人。”
贾多保环顾一圈“那就林盛，周衍，陈嘉树，还有门口那俩举手的，麻溜儿的！发完书赶紧上午休，别耽误修仙时间！”
林盛从凳子上弹起，向后走时还不忘故意用肩膀撞撞刚站起身的周衍，挤眉弄眼喊：“周大冤种，走起！”
周衍被撞得踉跄半步，在他后面抬脚“踹” 他屁股，俩人打闹着去后面。
“你居然揣我！”林盛报复性的去挠他肚子，他知道周衍肚子上有痒痒肉。
周衍立刻“破功”，笑得直躲“咱俩扯平，你还踩我一脚呢。”他的身子跟个摇晃的拨浪鼓似的手忙脚乱地去挡林盛伸出罪恶的双手。
闹剧结束。
几人抱着摞得小山似的书本，从教室前排往后发。
林盛抱着书经过周衍座位，准备逗跟他后面发另一科的周衍，压低声音，故意把一本课本“啪”地拍到周衍桌上，挑眉喊：“周少爷，您的‘赎罪课本’到啦！”
周衍腾出一只手，精准锁住他的后颈，嘴角勾着懒洋洋的笑，声音低哑又带点调侃：“林小盛，你发到我这方式倒是独特。”
林盛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周衍将手收紧，他感觉到痛才猛地回神，像被踩了尾巴的动物挣开：“松手松手！书要掉了——”
教室里笑闹声不断，连贾多保也被他俩闹劲儿逗得嘴角上扬“盛啊，一物降一物啊。”
林盛顿时红温，周衍看有点过了不好收场，放开禁锢他脖子的手。
他们发完回到座位，姜韵调侃他“想不到啊，林盛，你不小霸王吗？怎么还脸红？”这话一出，林盛刚散下去的热意又卷土重来，耳尖红得要滴血。
他梗着脖子，声音倔强有韧劲：“小爷那是让让他！”
“哟，那我还得谢谢林大少不斤斤计较”周衍阴阳的语调后排悠悠飘来。
“少阴阳怪气，周衍！你得赔我精神和□□损失费，我头疼脖子疼腿疼哪哪都疼”说的仿佛真受了天大委屈。
周衍回怼他“林盛你要点脸，哪次不是你先使坏？”
贾多保制止他俩继续，看着这俩活宝“让你俩搬个书都能演一出，下午上课前给新老师都演一段话剧。”
林盛瞬间僵住，维持着捂疼的姿势，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周衍转笔的动作也猛地一顿，笔“啪嗒”掉在桌上。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步地疯狂摇头，活像两个拨浪鼓。
林盛苦着脸，冲贾多保讨好地笑，“保哥，我这戏演得糙，别折腾我给老师献丑了成不……”
周衍也跟着补刀，“就是，您瞅瞅他这浮夸劲儿，真演话剧，得把新老师吓到辞职！”
林盛闻言，恼羞成怒地的将身子往后撞周衍的桌子，周衍周衍早有防备，将凳子往后退。
贾多保被这俩活宝闹得头疼又哭笑不得：“可以了，下午还有课，都休息休息，现在开始午休，到一点四十，养足精神，下午以全新的样貌应对新课程。”班里安静下来，全都趴下睡觉。
林盛朝后冲周衍比了个鬼脸，顺势趴下睡觉，仿佛刚才不是他。
周衍无奈笑着摇摇头，这事就翻篇。他俩从小到大，吵架拌嘴就没停过，转头又能凑一块折腾。
看向旁边的小姑娘已经趴着睡觉，枕着胳膊脸朝向窗户，阳光直直照在她身上，他抿了抿唇，小声招呼姜韵的前桌，让她把窗帘传过来拉上。
等窗帘拉上，阴影轻柔覆在余桉的身上，周衍看着她睡觉的背影，也缓缓趴下补觉，脑袋挨着胳膊，玩闹一上午的困倦涌上来，加上本就没睡醒，没一会儿，呼吸也变得绵长 。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贾多保望着这缕光，嘴角笑意柔似春水。他怕惊扰熟睡的少年们，轻手轻脚起身，步出教室，又轻轻带上门，不让空调风悄然溜走 。
13点40分，午休结束铃声悠悠响起，拖着尾音在走廊里荡开，像缕温热的风，慢悠悠飘进每一间教室。
贾多保倚在走廊栏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栏杆上的锈迹，安静的楼层顿时涌出喧闹声。
慢悠悠走进教室，望着空了一大半的座位，剩下的学生或聊天玩闹，朝中间窗户那边看，林盛还趴在桌上，听见动静，眼里迷茫地抬起头，额前碎发凌乱。
“盛，还睡呢，你跟周衍过来给你们安排个任务。”贾多保眼睛弯成月牙，嘴上挂着笑意，朝趴在桌上的两人招招手。
林盛和周衍不明所以，对视一眼，同步站起身走向讲台，椅子与地面摩擦出轻响。两人异口同声，嗓音里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怎么了，贾老师？” 林盛还揉了揉眼睛，周衍则是将两个胳膊搭在讲台。
贾多保看看他俩，从讲台下面的柜子里抽出几束包装好的花。他把花往讲台上一放，指尖敲讲桌“等会儿上课，你俩俩商量一下，一个喊起立，另一个等我介绍完，就把花送出去，能做到不？”
林盛和周衍对视一眼，眼睛瞬间亮起来，异口同声喊“保证完成任务！”
周衍更是把一只胳膊抬起来，手肘支在桌上，胳膊倚着脸，脑袋歪向贾多保，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带着少年特有的调皮：“没想到啊，老师，您这么有仪式感？”
惹得贾多保笑骂他：“小兔崽子，就贫嘴，好好准备一下！”
两人嬉皮笑脸，把花往怀里一揽，溜回座位。
林盛用胳膊肘撞撞周衍，小声嘟囔：“等会儿你喊起立，可得大声点，别掉链子！”
周衍咧咧嘴，冲林盛比个“OK”手势，手搭上他肩，故意压着嗓子逗：“你别到时候送花一激动，给新老师磕一个。” 话刚落，林盛“啪”地拍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班上人都做齐了，第一节上数学，周衍骤然一声“起立”这一嗓子，把全班都整懵——但大家条件反射般，“哗啦”一下稀稀拉拉站起，参差不齐喊“老师好！”
新老师是个个不高有些微胖，她披着头发，发量不多，在黑板的边上写名字“同学们请坐，给我吓一跳，我叫乔姗，以后就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今后与大家共同努力。”
“好！”
林盛站起来将花藏身后，把心往嗓子眼里一悬，攥着花的手有些紧张，迈着迅捷的大步朝讲台走去。
林盛耳尖发红，脸上挂着笑“老师，这是给您的花！”
周姗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弯弯的满是笑意接过花，眼角笑纹都漾开“谢谢同学呀，老师很喜欢。”
林盛摸着后颈“这是我们贾老师安排的…”
“那我到时候去谢谢他，刚才喊起立那小同学是谁？跟大喇叭似的。”
周衍猛地被点名， “腾” 地起身，腰板挺得笔直，耳朵却红得要滴血“老师，是我。”
乔姗望着他：“你想不想当数学课代表，咱数学课这大旗，交给你行不行？”
“可以”周衍微微颔首，下颌线绷出清隽的弧度，嗓音低得像浸润在晨雾里。
……
第四节课是物理课
贾多保握着教案，大步流星往教室走进教室，原本预备好的开场白卡在喉咙，因为一眼扫去，学生们倒是齐齐整整坐着，可讲台那儿，林盛坐在翘着个二郎腿坐在那！
林盛听到看门的动静看向门那边，在贾多保走进时，从身后将花举到面前“surprise！贾老师”林盛故意把尾音扬得老高，嘴角咧到耳根，眼睛弯成月牙，睫毛跟着笑颤，手里的花束晃啊晃，花瓣上的水珠都要溅到贾多保教案上。
贾多保先是一愣，手背迅速蹭了蹭鼻尖，教案 “啪” 地拍在林盛肩膀，带着点咬牙切齿，骂道“你个混小子！翘着二郎腿像啥样！这花我给你们的吧，借花献佛呢？” 用书敲他的头
林盛笑嘻嘻地把花往贾多保怀里塞，贾多保躲，林盛就追着塞，讲台上闹成一团，底下学生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最大声的就属周衍。
林盛将花趁其不意成功放到他怀里，跑回位置。
“牛逼啊！盛子。” 周衍声音里带着笑出的颤音从身后传来。
“那是！” 林盛拍着胸脯，下巴扬得老高，尾巴都快翘上天，说话时故意拖长音调，浑身透着得意劲儿。
贾多保抱着花，瞪他俩一眼，回到讲台“好了，闹也闹完，该上课上课。
“把课本打到运动的描述，我们讲质点” 贾多保的声音裹着粉笔灰，在教室里打转。
铃一响，班里的人都跟脱缰的野马似的，“呼啦” 一下冲出去吃晚饭
晚自习
教室里静悄悄的，都在做刚发的数学打印题。林盛单手撑着头，眼睛盯着写完一半的题。拿笔在纸上一角随意的画着，笔尖在作业本上 “沙沙” 响。
一节无聊的课过去，下课时许念薇来到周衍旁边喊余桉“余同学，门口有人让我帮他喊你。”
余桉点点头，正要起身，姜韵拉住她“小鱼，我跟你一起？”
“没事，我去看看是谁，很快回来。”姜韵才松开手。
周衍起身给她让位置，好让她出来。
余桉回来后，看着三人齐刷刷盯着她，无奈只好开口“我都不想说，我刚出去，看到一男的头发有点棕，跟装了弹簧似的搁那动来动去，死装一个 。”
又接着说“他跟我说‘我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是耐看型。’”余桉学着那人的腔调，故意把尾音扯得黏糊糊，脸上的嫌弃都快漫出来，眼睛却弯成月牙 。
姜韵姜韵瞬间来了劲，猛地往前凑“然后呢？！”
“然后我跟他说，‘‘哥们你这哪是耐看型，长相完全是汉奸级别’然后他就破防跑了，跑起来跟个鸭子似的。”余桉笑得前仰后合。
四人笑作一团。
上课铃声响起，又是物理。贾多保进来将打印的试题发给前排让往后传“同学们，这上面的题是今天刚讲的做一下，咱们现在还没考号就先不涂卡，前半节课做题，后半节课讲一下，等下课上次搬书哪几个加上今天上课说话那俩去搬校服，最后一节课发校服，明天全都穿校服！”
“好的！老师！”众人稀稀拉拉应着。
贾多保走着讲台转悠。
……
“还有10多分钟下课，我们对一下答案。”贾多保清清嗓子。
对完答案后，贾多保在上面讲题，底下大多数人都开始昏昏欲睡，有的已经磕起了头。
余桉偏头看了看周衍的试卷，上面清一色的是红对勾。
周衍从试题角上撕下一块，在上面写‘盛子，对了几道？’拍了拍林盛的后背，林盛的手伸到后面接过。
纸条传回来时，林盛潦草的字洇在纸背‘小爷就错一道，厉不厉害” 末尾还画了个歪扭的笑脸，像是得意得晃尾巴。
‘不好意思，林大学霸，我全对！’再过来时本就一角的纸撕成碎片。
下课铃刚响，他们就一溜烟蹿出座位，脚步急促得带起一阵风。
“走，抱校服去！” 其中一人兴奋地招呼着，语气里满是期待。
几人挤挤搡搡地出了教室，没一会儿，抱着摞校服匆匆回来，脚步因重物有些踉跄 。
“小心别摔了！” 有人出声提醒，紧接着校服被 “哗啦” 放到教室后面，扬起些微灰尘。
“灼夏三中”的校服简单的黑白配色。
终于，熬到还差一节晚自习，贾多保站在讲台上，胳膊肘支桌面，手掌托腮，两只胳膊在桌上撑着脸。看着学生们排着队去后面领校服。
转眼到了放学时间。
“同学们！赶紧收拾书包！放学铃响咱就撤，别在这儿打打闹闹耗着！还有啊——”
他叉腰转着圈扫视教室，眼梢扬起，故意拖长音，“别熬夜！” 最后三字像从牙缝蹦出来。
惹得前排学生偷笑，他却板着脸，背着手等放学铃炸响，准备好迎接教室瞬间的 “人欢马叫” ，心里默默念叨：这帮小兔崽子，可算能放我下班咯 。
铃一响，班上整齐的像NPC打好凳子，冲出教室。
“慢点！别摔了！”贾多保将声音提高提醒他们。
林盛拉着周衍冲出教学楼，往校外跑，书包在背后“哐当哐当”撞。周衍被拽得脚步直打飘，喘着气笑：“你慢点儿，要飞啊！”
两人站在公交站牌下，两人弯腰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全被汗洇湿，胸口剧烈起伏。
林盛额前碎发黏在脑门上，抬手胡乱抹把汗，先出了声，眼角笑出小褶子，撞撞周衍肩膀，声音还带着喘：“要不咱不坐公交了，顺道还能玩会。”
周衍直起腰，扯着领口扇风，瞥他一眼，哑着嗓子回：“你小子，跑这么急，早打这主意了吧？” 林盛嘿嘿一笑，拽着周衍胳膊往前走，两人闲逛着。
余桉跟姜韵跑出来后等公交，余桉倚着公告牌，目光随意一转，看到林盛环住周衍的脖子，两人有说有笑，她看了看周衍的背影。
姜韵用胳膊肘撞撞余桉，扬声问：“看啥呢？” 视线随之偏移，落向放学人群攒动处。
余桉猛地回神，声音带着清冷底子的软“没什么，公交车来了，走吧。” 话语落时，公交恰好驶入视线，车灯与路灯暖光交融。
暖色调路灯伫立，暖光如薄纱，轻轻覆在晚归人们肩头，勾勒出流动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