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恐惧水，就不敢学游泳，那住在海边的恐水者，是否永远无法和大海产生联系。他只能站在海边，恐惧着水面之下，若隐若现的影子，那可能是深海之下会吃人的怪兽，也可能是……
“是海豚。”
当乔苒终于敢下水的时候，她看清楚了每天她在岸边看见的水下阴影，那是一只海豚。
*
“是这个吗？”季禾子不确定的圈出了她要选的答案。
英语阅读就只有四个选项，蒙对的概率是25%。
“如果运气是一种天赋的话，那你根本没有这种天赋。”吴珊珊毫不留情，“你还是不要靠蒙了，不然在公布成绩之前，你就是薛定谔的猫。”
季禾子灰心趴在桌子上，很快她眼前多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册子，看上去是旧的，但是乔苒给她的，“这是我常用的高中单词速记册，英语最重要的仍然是词汇，如果你每天背上200个，一个月后你会发现英语变得很简单。”
“夺少个？”季禾子吃惊，“200！那不得从早背到晚。”
“利用碎片时间就好了，比如，吃饭时间，午休睡不着的时候，或者是晚上睡觉前花一点时间背一下，不要考虑语法和时态。”
“学霸们到底都哪里来的时间啊，你们是一天有25个小时？”另一个新社员是八班的董咚咚大跌眼镜，“下周又要考试了，没几天了，这么复习真的来得及吗？”
程欣一拍桌子，“先做，哪怕下次考试的时候，你只比现在多会了一道题，那也是收获。”
“行动力，才是学习的第一步。”
“说得好！”吴珊珊带头鼓掌。
在第三次社团活动，为了凑人头的新加入成员李思琦同学也点头认可，“其实只要你学，哪怕一天只学一点点，也会有进步的，你可能不信，高一刚开学的时候，我是全班倒数第一。”
“那我好歹全班三十名。”董咚咚还有点小骄傲。
“那你那时全年级排名多少勒？”
“当时92吧？”
“现在差不多保持在15上下。”
“哦，当我没问。”
小教室的门外，有人经过，听着里面的动静，有的不禁摇摇头，有人拿着宣传单敲响了房门。
“请问，还招新吗？”
里面的人安静了下来，看向门口的新面孔。
艰难的一周招新时间，最后不得不让李思琦来凑数的时间点，原本以为不会有新人进社了。
没想到还会有人报名。
乔苒没见过对方，但她是社长，所以她主动上前社交，“你好，先进来吧，可以先了解一下我们社，然后填个入社申请表。”
“行。”对方显然是从训练场过来的，还穿着校队的训练服，他放下了包，坐下开始填表。
他手上拿着的宣传单被随手放到了桌子上，乔苒拿起来看看。
朋友遍布整个年级的吴珊珊，一眼认出了对方，“张乐辰，你不是保送体大吗？你还需要参加学习互助社团吗？”
“好了，我填好了，还需要问我些什么吗？”张乐辰把入社申请表交给了乔苒后，才看向吴珊珊，“我并没有保送体大，我也不知道谁在乱传消息。”
乔苒看了申请表，“我们社团是互助小组，并不是补习小组哦，每次社团活动都是需要做学习分析和错题讲解的，你们校队训练很长，时间上可以做到吗？”
张乐辰点头，“我知道，我参加前就已经仔细看过你们的宣传单，我们校队的训练时间和社团的时间是错开的。”
吴珊珊心里一动，拿过了那张宣传单，翻看了起来，她和乔苒一起去贴的宣传单，所以他们贴上去的宣传单背面会有胶印，而这一张，她翻到了背面，光滑到没有任何双面胶的印记，这不科学。
除非这就是乔苒丢了的那张并没有张贴过的宣传单。
“那我通过了吗？”张乐辰又问。
乔苒点头，“我们今天的社团活动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你今天可以先看看？”
几张课桌拼成的大桌子上坐满了8个人，继续讨论着这周遇到的错题和难点，还有学习方法。
等到社团活动一结束，张乐辰要先走，“我要去教练办公室，先走了。”
“我先去厕所，你们先去食堂占座。”吴珊珊也一溜烟儿跑了。
乔苒帮她把书包收拾好，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张乐辰，你等一下。”吴珊珊追上了张乐辰，把人叫住。
对方疑惑，“还有事？”
“我能问一下，你的宣传单是从哪儿来的吗？”吴珊珊直截了当的问了。
张乐辰不解，还是告诉她，“我朋友给我的，怎么了？”
“哪个朋友给你的呢？”吴珊珊追问着。
张乐辰冷了脸，“你是在审问我吗？”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朋友还挺有眼光，能给你推荐我们社团。”
“加油学习，相信你在我们社团一定能学习进步，再见。”吴珊珊一溜烟儿的跑了，留下张乐辰在原地只觉得莫名其妙。
要想知道张乐辰的朋友圈难不倒吴珊珊，全年级都有人脉的好处就是，她在抵达食堂前，就已经掌握了张乐辰的所有校内朋友信息。
“你上厕所怎么这么久，不舒服吗？”乔苒已经帮她打好了饭菜，见她急急忙忙跑过来，问她。
“有点儿。”
乔苒提起了一件事，“明天我想去探望夏晴，你们要去吗？”
李思琦点头，“去，我们本来也打算去看她。刚好，那我们就约一起吧，免得一波一波去，打扰她休息？”
“好。”大家约好了时间，等明天下午4点校门口集合。
回到教室的时候，她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的，陆司羽还没有回教室，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和对方说过话了。
原本以为上课之前，陆司羽怎么都会回到教室的，但是直到下晚自习之前，她都没有见到陆司羽。
位置一直空着。
她拿着手机想要发消息问问看，又觉得维持现状也挺好的，至少可以不让他们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别人的八卦消遣里。
他们好像总不能坦诚的相处。
等到了第二天，陆司羽还是没有出现。
下午三点50分，吴珊珊收拾好了书包，叫上乔苒，“走吧。”
一共六个人，一起到了医院，夏晴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只是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导致身体也恢复的很慢。
夏晴妈妈在病房，乔苒看着她比之前都瘦了很多，六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局促，“阿姨，我们是来看望夏晴的。”
“快进来吧。”夏晴妈妈笑了笑，让她们进来。
夏晴也醒了过来，她下意识瑟缩，想要躲进被子里，“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这是校门口，你最喜欢喝的那家奶茶店新推出的热饮，快尝尝。”吴珊珊把袋子放在小桌子上。
乔苒在旁边补充，“这是果茶，我们刚有问过护士，你是可以喝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谁都不提那天有关的任何事情。
病房的气氛好了不少，连阳光都愿意照进这间屋子了。
乔苒在旁边削好了一盘水果，细心的用叉子插上，先端给夏晴妈妈，“阿姨，您也吃一点水果吧。”
“谢谢你。”夏晴妈妈还记得乔苒，那一天的事情，后来她都有原原本本听说，是乔苒第一次劝下了夏晴。
夏晴很容易累，女孩子们待了20分钟左右，就很贴心的打算离开，夏晴拉住了乔苒的手，“班长，我想再和你说一句话。”
“好啊。”乔苒坐在了她左手边，其他人先出去等着。
“怎么了？”乔苒问她。
“对不起。”夏晴开口一句道歉。
“啊？怎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乔苒不解。
虾夏晴缓缓说道：“之前我不应该在你安慰我的时候，误解你的好意。”
乔苒握住她的手，很冰，“没关系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在等你好起来回学校，那天我给你说的，我会让一班重新变成一班，我已经开始努力了哟，可少了你，就不是完整的一班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乔苒很认真的说着。
夏晴一愣，“真的吗？”她还以为那只是乔苒想要劝她放弃自杀的念头才说的话，没想到会是真的。
“当然，我是班长嘛，虽然目前不是了，但我说到做到哦，你也要和我一起说到做到才可以，你好好养病，早日康复，我们都等你回学校呢，好吗？”
“对了，刚刚差点就忘记给你了。”
病房又重回安静，夏晴妈妈原本打算送她们出去，被她们拦下，“您不用送我们了。”
夏晴妈妈只好和她们挥手，回了病房，看见夏晴手里拿着一张宣传单正看的很认真，“这是什么？”
“没什么。”夏晴侧过脸，没有和她妈多说什么。
夏晴妈妈已经习惯了她女儿的冷淡，“你同学们都还挺好的，还有你们那个班长，也很细心，我一直都还没有来得及谢谢她。”
*
吴珊珊看了一眼时间，“我们要去补习班了。你们呢，往哪边走。”她，李思琦，还有程欣报了同一个补习班。
“我们也有家教课，班长你呢？”其他两个回答道。
乔苒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去一趟图书馆。”方向正好和她们相反。
其他几个人和她挥手道别，“好吧，班长再见，大家路上小心，到了地方记得群里发消息。”
一群人在医院分别，乔苒开始找包里面放着的帽子，都已经秋天了，但这里的天气，秋天并不明显，连太阳都还滚烫**。
找帽子耽误了一点时间，她不经意抬头，看见了陆司羽从车上下来，和她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