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审讯
今天早晨的波特兰警局没有任何异常。
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了：一名警察被杀，还有一名警察被停职调查，这里的人却该做什么做什么，无人议论，无人自危。
“早，格林威尔。”薇薇安拿着一杯咖啡，带着精致的妆容和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朝格林威尔走过来，递给他一份资.料，“巴克斯特的，你先看看。”
“谢了。”格林威尔含糊了一句接过，有人从身后撞了他一下，是达德利。
他今天气色不错，不像前两天那么惊慌了，大大咧咧地说：“格林威尔，你大早上在过道上发什么呆，是不是又没睡醒啊？”
“不关你的事。”
达德利阴阳怪气道：“啊，我知道了，你的老搭档约翰逊被停职了，你一定挺不好受的吧！”
“...”
达德利当格林威尔是默认了：“新来的那个女警察，薇薇安，看起来还挺不好惹的，最近你的日子可能有点不太好过了呦。”
“你的日子就好过了？那个私信你的社交账号...”话说了一半，格林威尔忽然觉得总是这样和达德利拌嘴很没意思，“那个私信你的账号是凯瑟琳的，你还记得她不？”
“凯瑟琳？”达德利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否认，“这不可能！”
“随便你信不信，我不担心。”格林威尔无视了达德利，拿着资料回到自己办公桌前。
他开始通过薇薇安给的资料和简报来了解死者巴克斯特·莱夫。
一段不知道来处的口述中说，巴克斯特私底下被评为波特兰警局最臭名昭著的黑警，只要钱给的够多，他甚至可以铤而走险，利用不同嘿榜之前的心理，出尔反尔，赚双倍的钱。
巴克斯特这样得罪了不少人，想杀他的人可不少。
但是为什么要选择We are G 俱乐部这样的地点动手呢？
只是为了嫁祸给约翰逊吗？
格林威尔拿着资料起身前往审讯室。
审讯室里只有一盏白色的灯，压迫感充斥着整个房间。
约翰逊被带进来，坐在格林威尔的对面，打了个哈欠。
“你来审我，为什么你那么紧张。”
“可能因为我正坐在你对面吧。”
“你还是那个抢我的配枪跳窗户追人的那个格林威尔吗？”
格林威尔低着头：“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点年少轻狂的事情呢。”
约翰逊瞪了他一眼：“你想说你现在老了怎么的？那我算什么？”
“傻了。”
“再说一遍？”
格林威尔抬起头：“不然你为什么会被卷进来？为什么要去We are G 俱乐部？”
约翰逊顿了一下，瞬间没了一半底气，嗡声道：“还不是为了调查黑警。”
格林威尔身子前倾：“你哪来黑.警的消息？”
约翰逊有点心虚：“我自然有我的渠道！我做了这么长时间警察，有点人脉不正常吗？”
格林威尔：“先不说消息是哪来的了，你看到了什么？”
约翰逊：“巴克斯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谈过。”
“那个人个头不高，穿的西装，黑色平头，我没有看见他的脸。”
“除了交谈，他们还做了什么？”
“这个人给巴克斯特买了酒。”约翰逊漫声道，“你不要太早下结论，因为——我也在巴克斯特的桌子坐下过。”
格林威尔记录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什么？”
“我知道我当时昏了头了，是的，我真的这么做了。我根本没想到巴克斯特会被杀！”
格林威尔抬手揉着太阳穴，感觉一阵头疼：“你是真的傻了吗！”
“可能吧。”约翰逊语气很无奈，事情确实已经发生了。
格林威尔叹口气：“这意味着一个审讯根本洗清不了你的嫌疑。不仅如此，你还可能被直接嫁祸成罪犯！”
“我知道，我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约翰逊，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爱波特兰这座城市，我想让它变得更好。”约翰逊认真回答道：“这就是我大半辈子都在做的事情。”
“甚至采取不正当的手段？”
约翰逊这次回答的飞快：“是的，不正当的手段。”
“那你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格林威尔用笔尖敲着桌面，“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下.毒的人不是你。但是除了我，其他人都只看证据。”
“你就做最坏的打算吧。”约翰逊决定破罐子破摔，“如果这整件事情，都不是为了杀巴克斯特，而是为了嫁祸我，会怎么样？”
“你是说，巴克斯特没有任何价值，他只是...”
“一颗棋子，一个牺牲品。”约翰逊点头，“老天爷，我为什么觉得这才是真相。”
格林威尔浑身哆嗦：“我很想安慰你，但我刚刚看过巴克斯特的资料，他似乎真的是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
格林威尔知道薇薇安现在或许就在旁边那扇玻璃的后面看着，他侧过头去：“你觉得警局内部会有帮.凶吗？”
“我不知道，你还是小心为好。”
“那我说回最初的问题——你是怎么得到黑.警的消息的？”
约翰逊低头：“我的第二个错误。”
格林威尔不想继续问了：“把你的电脑账号密码告诉我，我自己去看吧。”
在约翰逊的电脑里，格林威尔确实找到了一条路径不明的信息。
信息内容写的很清楚，案发当晚在We are G 俱乐部将会有一场黑.警交易，交易的物品是一份波特兰警局与嘿榜有联系黑.警的电子名单。
不知道是被破解过了还是故意为之，没有任何的加密和暗号。
越是这样，格林威尔越觉得这条信息是有问题的。
除此之外，约翰逊的电脑里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巴克斯特的电脑呢？”
旁边的警员告诉他：“他的电脑是物证，要查看得先申请。”
“好吧。”虽然这份电子名单的原件并不一定在巴克斯特的电脑里，但格林威尔不想放过这个可能。
这时另一间审讯室的门开了。
艾伦从里面走出来。
“我的俱乐部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营业？”
艾伦面无表情，浑身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句话把负责审讯他的警察吓的直哆嗦：“现在好像正在拷贝监控录像，等查看完才可以...”
对了，还有拷贝监控录像这事。
格林威尔朝艾伦走过去：“我一会去俱乐部看看监控录像的事情，顺路吗？”
艾伦点头：“好。”
在车上艾伦主动提起这起案子：“不是约翰逊干的。”
“肯定不是他。”
“你知道为什么要选择在我们的俱乐部里杀.人吗？”艾伦看似漫不经心，又好像是在启发格林威尔。
“嗯...为什么？”
“眼红我们生意的人很多。”艾伦道，“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同时把俱乐部和你的搭档一起搞了。”
“那谁会干出这样的事？”
艾伦停顿了一会：“我不想瞒着你，格林威尔。我们也有我们的解决方式，可能和警局不是那么对路，如果我发现了凶手，我不会通知警局。”
不知怎的，格林威尔突然想到了莫名死.掉的麦科耶。
他冒着为危险问出他想问的问题：“麦科耶是你杀的吗？”
艾伦摇头：“不是。但我知道这个人，我也知道他死了。”
“我坦诚点，我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艾伦像是想了很久似的说道，“麦科耶也是，他的代号是‘鹰‘，我的代号是‘枭‘，他是狙击手，我是突击手。”
格林威尔很不适应这样的艾伦。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没有为什么，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原因。”艾伦似乎也有点不自在，摸了摸下巴，“他们和我不一样，但他们都知道我的出身。”
格林威尔知道他指的是丹尼尔他们。
“约翰逊跟我说，敢在珍珠区的那个地段开俱乐部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他漫声道，“他们只是Elegant Killer吗？”
“我已经告诉你了。”艾伦看起来不愿意再提这个话题，“俱乐部会在警局拷贝完录像后就重新营业，你有时间可以来玩，随时欢迎。”
格林威尔点点头，又叹口气：“等我证明约翰逊清白了以后吧——如果我能够证明的话。”
艾伦画风一转：“你相信那个新来的女警察吗？”
“我不知道。”格林威尔想了想，“谈不上喜欢，但也没什么事能让我特别讨厌她。”
艾伦轻哼一声，听起来像在偷笑：“你真的很容易相信别人，格林威尔。”
“这不是什么好事。”
We are G 俱乐部到了。
门口有两名警察，看见格林威尔的实习警察证件给他放了行。
格林威尔径直去取监控录像的拷贝，转头发现艾伦不知道去了哪。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艾伦将一个小瓶子交给从俱乐部后门来的丹尼尔：“收好。”
“这是什么？”
“某个被警察们漏掉的证物。”
“格林威尔来了吗？”
“在拷贝监控录像。”
丹尼尔眨眨眼睛：“你和他说了？”
“嗯。”
“他什么反应？有没有怀疑？”
“可能吧，我不擅长读取他的想法。”
“无所谓了，等俱乐部重新开业我会想办法把他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