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屋内,温柔乡中,旖旎的氛围还没散,便被暴烈的阳光灼烧。眼尾的爱恋还没沉下便凝结为惊愕难解。
晏月手中还握着白纱条,衣襟也尚未来的及拢好,腕上金铃随着她的手臂发出轻微的声响。充斥着宋谯明混沌的神经,将他温热的血液一寸一寸冻成不化的冰。
他张了张嘴,却未曾发出任何声音。
晏月?还是迟皎皎?
那婆娑地的花香突然透露出一股刺鼻的降真香的味道。
宋谯明充血的眼眸盯着她,胸膛不断起伏,像是下一刻里面的肺脏就会冲破身体。他突然不受控制地呕吐起来,半跪在地上,像是背负荆条的罪人。
这把等着哭的晏月整的一愣。
虽然知道宋谯明这是因为情绪过度,但是这反正未免也有点伤人了吧?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出门,还是该迎上去。
如果站在原地不动,或许过一会儿宋谯明就会让她滚,连带着他手边的花瓶。
不过这一次晏月想错了,只见此刻看起来形容可怜可怖宋谯明一把将站在原地的她拽了过来,一双通红的眼眸狠狠地盯着她。
晏月被迫顺着他手的力道后退,咣当一声后背撞在桌子上,跌落一地的青梨。细嫩的脖颈上印上通红的指痕,她颦着眉同他对视。
“迟……皎皎?”宋谯明的声音格外难听,带着煞人的凶狠。似乎只要晏月一回应这个名字,就会被他彻底掐死在这。
她因为气血上涌和紧张而苍白的面色和变红的脸颊也没能让人从这场噩梦中挣脱,眼泪像一粒一粒的珠子滑落在地。
铃音从她摇动的手腕上响起。
婆娑地哑女才会做的回应彻底让宋谯明的心坠了下去。
反抗是没有的,似乎笃定他一定不会动手杀了她,又或者如她某一天床间戏言:“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你来杀我,我不会躲,绝不会。”
晏月此刻命悬一线,却还在猜测宋谯明的心思。
脖颈上的手松开的一瞬间,她摔倒在地大口喘气,看剑光从眼前亮起,剑尖停在眼前。
她晕着头扶着地板跪好,跟以往宋谯明印象中的乖巧小徒弟所做的动作一般,垂着头显得知礼谦逊。
可宋谯明却知道,这温善皮梁下的人究竟如何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无视师恩。
他心中惊怒才下又起,一波一波冲刷着神经。如此欺师灭祖之事当逐出师门立斩之。但宋谯明执着手中的剑却好像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他看见自己的剑在颤抖,原本两人间的嬉笑怒骂一一在脑海中闪过,竟吐出一口血来。
血红色溅在衣角,地上的人仍在哭着,看起来可怜又可恨。
“师父。”她哽咽出声,扶住宋谯明,被他一把推开,两人因为这力道一起跌坐在地。
“你竟也知道本君是你师父?”他咬着牙,体内清气逆行。
晏月自也知道好歹,但她若是曾因此退过半步,两人之间也走不到如今地步,于是只是哭。
“我原以为你只是怯懦不知,却不料是我看走了眼。月姑娘,如今看来你非是误入迷途,这世间秽妖魔头还得矮你一头才是。晏家有你一人,毁百年清誉……”
“误入迷途?”她抬起脸来,嗓音沙哑带着倔强神色,“喜欢你就是误入迷途吗?”
宋谯明因为这质问的话闭了闭眼,眼尾的红有些吓人,半饷道:“不是。”
晏月听了他的否认非但没有觉得惊喜,反倒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千钧一发之际她握上了宋谯明刺向他自己的剑。血滴滴答答地流,剑尖没进身体一半,晏月哭着抱他。
“我错了,你别这样行吗?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宋谯明一只手去推她的肩,没推开,僵持片刻,世界也安静下来。
晏月的呜咽声逐渐停止后听到耳边他的声音。
“你走吧,从此之后我没有你这个徒弟。”
最后留在原地的是宋谯明一人,因为她若再不离开,宋谯明当真会再次将刀尖刺进去。
明亮的光一束一束透过尘土照到房间里,铜镜中折射的人影早已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吧。
———
三天后,宋家。
“宋先生回来之后就没出过明月楼,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了。”宋瑜端着盘子走在晏思月身边开口道。
晏思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前些天宋先生和晏月去了一趟婆娑地迟迟未归,回来之后跟宋谯明相遇的书院队伍皆忌讳莫深,只知道他是受了点伤,具体哪里受伤了伤的怎么样都没有消息。而且明月楼一时谢绝众人探望。
而晏月却也并不回家,晏家本以为是因为宋谯明的伤,但听说她也没有去明月楼侍疾,一时担忧她是否也受伤了。
据宋承武所言,似乎回来的时候,宋先生身边没有见到晏月。
恍惚以为自己在写大纲(躺平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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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掉马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