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谯明对晏月的态度格外和缓起来,虽然还是严肃的样子,但晏月明显能感觉出他对于“晏月”和对自己的不同来。至少晏月可不能爬上他的背让他来背着她走路。
对于背着她走路这件事,晏月磨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成功了。
事情比她想象的发展的还要顺利。
“皎皎?”
这是宋谯明在叫她。
晏月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做迟皎皎,他没问自己的来历,她便也乐的不去编,随他怎么猜。
叮铃的声音响起,她来到他的身后,等着他牵自己的手。
宋谯明伸出手来她却躲开。
接连两三次让他皱起眉头来,但内含的情绪不是责备,带着点无奈,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宠溺的情绪在里面的。
最后气哄哄的人还是主动过来去牵他的手。
对于婆娑地的各种人和事,他们有着自己的见解。
又是屋内昏暗灯烛。
说不清是谁先动的手,或许是天上的月亮吧,等到宋谯明回过神来,他从她的唇上离开,喘息一声,突兀地停下动作,抵着她的脑袋,叫了声她的名字,声音又哑又涩。
“我娶你。”这一句竟带出三分少年意气来。
半饷,铃声又叮铃铃地响起,带着规律,染上旖旎的色彩,其间的人儿也就从中得出几分乐趣来。
这一晚,晏月从隔壁屋子宿到了他的枕边,然后从此路上的每一天就再也没回自己屋子。
宋谯明大抵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毛毛躁躁的一天,拉着人做这等无媒苟合的事情。若第一次还能怪酒意醉人、姑娘热情,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他真就把自己的面子里子都要丢干净了,恨不得在祖师爷面前自打几巴掌才能了事。
他的双眼不知是否是因为心情的原因,竟也有逐渐好转的迹象。除了那个挨千刀的孽障仍不知所踪之外,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这样想着他将人身旁的被子拢了拢,将人圈在自己怀中,想着她无父无母,求娶一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薄待了她。
一时又想,兄姐二人知道后不知该是何表情。
晏月这个孽障不知道他的想法,成天扯着一脸古板的宋谯明尝试新的花样,看他气急败坏自己走出门去,半饷又咬牙切齿地回来拧着她唱经。
但宋谯明不是修佛的,也断没有拜过什么不许娶妻生子的门派,只是对于纵欲一事非常抗拒,誓死不从。
某天夜色阑珊宋谯明突然摇了摇身旁晏月的肩膀问道:“你可知自己今年多大年岁了。”
晏月侧过头瞅他一脸严肃,但莫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闷闷地乐着去牵他的手。
——宋大长老,睡都睡完了,才想起来了问呢?怎么我年岁大了或者小了,你就不要我了?
“莫要胡言。认真回答。”
——不大不小,你若十八岁娶妻生女,正好可以得到我这么大的闺女。
宋谯明明显看出怔了怔。他莫名想到,竟是和那孽障一个岁数,随即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来。
过了片刻,他又来推晏月。
“………”
“你是嫌我年岁大了?”脸色非常不好看。
晏月颇有些稀奇,似这般的气话,她以为只有自己才会说的出口。
——是我该怕你嫌我年岁小吧?我千求万求上刀山下火海,挨了你多少打?这才把宋先生哄到我的床上,可万不敢嫌弃你的。
宋谯明抿了抿唇。
起先两人的相遇与相处确实很不如意。
——你这样既这样说了,那我也有话要说。请求真君爱我、怜我,多多疼我才好。我年岁太小,总因喜爱做下这样那样的错事,若有一天你生气了,也不要不理我。
这话说的无理,带着她一贯的玩笑意味,宋谯明自觉自己的话也有些没什么意思,闭了嘴躺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伸手去捞她,捞到了满手的湿漉,随慌了一瞬。便知道这玩笑话竟是真心,任由她趴在自己肩膀上颤颤巍巍地哭了起来。
他同她将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
“从前我父母还在的时候总喜欢考教我与兄长,每每一考三四个时辰,阿姐从外面回来我们才得以离开。倒不是因为阿姐很疼我们,只是那是阿姐时常惹事,比我们难淘的多。有一次实在考的时间久了,兄长便谎称阿姐又犯了事,把父母支走了,阿姐回来后给了我跟兄长一人一脚。”
肩膀上的人摇了摇头,将眼泪都擦在他的衣服上,伸出手来道:我从小就是孤儿,却也认了许多姐姐。不过,现如今都渐行渐远了。
“为何?”
——大抵是我做了些错事。你知道我常常做些错事的。
“以后我陪你去认错。”
晏月拒绝。
——不要,我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哪里错了。或许我也没错。大家都没错,但是就是不能一起走下去了。
她说的惆怅又埋到了他的肩膀旁,过了会就在宋谯明在想要如何开导她时,她又来蹭自己的脸,像个小动物见了喜爱的东西一样。
婆娑地边境,晏月拉着他去桃林放风筝。桃林旁有一处空地,不少人会去那里放风筝。
她牵着他的手让他帮她举起来,然后拿着风筝从这边遛到那边。
过了会儿擦了擦头上的汗,刚要把风筝收起来,就见有人笑着朝自己走来。
那是一个绑着麻花辫,头上带着布巾,穿着干净美丽的女子,造型有两份晏月前世所见的复古女郎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