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灵 009 在半空中扑腾着翅膀，看到沈加序嘀咕为什么自己会知道温糖和沈加序的事，连忙自己在意识里辩解起来。
用 009 的话来说就是：“在系统宿主交接之初，主系统给的任务很明确呀，就是让宿主占据温糖的身体，完成后续的任务。但它可没规定其他的事不能告诉宿主呀。”
009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瞅了瞅林知意的反应，小翅膀扇得更欢了：“我可是一个乖宝宝呢，最听宿主大大的话啦。宿主想知道什么，只要不违反主系统的核心指令，我肯定会告诉宿主的呀。”
它心里还在暗暗补充：再说了，告诉宿主这些事，说不定还能帮宿主更好地了解这具身体的过往，更顺利地完成任务呢。自己可真是个机灵的系统，既遵守了主系统的规定，又能讨宿主开心，简直完美。
想到这儿，009 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继续在半空中盘旋着，等待着林知意的下一步指示。
观察室里的空气还凝固在小精灵出现的震惊中，单向玻璃后的众人瞪圆了眼睛，手指悬在记录板上忘了动弹。程安景刚要让技术科查探那团漂浮的光影，审讯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出事了，程队！”小警员脸色煞白，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手里的对讲机还在滋滋作响，“城西那边有居民报警，说他们遇到了‘超人’抢劫银行！”
“超人？”程安景眉头拧成疙瘩，观察室里的议论声瞬间炸开，显然没明白这两个字在现实语境里意味着什么。
小警员咽了口唾沫，慌忙摆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超人！报警人说，那家伙能徒手掀翻提款机，子弹打在他身上都弹开了，跟电影里的超级英雄似的，可干的是抢劫的勾当！”
他指着身后的监控屏幕，实时传回来的画面里，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男人正单手举起ATM机，水泥地面被他踩出蛛网般的裂痕。
隔壁审讯室里，林知意听见009说“超人”两个字时，指尖猛地一顿。她抬头看向沈加序，眼里的迷茫瞬间被凝重取代。
“009说，”林知意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透过麦克风传到观察室，“有人用从游戏里得到的能力出来坏事了。”
沈加序的瞳孔骤然收缩。游戏里的能力？他想起林知意之前说的《第二世界》，想起那些关于“离岸计划”的诡异信息，心脏突然沉了下去。
观察室里的程安景立刻抓起对讲机：“让防爆组立刻支援！注意，不要近距离交火！”他转头看向技术科，“查最近三个月所有离奇案件，尤其是涉及‘超自然能力’的报案记录！”
小精灵009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翅膀带起细碎的光点：“宿主，数据库显示，近一周已经有七起类似事件了。有人获得了‘钢铁皮肤’，有人能操控电流，都是游戏里的技能喔。”
林知意望着沈加序紧绷的侧脸，突然明白过来——游戏入侵现实从来不是偶然，温糖的死、自己的重生、现在的“超人抢劫”，不过是这场灾难露出的冰山一角。那些从虚拟世界偷渡到现实的能力，正在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程安景大步走进来，手里的监控截图拍在桌上：“这个人，你在游戏里见过吗？”
截图里的连帽衫男人正徒手捏碎银行的防弹玻璃，袖口露出的皮肤上，有一个和游戏同款的黑色图腾。
林知意的指尖冰凉，目光死死钉在截图里那枚黑色图腾上 —— 那是《第二世界》里 “枯化” 的专属标记，像一片蜷曲枯萎的树叶，边缘还带着锯齿状的裂痕，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枯化’里的那些人，脑子早就被扭曲了。”
在《第二世界》的设定里，“枯化” 是末日废土背景下最疯狂的人群。那些经历过 “枯化” 变异的 NPC，无一例外都抱着一套扭曲到极致的理论：他们坚信第二世界变成黄沙漫天、草木凋零的废土，全是因为人类不知好歹，过度掠夺自然，才引来自然法则的清洗。
“他们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人。” 林知意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划过，像是在描摹那些变异者的轮廓，“在接受‘清洗’—— 也就是被辐射、毒素侵蚀后，躯体出现变异而变强，这在他们看来，是自然法则给予的恩赐，是正义的代表。”
小精灵 009 在半空中不安地飞着，补充道：“数据库显示，他们称自己为‘枯荣使者’，觉得只有经过变异的躯体才能适应废土，普通人都是该被淘汰的渣滓。”
林知意点头，想起游戏里那些变异者的疯狂行径：“他们认定自己是废土法则下能存活的天选之子，所以特别崇尚力量。在他们的小团体里，没有规则，没有道理，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为了争夺所谓的‘进化资源’，他们能毫不犹豫地对同类下死手，异常疯狂。”
她记得有次出去时，亲眼看到两个 “枯化” 者为了‘进化资源’，活生生把对方的胳膊扯了下来，胜利者拿起还在蠕动的断臂，像啃骨头似的嚼着，脸上带着狂热的笑容。那画面太过血腥，她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他们觉得力量就是正义，变异就是荣耀。” 林知意的声音沉了下去，“现在有人带着这种理念从游戏里跑出来，还拥有了真实的力量……”
沈加序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抢劫银行的连帽衫男人，监控里徒手捏碎防弹玻璃的力道，还有那枚代表 “枯化” 的图腾，无一不在印证林知意的话 —— 这些从游戏里跑出来的疯子，根本不把现实世界的规则放在眼里。
观察室里的程安景一拳砸在墙上：“难怪防爆组汇报说，那家伙中了三枪还能站起来，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他的皮肤。”
林知意看向沈加序，眼里闪过一丝恐惧：“游戏里，‘枯化’的最终 BOSS 能操控辐射尘，一旦让现实里的这些人聚集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小精灵 009 突然发出警报声：“宿主！检测到城西出现大量同类型能量波动！至少有十个‘枯化’者正在聚集！”
审讯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林知意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仿佛已经看到黄沙漫天的废土景象正在现实世界里拉开序幕 —— 那些在游戏里被她一枪爆头的 “枯荣使者”，正带着他们扭曲的信仰，一步步踏碎虚拟与现实的边界。
审讯室里的空气还凝滞在武器无望的沉重中，程安景紧攥的拳头青筋暴起，沈加序指尖的钢笔在档案纸上洇出深色墨团。突然，程安景腰间的对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是警员带着哭腔的嘶吼：“程队！银行里…… 银行里的人质…… 全没了！”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审讯室里炸开，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与此同时，被抢的银行内部早已沦为人间炼狱。
破碎的防弹玻璃渣混着暗红色的血迹铺满地面，点钞机被掀翻在地，散落的钞票浸在血泊里，染上了令人作呕的粘稠感。几个身形枯槁的男人站在大厅中央，他们裸露的手臂上布满灰黑色的纹路，像是干枯的树枝缠绕在皮肉里，正是那群所谓的 “枯化者”。
为首的枯化者用靴尖踢了踢脚边一具早已失去气息的人质尸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废物。”
无他，在枯化者眼中，现如今的他们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来筹备后续的 “扩张计划”，更需要能为他们打杂、跑腿、甚至成为战斗炮灰的奴隶。
而这些被劫持的人质，自然成了他们筛选的第一批目标。只可惜，没有一个人能成为他们口中 “合格的奴隶”。
什么是合格的奴隶？当然是能承受得起他们能力的人。枯化者拥有一项阴毒的特殊能力：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血液混入受伤者的伤口，以此来感染对方，让被感染者获得自己的一小部分能力 —— 比如能承受住轻微物理攻击的皮肤，或是更快的移动速度。
但这能力并非无偿赋予，一旦被感染者心中生出半分反叛的念头，隐藏在血液里的诅咒就会瞬间爆发，让奴隶在剧痛中被动结束生命。
“本想让你们省点力气，” 另一个枯化者蹲下身，用带着黑甲的指尖戳了戳人质逐渐僵硬的脸颊，“可惜啊，连这点痛都受不住。”
他说的 “痛”，是感染过程中撕心裂肺的折磨。当枯化者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入人质体内时，就像有无数条虫子在啃噬骨头，皮肤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发黑，有的人承受不住这种痛苦，当场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有的人即便撑过了初期的剧痛，身体也会在几分钟后彻底崩溃，器官像被强酸腐蚀般迅速衰竭。
大厅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还在苟延残喘地工作着，镜头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一个枯化者将自己的血滴进一个小女孩的手臂伤口，女孩凄厉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皮肤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像老树皮一样干瘪。
“看来这些普通人的体质太弱了。” 为首的枯化者站起身，抖了抖沾满血污的外套，“不过没关系，总会找到能承受住我们能力的人。”
他走到银行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惊慌失措的人群，灰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下一个地点，就去那边的体育馆吧，那里人多，总能挑出几个像样的奴隶。”
另一个枯化者舔了舔嘴角的血迹，露出森白的牙齿：“最好能找到几个有点反抗意识的，那样感染出来的奴隶才够劲，省得像这批一样，一碰就碎。”
他们丝毫没有在意满地的尸体，仿佛那些死去的人质不过是些没用的垃圾。在他们的计划里，合格的奴隶不仅要能打杂，更要能成为他们扩张的工具，甚至在必要时，成为抵挡攻击的肉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