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审讯室里，程安景正死死盯着对讲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监控画面传输过来的惨状，让这个经历过无数大案的老刑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群畜生！”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开车！去银行！”
林知意看着监控里那些干枯的尸体，指尖的颤抖更加厉害了。她突然想起游戏里关于枯化者的背景介绍 —— 他们曾是被自然法则抛弃的人，如今却想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将更多人拖入和他们一样的深渊。
小精灵 009 缩在林知意的肩膀上，透明的翅膀抖个不停：“宿主…… 他们好像要去体育馆了……”
审讯室里的凝重瞬间变成了迫在眉睫的危机，一场与枯化者的正面交锋，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小精灵 009 在半空中晃头晃脑地转着圈圈，透明的小翅膀像沾了蜜的蝶翼，扇得飞快，带起的细碎光点落在林知意的发梢。
它忽高忽低地飞着，奶气的声音裹着几分严肃：“他们的力量来自于法则喔，你们最好不要硬碰硬呀，不然脑袋会像被重锤砸过的西瓜，‘噗’地炸开呢！他们可不是只会挥拳头的笨蛋，脑子里装着第二世界里的战斗算法，可狡猾啦。”
林知意望着在沈加序鼻尖前扑腾的小精灵，指尖在桌沿轻轻划着圈，顺着它的话说道：“最好是有《第二世界》里的人帮忙，不过，可能性不大。”
她抬眼扫过审讯室里的人，程安景眉头紧锁，沈加序指尖抵着下巴，连观察室里的警员都在屏气凝神。
“这次1000 个而批次玩家，光是回到‘小镇’就可能折了近半吧。”
“就算活着，也未必有能用的能力。” 林知意的声音沉了沉，想起游戏里那些拿到技能却只会原地打转的玩家，“我见过有人得到‘雷电掌控’，结果每次用都把自己电得头发倒竖；还有人能变形成动物，却总卡在半人半兽的模样。能不能运用自如，全看跟法则的契合度，哪有那么容易。”
她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指尖蜷起：“当然，也别指望我。我这重生技能，除了能在这具身体里多喘几口气，遇到危险时连块挡箭牌都算不上，真没多大用。”
林知意的目光落在程安回身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我之前去参加‘废土开拓’任务时，一直待在队伍最中心的保护圈里。队伍会给我们发武器，是‘小镇’的专供款 —— 黑沉沉的长条形，枪身刻着暗红色的纹路，据说能穿透大部分怪物的防御。或许，这种武器也可以用来对付这类人的。”
程安回正啃着笔头，闻言猛地抬起头，一脸 “这有何难” 的表情，脱口而出：“都是碳基生物，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多架几门大炮，不信轰不死他们！”
“呵。” 009不在笑着，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你猜，第二世界是怎么在三个月内就变成废土的？”
它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讲述一场浸满血的噩梦：“当时的人类抱着‘我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的念头，把最后一批幸存者送进安眠仓后，按下了所有核弹的发射按钮。蘑菇云在全球升起时，连地壳都震得像块碎玻璃 —— 可那又怎样？”
009气的急转圈圈：“核弹也只够重伤枯化人而已。他们断了胳膊能长，炸烂了半边身子能爬，硬生生从那场死亡屠杀里拖着重伤的躯体活了下来。”
它飞在程安回的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枯化人在第二世界里确实不是最顶尖的怪物，但他们是从核爆里爬出来的恶鬼。你觉得，你们手里的火力，比当时的全球核弹还猛吗？”
审讯室里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时钟在 “滴答” 作响。程安回啃着的笔头 “啪嗒” 掉在桌上，脸上的轻松彻底僵住。
阳光透过铁窗斜切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像极了第二世界里那些枯化人拖着残躯行走的影子。
小精灵 009 在半空缩成一团，翅膀蔫蔫地垂着，小声补充：“数据库显示，那场核爆后，枯化人的再生速度反而变快了…… 他们把辐射当成了养料呢。”
程安景的指关节在桌沿磕出重重的声响，沉闷的 “咚咚” 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荡，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他红血丝爬满的眼白死死盯着悬浮的小精灵 009，眼底的凝重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小镇的专供武器，你能画出样子吗？或者能提供吗？”
林知意坐在椅子上，指尖的颤抖还没停，听到这话时下意识点头，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 她比谁都清楚，对付这些从核爆里爬出来的怪物，光靠勇气和火力，就像拿鸡蛋去碰石头，远远不够。
009 被这声问话惊得瑟缩了一下，蔫蔫地垂下翅膀，透明的身体都黯淡了几分，声音有气无力的，像耗尽了电量的玩具：“画不了喔。”
它晃了晃发沉的脑袋，小爪子无力地耷拉着，“那把枪的设计者可不是简单做了把枪壳子，关键是他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给枪充能了 —— 是用精神力和法则碎片熔铸的能量核心，这才是能穿透枯化人防御的关键。”
小精灵的翅膀扇动得越来越慢，几乎要停在半空：“那种充能是动态变化的，每分每秒都在跟着使用者的精神波动调整，二维图纸根本画不出来，就算画了也没用。”
“至于提供……”009 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和宿主现在连能不能再进入第二世界都不知道呢。通道不稳定了，现在连回去的坐标都定位不到。”
审讯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墙上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旷中放大。程安景的指节猛地收紧，指骨泛白得像要裂开，他盯着 009 黯淡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两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知意看着小精灵几乎要熄灭的光晕，突然想起游戏里 “小镇” 的 NPC 铁匠，那个总爱用粗糙的大手抚摸枪身的老头，每次充能时眼里都会泛起金色的微光。原来那不是游戏特效，是真实存在的法则力量。
“也就是说，” 沈加序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全世界可能有能对付他们的武器，还在一个我们可能进不去的世界里？”
009 没力气点头了，只是翅膀彻底垂了下去，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枯叶，在林知意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算是默认。
程安景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望着窗外盘旋的警直升机，指缝间漏出一声压抑的咒骂 —— 原以为找到武器就有了希望，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绝望的答案。
“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们畏畏缩缩的理由。” 程安景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燃着不灭的火焰，声音因愤怒而沙哑却异常坚定，“哪怕确实是你说的那样，那也是我们在前线挡着，而不是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他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如石，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 “咚咚” 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审讯室的门被他 “砰” 地一声甩在身后，那声响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林知意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了然 —— 他应该是去支援银行那边了。这个看似粗犷的刑警队长，骨子里藏着最滚烫的责任感，哪怕知道面对的是刀枪不入的怪物，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观察室里的警员们像是被程安景的话点燃了斗志，纷纷拿起对讲机开始部署，原本凝重的空气里多了几分临战的激昂。
“和我们说说第二世界你所知道的事情吧。” 沈加序的声音打破了审讯室的短暂寂静，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专注，手里的钢笔已经重新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