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到现实世界里

守塔失误的意识还陷在石塔前的迷雾里,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小萘那古怪的歌谣,指尖甚至能感觉到11身上温暖的金光。可下一秒,一股冰冷的触感猛地戳在他后颈——不是幻境里的鳞片,也不是巨蛇的信子,而是带着金属凉意的坚硬物体。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不是石塔的灰暗,也不是雾隐村的暖阳,而是自己那间乱糟糟的卧室天花板。

墙上贴着泛黄的游戏海报,书桌上堆满了吃剩的泡面桶,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霉味——这是他住了两年的出租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这熟悉感,却被一阵沉重的呼吸声打破了。

守塔失误僵硬地转动脖子,心脏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的卧室里站满了人。

十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头戴防弹头盔,脸上罩着防尘面罩,只露出一双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们手里端着的,是他只在警匪片里见过的突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齐刷刷地对着他,枪身的金属光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绝不是玩具店里的仿真模型。

“好……好帅……”守塔失误的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冒出一句蠢话。

这些特警的装备比游戏里的“精英怪”还酷炫,战术背心上挂满了弹匣和手雷,靴子里露出的战术刀闪着寒光。

可帅不过三秒,恐惧就像潮水般淹没了他。他想遍了自己做过的不太好的事,也不至于到有真枪来抓自己吧。

枪口!是真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你们是……”他的声音发颤,喉咙像被砂纸磨过,“我朋友的整蛊吗?这道具也太逼真了吧……”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脸上的肌肉根本不听使唤。

人群中走出一个没戴面罩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国字脸,眼神沉稳得像块石头。他亮出别在胸前的徽章,金属牌上“国家安全局”几个字刺得守塔失误眼睛生疼。

“守塔失误,本名林默。”男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是国安局特别行动小队队长,姓赵。现在奉命依法带你回去协助调查。”

“协助调查?”守塔失误彻底懵了,他猛地从全息仓里站起来,却被旁边的特警用枪托轻轻一顶,又被迫坐了回去。

“调查什么?我什么都没干啊!”他只是在玩那个“第二世界”游戏而已!就算在游戏里被蛇叼过,中过毒,差点被做成头骨标本,那也只是游戏啊!“我就是打了个游戏……”

他急得语无伦次,指着桌上的电脑,那个拆开的快递盒,“我没犯法,没偷东西,更没杀人放火!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赵队长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像结了冰的湖面。他甚至没再看守塔失误一眼,只是对着身旁两个队员微微偏了偏头,下巴往守塔失误的方向点了点。那两个特警几乎是同时动的。

他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 —— 左手扣住守塔失误的肩膀,右手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腕,发力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守塔失误只觉得胳膊像是被铁钳夹住,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硬生生扭到了背后。肩胛骨传来一阵酸胀的刺痛,他下意识地想弯腰挣脱,却被其中一人用膝盖轻轻一顶后腰,顿时浑身发软,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走。” 其中一个特警沉声道。两人一左一右架住他的胳膊,稍一用力,守塔失误的双脚就离了地。他整个人被悬空架着,脚尖离地面不过几厘米,却像是悬在了万丈深渊之上。

冰凉的地板在眼前晃过,书桌上的泡面桶、墙上的游戏海报、甚至是床底下那双没洗的袜子…… 这些熟悉的东西此刻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寒意。

悬空的双脚像挂了铅块,每晃一下,都重重地敲在他的心上,发出沉闷的回响。后知后觉的恐惧终于像冰水一样浇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不是整蛊。朋友的玩笑不会出动真枪实弹的特警,不会有这么标准的擒拿动作,更不会有这种被架在半空、连挣扎都做不到的窒息感。

可现在,手腕被铁钳攥住的痛感是真实的,后腰被膝盖顶住的酸胀是真实的,那些黑洞洞的枪口里透出的寒意,更是真实得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现实。是发生在他这间出租屋里,实实在在的抓捕。守塔失误的喉咙发紧,想喊,却发不出声音。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特警紧绷的侧脸,扫过赵队长胸前那枚闪着冷光的徽章,最后落在自己被架起的手腕上 —— 那里还残留着 消失“手环” 带来的、虚幻的温热,以及不知道去哪里的11,和此刻现实里的冰冷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可他明明…… 只是在玩一个游戏啊。他没偷没抢,没在网上发表过过激言论,甚至连外卖都很少给差评。

唯一出格的,就是在游戏里被蛇追、中过毒、还幻想过自己能掌握超能力…… 这些难道犯法吗?守塔失误的脑子像一团乱麻,无数个问号涌上来,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着,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他只能被两个特警架着,像个破败的布偶,穿过自己乱糟糟的卧室,朝着门口移动。防盗门的金属把手在眼前越来越近,冰冷的光泽刺得他眼睛发酸。

林默被两个特警架着走出装甲车时,脚刚沾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地方”?分明是个被钢铁堡垒包裹的秘密基地。

远处的铁丝网拉得比三层楼还高,上面缠着密密麻麻的高压电线,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岗亭,黑洞洞的枪口从岗亭的射击孔里探出来,瞄准着四面八方。

而最扎眼的,是基地正门口——两辆墨绿色的主战坦克并排杵在那里,炮管微微上扬,炮口的寒光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履带碾过地面的痕迹还清晰可见,仿佛随时能发动冲锋。

“这……这是军事基地?”林默咽了口唾沫。光是门口的坦克就够震撼了,更别说铁丝网后那些来回巡逻的士兵,个个荷枪实弹,腰间还别着手榴弹,连走路的姿势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阵仗,比他在游戏里见过的任何“重兵把守”的关卡都要硬核。被押着往里走时,林默发现基地比想象中还大。

成片的白色建筑整齐排列,像个巨型校园,只是路上遇到的全是穿制服的士兵,没有一个闲人。直到被带进一栋标着“B区3栋”的建筑,他才稍微松了口气——这里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门口没有持枪守卫,只有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在登记。

“林默,302室。”白大褂递给他一张磁卡,语气平淡得像在分发宿舍钥匙。推开门,林默愣住了。这房间哪像关押人的地方?说是豪华公寓都不为过。

两张单人床并排靠着墙,床上铺着灰色的纯棉床单,床头有独立的小台灯和充电插座。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配着转椅,墙角还有个迷你冰箱。虽然是双人配置,却比他大学宿舍的四人间宽敞一倍,连地板都是防滑的复合实木。最让他在意的是——靠里的那张床下,摆着一双深蓝色的运动鞋,鞋边还有点泥渍,显然是有人穿过的。

“兄弟,欢迎欢迎!”一个脑袋突然从靠里那张床的蓝色床帘里探出来,吓得林默差点后退。

那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有点乱,脸上却挂着兴奋的笑,像盼了很久终于等到室友的大学生。

“可算不是我一个人了!”男人麻利地掀开床帘爬下来,穿着件印着游戏角色的T恤,走到林默面前伸出手,“我叫王立,玩《第二世界》的,跟你一样。”

林默还没从坦克和豪华宿舍的冲击里缓过神,握着他的手,满脑子都是问号:“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来?”

王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坐在椅子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说白了,就是因为《第二世界》这游戏。我们这些能从里面活着出来的,都被‘上面’安排到这儿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默。

“你能在这,说明你也通关了‘新手村’,没在里面挂掉。”

“通关?”林默皱眉,“可我不是通关,是……”

“都一样。”王里摆摆手,拿起桌上的瓶装水递给林默,“重点是,你活着出来了。知道吗?那些在游戏里死了的人,现实里也没了。”

林默的手猛地一哆嗦,水瓶差点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游戏里死了,现实里也……”

“对。”王立的表情严肃了些,“第一个玩这游戏的人在里面被灰雾吃了,第二天新闻就报他在家心梗去世,查不出任何原因。后来越来越多,凡是在游戏里‘死亡’的,现实里都跟着没了,各种死法,看着像意外,其实全是游戏里的死法映射到现实了。”

林默只觉得后背发凉,想起自己在游戏里被蛇追、被小萘当成“收藏品”的经历,突然一阵后怕——原来他离死亡,只差一步。

“那……为什么把我们关在这?还有门口的坦克……”

“因为有人搞事。”王立叹了口气,“有些从游戏里出来的人,觉醒了特殊能力——就像你在游戏里见过的小萘那样。

本来安安稳稳过日子也行,偏偏有人觉得自己成了‘超人’,用能力抢银行、搞破坏,反社会得很。”他指了指窗外,“所以上面才把我们这些‘幸存者’集中看管,一来是保护我们,二来是防止再出乱子。门口的坦克,既是防外面的,也是……防我们这些有能力的。”

林默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立接下来的话惊得说不出话:“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玩游戏的全过程,只要是开启直播的,就在各大平台被直播了,而且关不掉。现在网上都炸了,有人叫我们‘天选者’,有人骂我们是‘怪物’。”

“直播?!”林默猛地站起来,“我的天……我在里面被蛇叼着跑、中毒跳舞的样子,被全国都看见了?”

王立看着他崩溃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差不多吧。不过你不算最惨的,我在游戏里被树藤捆成粽子,要是有直播,弹幕能笑我三天。”他拍了拍林默的肩膀,“别慌,慢慢就习惯了。至少我们还活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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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逢生
连载中悄悄不闯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