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人在江湖(12)

第二天,热闹依旧。

临了,一位三四十的男子上了比试台:“妙毒教,伯仁。”

对面的人皱起了眉头,妙毒教的人功夫是其次,身上的毒简直防不胜防,实为阴损。

但是已经争到了现在,不能放弃!

结果很明显,伯仁的毒很强大,不到一刻钟,对面的人就脸色发青,勉强站着。

伯仁态度颇为友好:“若是你认输,我即刻给你解药。”

对面人捂住心口,艰难出声:“好……我认输!”

步惊堂扭脸,看向九隐:“有把握吗?”

九隐端起茶杯吹了吹:“不成问题。”有毒也要能用得出来才行。

步惊堂不再过问。

晚上,夜色寂静,七弦躺在床上有点无聊,摸了摸床里面的刀,自语道:“怎么没有人来偷你呢?难不成你不值得?”

话音刚落,空气里的味道就不一样了,七弦眼睛一亮,动作不变,呼吸依旧清浅平稳。

一刻钟后,屋里帘子无风而动,再细看七弦枕边的那把刀在动,几乎瞬间就离开了床,竟是悬浮在了空中。

就在刀要往门口去的时候,不动了,一只手按住了刀:“这里可不是偷香窃玉的地方。”

一挣,丝弦绷紧声在空间散开,原来是刀上勾了丝线。

七弦按着刀身,对面力气不小,七弦被带着往前倾了倾,左手一抬,刀片在空中打了个旋,丝线尽断,但是七弦还是没收回自己的刀。

在丝线断的时候,对方又续上了新的丝线,好快的手!

七弦直接把刀片掷向了线的尽头,线一紧再紧,方向变了,对方躲过了。

七弦想都没想顺着对方丝线内力一震,线断了两根,七弦勾起嘴角,隐身能力倒是不错……

夜半三分,暗室实在热闹,七弦和九隐把手中的小贼扔到了地上,两个小贼绑的结结实实还昏迷着。

步惊堂和君非坐着喝茶,难得安稳。

君非看着黑衣黑面看不出特点的地上两人:“可知道名字?”

步惊堂蹲下身解下了人的遮面,陌生的脸,再仔细打量了一下人身形,目光落到了人衣袖上的绣样:“蝴蝶双盗。”

蝴蝶双盗?君非记起了之前看的名人名录,蝴蝶双盗,身形不定,轻功超绝,看中的东西必能得手,标志性印记就是一对蝴蝶。

步惊堂细细摸索其中一个人的脸,七弦轻慢笑道:“二叔,就算是贼,也要尊重一下人吧,这么亲昵人多失礼!”

步惊堂脸黑了,刚想反驳就见人也蹲下开始在另一个人脸上摸索,更气了,这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这样说,真是顽劣至极!

七弦可不管自己的随口玩笑对步惊堂有什么影响,利索解下人皮面具,看到了露出的脸,摸摸下巴:“还是个熟人。”

他记得是叫常赐,倒是个好名字。

那旁边这个——七弦目光移了过去,步惊堂恰时解开了面具,果然,都是熟人。

步惊堂确定了人,起身看向九隐:“你们怎么抓到的?”蝴蝶双盗的轻功敢说武林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九隐简洁概述:“他们打不过,跑不过,就抓到了。”

步惊堂:“……”

心累地坐回位置,对君非道:“你欲如何?”

君非拿起茶杯:“能让人清醒?”

七弦嗯了一声,飞快点了人两下,然后指了指君非手中的杯子:“爹爹。”

君非把茶杯递了过去,七弦唰一下泼人脸上,本来还有点迷糊的两人瞬间清醒。

常赐睁眼就看到落云生差点以为自己死了,见到鬼了,再看周围的几人努力咽下了口中的喊声,往常佑身边倚了倚,常佑面色还算沉稳。

“你们想做什么?”常佑被绑着的手碰了碰身边人,示意人安心。

七弦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说的话却是带着凉意:“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三更半夜来我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做什么?”

常佑面不改色:“走错了。”

七弦被逗笑了:“走错了?那你们原本想去哪里?”说着拿起一旁锋利的剑,剑光闪了一下,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一把沾过血的剑。

常赐咽了下口水,悄悄扯了一下背后的衣服,很是恭敬地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还望落小姐理解,此事已然是我们冒犯,若诸位大人有大量,我回去即刻退了这件任务,三缄其口。”

常佑也很有默契:“若诸位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我等必定分文不取,尽心尽力为诸位办成一件事。”

很识趣。

七弦放下刀,脸色陡然温柔,娇声道:“两位倒是明理,只是嘴在你俩身上,我们可做不了主。”

常佑心道:看不出这人才是最难缠的。

正准备说什么,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好生热闹。”

是轩折璧,步惊堂不解:“你怎么进来的?”外面他明明派人守着,没有他的命令谁也进不来。

轩折璧抬手略有歉意:“走进来的,只是辛苦步楼主的守卫了,务风有时候下手没轻没重的。”

还挺有礼貌,可惜做的事很不礼貌。

步惊堂真想甩脸走人,但是看着地上的贼人,步惊堂深呼一口气,坐了下来,闭眼道:“没事。”

见走进来的人,常赐和常佑对视一眼,心思瞬生,然后就见轩折璧直接走向落云生,态度十分熟稔:“你大半夜在这会审呢?”

说着瞥了地上的人两眼:“什么时候抓的?早知道我也去帮忙了。”

常赐要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常佑微微摇头,示意人稍安勿动,现在情况明显很不利。

君非无奈,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道:“你来此有事?”

轩折璧摆摆手:“没事,睡不着来散散心。”

其他人:“……”好蹩脚的理由。

七弦忽视某人,道:“爹爹,他们怎么处理?”

君非看了一眼步惊堂,步惊堂摇头,君非道:“关着吧,等结束了再放出去。”

常赐两人闻言心中大大松了口气。

轩折璧侧了侧头:“他们要是不见会不会让人注意到?”颇为贴心的为人顾虑。

君非耐心给人解释一句:“有关的人才会注意并追究到底。”

打草惊蛇有时候也可取。

轩折璧哦了一声,拍了拍掌:“奸诈,我喜欢。”

君非:“……”大可不必。

七弦翻了白眼:“用得着你喜欢?!还有麻烦换个词,我们这叫聪明。”

轩折璧只当没听见,继续对君非道:“今晚就打算把他们压在这?你不打算休息了?”

君非刚想说话,就听见:“要是你没地方了,去我那里如何?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擅自进我的房间。”

七弦陡然发觉这人心思有点不对劲,狐疑看向人,想怼回去,就听见君非说了个好字,呆住了。

扶额倚住九隐站稳,七弦声音都有点虚:“怎么回事?”

九隐淡定地扶住人,空间回声:“大人想给人治病。”

“爹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助人为乐了?”七弦又看了一眼君非,还是一副温和客气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啊。

九隐把人按在了凳子上,没有回应,七弦看了一眼病恹、瘦弱、眉间带有郁色的轩折璧,想到了一种可能,空间里声音崩溃:“不会吧?又是他!”

九隐摸了摸人头以表安慰。

安静如鸡的常赐两人看着气息一下子萎靡下来的人,好奇地瞅了瞅,性命暂时无忧,八卦心思瞬间生了出来。

有之前极巨冲击力的谣言在,常赐看着九隐摸人的头,有种冷漠的人难见的温柔,心里大为震惊,看向常佑:那些传言是真的?

常佑对于常赐的关注点有点无奈,现在明显是轩折璧和落云生的关系更为值得注意吧。

不过——常佑看着亲密的一男一女,脸色也有点没维持好:应该不是……吧。

七弦知道自己能看出来,那爹爹肯定也能,再看君非的言行,七弦简直想上前拽着人对人喊道:爹爹!你清醒点!这是新的世界!

九隐大概也知道七弦的纠结和心情,拍了拍人肩膀:“大人自有决定。”

七弦咬牙:“我知道!可是——”七弦满是不忿:“他让爹爹受伤!拖累爹爹,无用!”

九隐平静地道:“大人开心最重要。”

七弦看了眼相谈甚欢的两人,捏着鼻子忍了下来,传音道:“所以若是爹爹不开心了,我会出手。”

九隐没有纠正人的放肆,反而是轻轻嗯了一声。

常赐两人看着七弦摸(拍)了一下肩上九隐的手,暧昧非常(十分正常),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与人交流: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常佑也有点怀疑,难不成是……真的?!

那——两人默契地看向落云生,见人与其他人在说话,一点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心里复杂,常赐扬了扬眉:他是不是还没发现。

不无可能,常佑别过头,不再看有违人伦纲常的场面,常赐却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浅笑言言的落云生,这人对自己孩子的事真没发现苗头?

常赐眼神越发意味深长,然后一个不小心就与步惊堂对上了视线,一个激灵,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单纯安分的笑。

好凌厉的眼神!

常佑碰了碰人肩膀,示意人不要再引人注意了,常赐低下了头,两人如同透明人。

看着落云生跟着轩折璧走,步惊堂站在门前望着夜色没了困意,喃喃道:“要乱了。”两个祸害聚在一起,还有两个助纣为虐的,武林之灾啊。

不过风一吹,步惊堂清醒了,转身回屋,躺下就睡,反正又不祸害他,正好,这江湖也该洗洗了。

这边,君非跟着轩折璧进了屋,看了一眼,这里是不是更……奢华了一点?

圆桌变成八角桌,茶具上品,纳凉的冰还没去,布帘隔成了珍珠帘,不过想到人身体,是该好好养着。

又看了眼冰盆,君非问道:“这般时候,你还用得上冰?”

轩折璧随口道:“夜间有时燥热,也用得上。”

君非好心道:“贪凉不利于你身子。”要是着凉,这人估计要再躺几天。

轩折璧轻笑一声,眼光晃晃:“落公子这么关心我?”

君非不怯人的视线,更为坦荡地与人对视:“你若不听,我有何法。”

轩折璧一愣,他还以为这人要避而不谈或长篇大论,眼前人目光温柔,可若细瞧,又不沾丝毫旖旎,不似朋友,不似敌人,不似真心,不似演戏。

这人亲近于自己,不因情爱,不因钱财,没有名声可得,单单关心?

到底在谋算着什么?且看着吧。

“我听。”轩折璧微微一笑,颜色与婉和鲜有的调和。

君非面上点头,实则心里清楚,这人大概在猜测自己的目的,的确,有点急切,但是这人的身体时间应该更急一些。

“公子,床铺好了。”务风居家技能在十几年的磨炼中已是满级。

“出去吧。”

务风领命并关上了门。

轩折璧伸手对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若是不习惯,另铺一张床也行。”颇为贴心。

君非否口,顿了顿问道:“你睡觉有没有坏习惯?”

轩折璧停下解衣服的手,笑道:“这个倒是不知,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和人同塌而眠。”最后四个字从口中说出,丝丝线线的暧昧。

君非颔首:“那就好。”然后利索脱下外裳躺下,闭上了眼睛。

轩折璧万万没想到这人这样,站在床头,看着人安静的脸,逐渐平缓的呼吸,心里的不爽递增,然后满了。

恶从心中起,喊了喊:“落云生,我要睡里面,你起来,我要过去。”

君非坐起身,无不可:“好。”

等熄了灯,轩折璧听着耳边的清浅的呼吸声,本就很少的睡意所剩无几,侧脸看了眼人,不解,要是这人趁自己睡着行刺自己他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人能在自己身边睡得着?

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已是三更天,轩折璧感受着身边传来的温暖,心里开始失衡了,自己都睡不着,凭什么这人能睡着?不行!

“落云生。”正准备喊第二遍就听见人嗯了一声,轩折璧惊讶,难不成这人是在装睡?要是这样,那也行。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过来?”甚是不讲理。

君非没睁眼,含糊道:“你邀请。”

“我邀请你就来,你是傻子吗?”

君非是真的有点困,不想跟人废话:“有事?”

“没事。”

君非知道从这人嘴里说出的话不能简单按字面意思理解:“睡不着?”

“……不是。”

应该就是了,心病还想这么多,真是!君非抬起手:“我帮你,得罪了。”

话音落,手也落了下去,睡穴点实了,轩折璧没有反应过来,昏过去前心里杀意达到了最大。

在点了人睡穴后君非揉揉额头坐起了身,眼神也清明了两分,搭上了人的脉,几分钟后给人盖好,再度躺下,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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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君非
连载中君子醉清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