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锅

夏志轩一直都有“逢乱必出”的美名,林夕一番讲话下来收获了不少的迷弟迷妹,正当林夕准备讲解对人物的侧写和样貌时,夏志轩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医,你说他是个男人,难道就从他的腹腔而定论?那我还说,那个女生剃了头发,后来又被人装上头发。我也可以说那个女生的子宫被凶手带走了呢。这个说法,不一定不成立吧?”

说罢,他自豪地朝林夕一笑,心里有了一丝得意。

林夕并不恼火,他扶了扶眼镜,随后朝他淡淡一笑,说道:“夏警官说的也对,但大家请看这张图。”说罢,他便放出了那个男生被解剖后的器官。

那是男生的生理器官,已经被刀子之类的东西割的不成样子。夏志轩跟抬杠似的,轻笑一声,道:“就这?我还说——”

“你还说,这是变性过后的呢。”林夕打断他的话,接着补充道,不得不说,林夕说得对,夏志轩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林夕轻咳一声,继续讲道:“我们做法医这一行的,历来都不太受欢迎,这点我理解。大家请看,我调出了那个地方的监控录像。”

说罢,他便点开了视频:视频中最开始的人确实是一个男人,因为是在傍晚作案的,所以根本看不清凶手的脸,从身形上看,却是一个身材极好的男性。

案发前,那个肌肉男从便利店里出来,袋子里买了几瓶二锅头,他一边走,一边喝,脸颊绯红,醉的不轻,走路都有些发飘。他走到十字路口,突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拉进了黑暗中。

大概30分钟过后,那个人像一团没有了骨头的烂肉般倒在地上。

从监控上看,那只拉走肌肉男的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个闪闪发光的戒指。

关闭摄像,林夕说:“大家都看清了吗?”

众人点头,随后他又将视线转向夏志轩,假笑道:“夏哥,看清了吧?”

夏志轩不服地低声“嗯”了一下,随后就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林夕转身瞬间把笑容沉了下来,随后指着大荧幕,继续说道:“现在初步确定两个受害者都是男人,而且受害者可能都来自于某个神秘组织,大家请看。”他把荧幕放大,指着他们的耳骨上说道:“可以看出,他们的左耳耳骨上都留着同一种类似于刺青的标志。”

那个刺青乍一看,像是一团黑乎乎的沙子,可当细看时,上面清晰的是一只小熊。

是一只小熊,小熊刻的很精致好看,就是颜色太暗沉。

大家不禁都对林夕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只有刘舒一直紧紧盯着林夕。

因为林夕的左耳耳骨上,也做了一处标记。

“现在,我已经把我的工作报告完了,希望大家集中到监控摄像里拍摄的这个部分进行居民检查和访谈,另外查一下死者的相关信息。”林夕分析的案情跟演讲似的滴水不漏,随后他走下了首席,眼神一直注视着夏志轩,眼睛微眯,就像一个老谋深算的深山老狐狸。

邓侗打心里敬佩他,他那一套行云流水的讲说是真不简单。白杪也朝他的背影扬起了笑容,这么多年不见他依旧那么有条不紊。

接下来就是警察该做的事了,林夕提前退了场。他拿上自己的东西,毫不留恋的走了。这是他的习惯,没有他的事了他也待着没劲儿。

邓侗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好像放出了光:“林医原来还挺厉害的,他回去这么早,一定是去看其他的案子了。”

错,错,错,大错特错。

这么好的时光,他怎么能浪费掉,所以林夕直奔饭馆。

他来到自己经常来的那家店,随后点上一杯热可可,拿出自己的暖宝宝,一边刷微博,一边坐等上餐。

这家店是他来芸城的第一首选店,因为那个男人带他来过。

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这里太过华丽而胆怯不语,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给他点了很多东西,虽然点了很多他不爱吃的东西,但他都勉强吃完了,随后回去就趁着男人不注意,疯狂呕吐。

他爱他。

即使那段感情,是在20多年以前。

也即使那是一段永远没有结果的错误。

每次想起那段遗憾又合乎常理的感情,他都会一笑过之。

店里的服务员和他熟识了,不用他说,他都会为林夕上一份热可可和蔬菜沙拉。

这次,又加上了一盘清蒸鱼。

林夕独自一个人靠在窗边,享用这一顿无人打扰的晚餐。

他拉上窗帘,看着满屋子里的情侣,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疏离感。

他先喝了一口热可可驱赶身上的寒气,随后用叉子叉起了一些西兰花塞进嘴里,慢慢得咀嚼,随后他又把目标转向了这盘清蒸鱼。

清蒸鱼不愧被称为清蒸鱼,上面撒着一些葱段和芹菜丝,然后将热油浇在上面,香味瞬间就被引了出来。

他用筷子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在嘴里抿开。

好吃。

汤汁不酸,酸甜相间,他又吃了一口,满满的幸福感。

白杪答应兄弟们的火锅今天被他们拖着拽着来还了,白杪让他们跟着他走,他们就跟着他走,最后在一家看起来极高级的饭店前停了下来。

夏志轩走上前一步,念着饭店的名字:“有,你,才,好。”他迅速反应过来,“队长,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情侣饭店呢??”

白杪笑道:“你小子头脑就是聪明。,虽然是情侣饭店,但里面的菜品却是最好的。去不去?不去后悔啊。”

“队长,你是在给这家饭店打广告吗?”邓侗勾住他的肩膀。

“是的。”

众人一齐走进饭店,白杪去订房间,其他几人就招呼着往房间里头走。

夏志轩不经意一瞥,这家饭店有很多情侣在吃饭,是名副其实的情侣饭店。他再看,在餐厅的角落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个人穿着一身蓝色毛衣,看起来很单薄,长发披到后面扎了起来,拖到腰部。在角落里,那个背影更显得有些寂寥。

是他。

看见那件熟悉的大白褂时,他才敢确认,那是林夕。他用自己超强的视力,看清了林夕正在吃什么,正想过去调侃一番,就被白杪拉进了房间。

他们点了一个鸳鸯锅,几个东北大老爷们儿点了十几种肉菜,很少有素菜,又点了几挂啤酒,围在一起,温度迅速暖和了起来。

邓侗挑起一大块子牛肉卷涮进了番茄锅里,正在倒数着数字,却被一旁的舍友打断,道:“是不是个爷们儿啊!吃火锅不吃爆辣特辣,竟然吃的这么寡淡,丢咱们大老爷们儿的人!”

邓侗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求饶的手势:“哥哥,人家是南方人。”

大家知道,邓侗戏精本质又上身了,不过为了不打搅氛围,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啤酒,举杯道:“为了挽回我的面子,我自罚一杯。”

“三杯!”众人一人举着一个硕大的酒杯起哄道,邓侗无奈,这种情况再装戏精的话就不太合适了,他“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干完了一缸,随后他把空酒杯举在眼前,道:“兄弟们,干了!”

“干!”

夏志轩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突然食之无味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林夕一个人吃饭的场景,心情愈加烦躁,夹着毛肚的筷子在爆辣锅里停着不动。

“诶呀!”他是被一个声音给弄回神的:白杪朝他这边走来,夹起他筷子上的毛肚,一口吸溜进嘴里:“你这毛肚都烫老了。”

夏志轩放下筷子,盯着锅底不动,白杪拍了拍他的肩,道:“我知道人家林法医是聪明机智,博学多才,能言善辩,可你这也不能妒忌成这样吧?”

夏志轩:“……”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像个男人样,别一天为这些屁大点儿的事儿烦,咱可是东北大老爷们儿昂?”白杪捏了一把夏志轩的肌肉,说道。

夏志轩被他这么一启迪,脑中一个鬼主意忽闪而过。

他放下酒杯,边向包间外走边说:“队长,我去去就回。”

“干什么去?一会儿肉都让那群兔崽子吃完了。”

“觅食。”

夏志轩走到楼下的时候,所幸林夕还没走,他趾高气昂的走过去,拍了拍林夕的餐桌。林夕惊诧的转头,看到是夏志轩后,又从容不迫的转过头品尝他的鱼。

一道菜,他吃了30分钟。

夏志轩溜到他对面的位置,抢下了他的叉子,在他没吃完的沙拉里乱搅拌一通,调侃道:“呦,林**医养生呢?吃这么寡淡,在东北,这么吃根本就不行。”

林夕懒得和他争吵,便不经意地问道:“那你说,像你……这样的东北人,应该怎么吃饭。”

“行啊。”他一把拉起林夕的手腕,“我这就带你去看看。”说罢,他就拉住林夕,把他拖到了包间里。

林夕拼劲最大力气也没能挣脱,他在走前拿上自己的外套和眼镜,随即被扔到了包间的座位上。

林夕肤如凝脂,被夏志轩这么一拉,上面出现了一条条红痕,他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解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有东北人的味道?”

夏志轩张开怀抱,道:“这才是东北的生活,你个南方的小子要是不习惯,就滚回到南方。”

林夕笑着不动,夏志轩恼羞成怒,倒了一杯啤酒竖在他面前,厉声道:“喝。”

“喝了,我就有东北的味儿了?”

“那是当然。”

林夕把东西放在一边,随后走到夏志轩面前,表情一僵,端起那杯仿佛千金重的酒,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把其他的舍友看的一愣一愣的。随后,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猛地砸在餐桌上。

他眼神冰冷,静静看着夏志轩,像是在等一个结果。

夏志轩没想到他真的能喝完,一时间尴尬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夕看他这个样子,知道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他便向后退去,谁知踩中了一个酒瓶,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滑。

“小心!”夏志轩眼疾手快,在人头落地之前挽住了林夕的腰,把他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头。

在那一瞬间,夏志轩愣住了:他竟然这么轻。

先不说他比自己轻多少倍,光是这少得可怜的肉,在女孩群里也脱颖而出,夏志轩感觉自己的单只胳膊就可以把他的腰环住。

林夕看他半天不动,说道:“夏警官,你准备把我搂多久?”

夏志轩这才回神,他“哦”了一声,随后想要起身,可是恰巧不巧又踩中了那个酒瓶,这次他朝林夕压去,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他的身体上。

林夕感受到了一股令他喘不过气的压迫。

他大喘着气,想要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

他们俩的这一波操作,把众人搞得又是一蒙,这时醉鬼邓侗从酒桌上醒了,两半脸扑红扑红的,连着眼睛红了一圈。他没搞清局势,以为那是两个情侣在谈恋爱,他便傻愣愣的跑到他们身边。

夏志轩从林夕的身上起来,林夕终于松了一口气,结果他刚起来,邓侗就压着他的头,把他压向林夕的脸。

林夕瞪大双眼,及时地把头往过一扭,避开了夏志轩的脸。

夏志轩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他打了自己一巴掌,可面对林夕,他还是收敛不起心里那股傲劲儿,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没事吧?刚刚……不是故意的。”

林夕从地上起来,低沉着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一言不发的从夏志轩身边走过,夏志轩趁机又抓住了他的手腕,愤怒道:“干什么?都是男人,不就压了你一下,至于吗你?”

林夕冷冷的垫脚凑到他耳边,说道:“你让我别惹你,你也别招我。”

夏志轩立马使劲儿捏住他的手,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问道:“你说什么?”

林夕挣开他的手,走出了包间。

邓侗醉酒不清的躺在地上,打了几个酒嗝,其他人则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白杪也不说话了。

好好的一个聚餐氛围,就这么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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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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