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再战相柳

晨曦穿过重重云霞而来,映照着翻滚的晨雾,四周的景物轮廓渐渐清晰起来。露珠在草尖上闪耀着光芒,树木碧绿如新,清香幽幽,鸟鸣声阵阵传来,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恰。景色渐渐明丽起来,景物的轮廓愈发分明,仿佛都涂抹上了一层鲜艳的色彩,远山层峦叠嶂,四野空旷寂静,随风飘来阵阵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俱醉。

伴随着清晨初升的阳光,众人向龟山行进。走至山下,便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山上有人。”嘲风不仅力大无穷,而且有着耳听八方的能力,即使在山脚,他也能听见山顶的声音。

“相柳?”楚螭问道,嘲风点点头,表示肯定。

“走。上山。”一行人沿着“路”向山上走。通往山顶的道路只有一条,是数辈人走出来的路。

大家边走边皱起了眉头。这条路上隐隐显着深浅不一的脚印,后面就逐渐没有了脚印,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拖拽的痕迹,不仔细看也看不见泥里参杂着的点点血迹。连路两边的植物上都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用手一擦就变成了粉,似乎把血迹擦掉就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不用多说,大家也能想到,在这里,在不远处的山上,到底经历过多少折磨,这里又有多少冤魂得不到解脱。

带着沉痛的心情,大家爬到了接近山顶的地方,这里有个山洞,就像这山是个空心的,被人切掉了一块,露出了一个洞。站在外面,向里面望去,洞内漆黑一片,危险的气息混合着阵阵血腥味,让人止步不前。洞口密密麻麻的血点,大一些的连成一块,小一些的像雨点般大小。不止一层,最下面的那层经历了太长时间,颜色渐渐与石壁的颜色同一了,上面一层略深一点,就像滴了两遍一样,最上面的一层颜色最深,还保留着想要往下滴落的趋势。让人看得不免心头一紧。

这时,从洞内传出了“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面摩擦,声音逐渐靠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这洞可好久没来过这么多人了。”尖锐的笑声刺得耳膜疼,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回声,由远及近。突然,漆黑的洞里射出数十个光点,发着绿光,由远及近。“嗷不。说错了,各位可不是普通的人类。各位可是来自水底的神啊。”伴随着尖锐嘶哑的说话声,一头巨蛇,从洞里缓缓挪了出来。这蛇通体金黄,带着黑色的纹路,鱼鳞一般的花纹在光下格外圆润,一直蔓延到肚子上,接触到地面的肚子呈乳白色,光滑而冰冷。尾巴左右晃动着。向上看,红色的瞳孔有着勾人的能力,他长着嘴,尖利的牙齿上还带着黏糊的唾液,吐着信子。

“哟。居然都是些年轻人啊。还没吃过年轻神的心脏呢,肯定特别甜。”相柳的眼神里满是贪婪,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个体,而是颗颗鲜活的心脏。

“呵,一路上尽听说龟山上住了个大怪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没有我鲛人族的水蟒大。”楚螭不屑地上下打量着相柳。

“年轻人,话不要说太满。现在跪下来喊一声相柳大人,我可以放过你们。”相柳扭动着身子,傲慢地说。

“不过就是蜚身边的一条走狗,竟也敢自称大人。上山的路上布满了血迹,吃个人都这么费劲。这点本事吓吓老百姓也就算了,怎么还好意思在我们面前叫嚣啊?”不愧是禺京,阴阳怪气的话信手拈来。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被剜心的滋味。”说罢,相柳的眼睛闪出两道幽碧的光芒,一道艳红色舌信伸得老长,相柳仿佛破皮出茧,全身涨裂,头部树干一样,向左右两边各长出四支,碧眼森寒,突然眯起,张开血盆大口,白牙森森,红信吞吐,向众人“嘶嘶”咬来。猛地甩了下尾巴,将众人扫出几米开外。又定睛看向离自己最近的楚螭。

楚螭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原来九头蛇真的是九个头。楚螭来不及反应,就被身边的尔戈拉到嘲风身边,自己用脚蹬了一下相柳的一个头,借势飞到旁边的树杈上站定,相柳微微一阻,与地面轻轻地摩擦了一下,后又猛晃动了下头,只见尔戈立在松枝上,淡青色的月光照耀下,黑衣飞舞,面色惨白,眼神坚定,带着几分轻蔑地抱着手臂看着他的下一步行动。巨蛇刚刚被尔戈踹了一脚,似乎很愤怒,张起了血盆大口,如影随形,刹那间从地上弹起,弓身弹旋,穷追不已。尔戈双掌盘旋,护住周身,疾风般在树杈间来回奔走跳动。不一会,尔戈飞回原地,稳稳着落,而相柳却在树杈间迷失自我,将自己卡在树中间,无法动弹。尔戈轻蔑地挑了下眉,眼里的得意藏不住。相柳见尔戈如此得意,怒火中烧,像是被打通了任督六脉,随着一声尖叫,捆着他的树应声折断,从远处看去,一片绿荫少了个角。

“也就这点本事?”相柳的嗓子更哑了些。说罢便吐着信子朝尔戈扑来。站在尔戈左边的嘲风一把抓住相柳的四个头,把它朝着自己的方向狠狠摔去,相柳被摔得眼冒金星,嘲风又抓住另一边,向山洞的方向甩出去。这下,相柳彻底被甩晕了,闭着眼睛,张着嘴,嘴里的信子还在小幅的摆动。“早就看你个舌头不爽了,一直甩来甩去,真讨厌。”说着便一把扯住血红的信子,像转风车一样地把相柳拎起来转,两圈之后,向地面狠狠砸去,瞬间浮尘四起,地动山摇,地面也被砸出了个洞。

嘲风嫌弃地拍了拍手,背对着相柳,学着相柳说话的口气说:“就这点本事?”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身后的相柳慢慢清醒过来,游走到他身后,猛然高高弹起,在半空中突然又增大了尺许,张开大口,呼的一声喷出数十颗毒液,朝嘲风激射去。楚螭见状,情急之下向嘲风的方向弹出一个水球,将嘲风包裹起来。毒液弹到水球上,被水球吞下。随着毒液流到水球上,水球破碎,化成水,散落一地。嘲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是惊讶相柳恢复,还是惊讶楚螭弹出的水球。很明显是后者,嘲风头也不回,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楚螭。

“楚螭!我没看错吧!这是你弹出的!”嘲风的语气里更多的是惊喜。

那相柳似乎对楚螭的水球毫无兴趣,候着此举,闪电般蜿蜒卷尾,立时朝嘲风冲去。“小心!”楚螭一声惊呼,只见嘲风被一把推开,尔戈被相柳紧紧缠住!

尔戈只觉胸间一闷,已然被那巨蛇团团缠住,动弹不得。那玄蛇弯下头来,碧目光芒闪动:“不是很狂吗?”大口嘶的张开,龙牙交错,红信在他脸上舐触,口涎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微微愣了一下:“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像鲛人?”

尔戈和楚螭都愣住了,心里跑出无数的问号。这时嘲风不合时宜地开了口:“我呸!你怕是都没见过鲛人吧!胡说些什么!”

玄公艰难地从远处爬回来,说:“楚螭!蛇要打七寸!”是了,虽然这巨蛇恢复能力很强,又全身剧毒,看似刀枪不入,但九个头连接的七寸便是它的致命软肋。

楚螭向玄公点了点头,看着被巨蛇卷起来,奄奄一息的尔戈,对身边的人说:“韩煜,你吹笛子迷惑它,让它分神。我来吸引它的注意力,嘲风,你绕到它身后,伺机捏住它的七寸......”

“我来斩了它。”禺京从一旁走出来,电火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就位。恶狠狠地盯着相柳。楚螭只以为是他良心发现,终是不忍心见自己相伴多年的好友被折磨。只点点头表示赞同。

说罢,韩煜便爬到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开始奏笛。只见韩煜深吸一口气,眼睛轻轻闭上,右手屈指弹舞不已。随着韩煜的笛声,树枝猛烈摇晃,狂风怒号,似乎整座山都开始抖动。像是听到了咒语一般,巨蛇狂性大发,发出一声雄狮般的啸吼,巨蛇似乎很痛苦,更加用劲地缩进蛇身,尔戈被那巨蛇越勒越紧,仿佛肋骨都要被绞碎一般。他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在此时,楚螭从手中投出数个鹅卵石般大小的冰球,向相柳砸去,颗颗冰球像钢铁一般坚硬,砸在相柳身上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疼地相柳不自觉地松开了蛇身,尔戈顺势飞了出来。见自己的俘虏跑了,巨蛇的怒火到了顶点,只见他如一道霹雳,连连吐信舞尾,向楚螭发起一连串的猛烈攻击。就在此时,偷偷来到相柳身后的嘲风像刚刚那样一把抓住相柳的头,把它往后拽,它始终无法接触到面前的楚螭,愤怒地张着嘴,嘴里满是分泌的毒液,要是被咬一口,必然一命呜呼。它被嘲风撕扯着,发出声声凄厉地嘶嘶声。这蛇也是极狡猾的,怎么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失败两次。只见它用蛇尾将嘲风卷起,狠狠地向远处甩去,惯性作用下,嘲风松开了握住它的手。嘲风以为自己要摔到皮开肉绽了,腰上却被一股力量包裹住,唰的一声,又被安稳送了回来。嘲风不明所以地低头看看绑在腰上的鞭子,正啪啪地闪着闪电光,通体冒着迷人又危险的火花,顺着鞭子看去,果然——禺京。禺京的鞭子啪地向身后想要偷袭的相柳打去,打到了相柳吐出的信子上,相柳疼的合上了嘴,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相柳的喉咙滚了一下,吞下了一个球状的物体。禺京淡淡地笑了一下。嘲风想要向他说声谢谢,但看着他的邪笑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韩煜的笛声似乎到达了**,笛音短促而尖锐,像是被人高高抛起又狠狠砸下。这笛声穿过相柳的耳膜,直捣它的神经。相柳突然弹跃而起,钢杵般的尾部电扫而至,狠狠拍在大家的胸膛!大家被被震得朝后飞出,重重撞在树上和石壁上。楚螭只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喷射出来。

楚螭见相柳痛苦地嘶吼着,顿时来了力量,吐了嘴里的血水,哑着声音,朝韩煜说:“韩煜!别停!吹!”说罢手上便聚起又一水球,向地面砸去,水球爆开,激起水花,水花将楚螭托起,楚螭一个飞扑,平稳站在相柳头上。相柳不悦地摇着头,想要把楚螭晃下来,可哪有那么容易。楚螭的左手凝成冰面,死死地吸在相柳头上,像是积了十天半个月的冰柱,长在房檐上一般。右手乘机凝成尖锐无比的冰柱,随着楚螭一声怒吼,冰柱直直地戳进相柳的右眼球中,瞬间鲜血狂飙,溅满楚螭的脸。相柳拼尽全力,想要把楚螭从身上甩下去,楚螭见状一刀戳进它的左眼,血像暴雨一般淌落一地。相柳瞬间像无头苍蝇一般左冲右撞,发了疯似的狂甩尾巴。

“嘲风!”楚螭大声喊着,嘲风三步并作两步,死死地抱住相柳的尾巴。尔戈也加入,左右两边各扯住相柳的信子,相柳只得低下头,将七寸暴露在视线里。

“禺京!就现在!”楚螭朝着禺京喊道。禺京站在不远处的树杈上,朝着低着头的相柳砍去,相柳应声倒地,头身分离。

果然七寸是蛇最脆弱的地方,相柳虽然蛇身分离了,但是它的头还在疯狂地吐着信子,碧绿的瞳孔里被两根冰柱穿着,鲜血顺着眼睛流在脸上,积在脸上的沟壑里,满嘴的毒液顺着嘴角流了一地,被毒液沾染的地方,石头碎成渣渣,地面被腐蚀出一个洞。被劈开的地方血肉模糊一团,□□里还在渗着血,它的尾巴缓慢地抖动着,似乎还在说着自己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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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螭纪
连载中豆芽不是芽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