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掌心金液催生变异麻

沈冬青的指尖抚过浸在溪水里的麻布,晨露在经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这是顾逸尘用改良纺车织的第一匹布,靛蓝底子上浮着暗金纹路,像把星河揉碎了洒进染缸。

"嘶啦——"

布匹毫无预兆地撕裂,裂缝中钻出的麦苗缠住他手腕。沈冬青踉跄后退,胎记金纹突然暴长,顺着麻纤维爬满整匹布。对岸林子里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顾逸尘正在调试的脚踏脱粒机突然卡住,樟木轴承迸出几点火星。

"冬青!"顾逸尘跃过溪石时,量尺从袖袋滑落。沈冬青下意识去接,量尺上的铜钉突然发烫,在他掌心烙出北斗状的灼痕。麻布在两人手中碎成齑粉,金纹却悬在半空凝成密网,将随后射来的弩箭尽数绞碎。

"妖人现形了!"周师爷的朱笔穿透晨雾,笔尖淬着孔雀胆的幽蓝。沈冬青腹中传来绞痛,金纹如锁链缠住弩箭反掷回去,箭矢却在触及官轿前化作纷扬的纸钱。轿帘掀起一角,露出县令额角的黥印——正是二十年前私贩军粮的烙痕。

顾逸尘将人护在身后,掏出改良账本高声诵读:"洪武二十三年秋,河滩地亩产粟一石二斗..."他特意用拉丁文念出阿拉伯数字,阳光穿过麻地冰晶,在账册上折射出诡异的几何光斑。县令突然惨叫,黥印在强光下渗出黑血,滴落处钻出无数白蚁啃噬官轿。

地窖里的陶瓮集体爆裂时,沈冬青正为顾逸尘挑手上的木刺。占城稻种在霉斑地面蠕动如活物,嫩芽穿透他的布鞋扎进脚心。顾逸尘握着他的脚踝上药,忽然发现涌泉穴的位置浮出金纹,与眉心胎记形成天地对应的星图。

"疼就咬住这个。"顾逸尘将柏木镇纸塞进他齿间。沈冬青摇头,汗湿的发丝黏在颈侧,像泼墨画里晕染的远山。金纹顺脊柱攀爬时,地窖深处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二十年前沉塘用的磨盘破土而出,铁链上还粘着片褪色的红盖头。

货郎王三的铜铃在头顶炸响:"快走!地脉要断了!"他琉璃右眼流出血泪,映出沈冬青腹中纠缠的双生光影。顾逸尘背起人冲向试验田,身后大地裂开深壑,暴走的豆根如巨蟒绞碎祠堂门槛。

沈冬青的胎记贴上开裂的田垄,金纹渗入地缝的刹那,整个村庄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顾逸尘摸到土层下的青铜矿脉正在发烫,那些西周铸钟的云雷纹在他脑中重组为化学方程式。他抓起把硝土撒向豆根,爆燃的火光中,沈冬青呕出的血水落地成渠,将皇商马队引向断崖。

"抱紧我。"顾逸尘在火雨中嘶吼,将人箍进怀里避开飞溅的熔岩。沈冬青的胎记突然贴住他颈动脉,金纹如春藤缠住两人身躯。他们顺着血渠滚下山坡时,苎麻地里的晨霜化作万千银针,将追兵钉死在枯树上。

祠堂铜钟在子夜自鸣三声。沈冬青梦游般走向祭坛,手中握着从豆根拔出的生锈祭刀。金纹缠上刀柄的瞬间,波斯纹样在锈迹下浮现——与皇商玉佩上的图腾严丝合缝。

"别看!"顾逸尘从身后捂住他的眼睛,掌心触到濡湿的睫毛。沈冬青的泪混着金纹渗入他指缝,在祭坛刻出《齐民要术》缺失的一页:"…双生子,地乳精,可沃千里..."

货郎的铜铃突然癫狂震颤。王三的琉璃右眼映出祭坛裂缝中的景象:二十年前沉塘的哥儿悬浮在岩浆里,脐带连接着地脉深处的黄金稻种。沈冬青腹中传来呼应般的胎动,震得祭坛龟裂处渗出乳白地乳。

"喝下去。"顾逸尘用玉琮碎片舀起地乳。沈冬青吞咽时喉结滚动,锁骨下的金纹突然暴涨,将玉琮熔成北斗七星状的银簪。他摸索着将簪子插进顾逸尘发髻,指尖残留的地乳凝成珠串,恰是当年生母陪嫁的样式。

山体轰然塌陷时,顾逸尘将人压进岩缝。沈冬青的胎记贴上他心口,金纹如春蚕吐丝织成茧状护罩。熔岩流淌过金茧表面,映出两人纠缠的影子。沈冬青忽然咬破舌尖,将血哺入顾逸尘唇间——这是古医书记载的"血气引",能让双生子共享命脉。

黎明前的地动平息时,金茧化作万千蚕丝随风飘散。沈冬青在顾逸尘怀中醒来,发现对方小臂上多出串刺青:阿拉伯数字编码的经纬度,正是现代实验室的位置。而自己腹部的金纹已蔓延成完整的二十八宿图,心宿二的位置闪着妖异的红光。

今天手感好,多敲了几个字[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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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掌心金液催生变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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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穗照夜明
连载中不倒翁随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