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梳妆台上摆着两面镜子:一面照见叶锦眼中的樱花,一面映着自己眼底的深渊。
一、樱花树下的错位倒影
第一次见到叶锦,是在初中的樱花节。他蹲在地上捡花瓣,白衬衫领口露出少年清瘦的锁骨。我故意踩住他的影子,甜腻地说:“叶锦同学,能帮我摘朵樱花吗?”他抬头时,我看见自己在他瞳孔里的倒影——扎着双马尾,戴着珍珠发卡,像极了童话里的小公主。
后来我才知道,他真正想捡的,是我身后向黎迟踩过的银杏叶。而我精心设计的偶遇,不过是他眼中的一场闹剧。
二、钢笔尖的嫉妒之火
高中时,我发现叶锦的课本里夹着片银杏叶,叶脉上刻着“XL”。我故意在他面前提起向黎迟,看他耳尖发红的样子,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灼烧。“向黎迟的钢笔和你的好像哦。”我晃着他送的樱花钢笔,笔尖在阳光下闪着光,“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他慌乱地合上课本,这个动作让我确信了一切。那天晚上,我用美工刀划破向黎迟的校服,看着布料裂开的缝隙,忽然哭了——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更害怕失去他眼中的光。
三、婚礼上的困兽之舞
嫁给叶锦那天,我在婚纱里缝了向黎迟的小熊发圈。誓词念到“永远”时,我看见他望向窗外的樱花树,眼神空洞得像具木偶。宾客们欢呼着抛洒花瓣,我闻到樱花混着消毒水的气味——那是医院走廊的味道,也是我偷偷堕胎时的味道。
“你后悔吗?”深夜的婚房里,我问他。他摸着我腕间的红绳,那是向黎迟送的晴天娃娃拆的:“沐溪,我们都在惩罚自己。”我转身看向镜子,发现婚纱上的樱花刺绣正在渗血,像极了我烂在心底的秘密。
四、遗书中的自我救赎
癌症晚期的日子里,我开始给向黎迟写信。每写一句“对不起”,就往窗外撒片樱花花瓣。叶锦总在凌晨三点坐在阳台抽烟,我听见他对着星星说:“向黎迟,对不起。”原来他的秘密,比我的更沉重。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的是她。”我把信塞进晴天娃娃,“但谢谢你,让我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学会了如何去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五、镜中花的最终绽放
葬礼那天,叶锦抱着我的骨灰盒,盒盖上放着支樱花钢笔。我知道,那是向黎迟的旧物,笔尖刻着“XL MX”——他终究还是把我们的名字刻在了一起,用这种残忍的方式。
朵朵摸着晴天娃娃问:“妈妈去了哪里?”叶锦望着樱花树说:“妈妈变成了星星,在天上看着朵朵。”我望着镜中逐渐模糊的倒影,忽然明白:有些花注定开在阴影里,但凋零时,也能为世界添一片温柔的粉色。
六、平行时空的另一种可能
在某个没有病痛的宇宙里,我推开了樱花树下的叶锦,走向了喜欢我十年的男生。他会帮我摘樱花,会在我感冒时递来热可可,会指着我的鼻尖说:“沐溪,你笑起来像小太阳。”
那里没有嫉妒,没有谎言,没有藏在抽屉深处的情书。我会穿着帆布鞋在操场上奔跑,头发里永远飘着樱花香,而我的镜子里,会映着一个真正快乐的自己。
七、凋零后的芬芳
风吹过叶锦的阳台,带走了最后一片樱花。我的晴天娃娃在储物柜里轻轻晃动,里面的信纸发出沙沙声。向黎迟打开信时,会看见我画的小松鼠,正朝着星星的方向奔跑——那是我对她,也是对自己,最后的祝福。
原来生命最残忍的不是凋零,而是在凋零前,终于懂得了如何去爱。但所幸,那些因爱而生的痛与悔,终将在时光里,酿成最清澈的露水,滋养出更美的春天。
我望着镜中逐渐淡去的身影,终于笑了——这一次,我不再是别人故事里的配角,而是自己生命的花,曾经热烈地绽放过,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