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张嘴。"

"啊——"

"舌苔发白,脉象浮紧,风寒初起。"白秋练收回搭在花想容腕间的手指,"我给你开副发汗解表的药。"

我蹲在医馆角落捣药,偷瞄着诊台边的两人。自从三天前花想容为救白秋练受伤,这位冷面神医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花想容裹着白秋练的披风,像只餍足的猫:"白姐姐亲手熬药吗?"

"药童熬。"

"那多浪费姐姐的医术啊!"花想容眨巴着眼睛,"不如姐姐教我认药?我学得可快了!"

白秋练扫她一眼:"先把当归和川芎分清再说。"

"那个是意外!"花想容跳起来,又因牵动伤口"嘶"了一声。白秋练立刻按住她肩膀,眉头微蹙。

我在心里默默计数——这是白秋练今天第七次碰触花想容。要知道,这位神医平日最恶与人肢体接触。

"明尘。"白秋练突然叫我,"去后院把晒着的黄芩收进来。"

我乖乖起身,经过花想容时,她冲我挤眉弄眼。这女人显然在得意自己成功打入白家医馆内部。

后院药架排列整齐,每种药材都标注得一丝不苟,很符合白秋练的性格。我正收着黄芩,忽听前堂传来花想容的声音:

"......所以这些失踪的孩子,生辰都在阴月阴日?"

我手一抖,黄芩撒了几根。赶紧蹲下收拾,耳朵却竖得老高。

"嗯。"白秋练声音低沉,"我查了近半年的记录,五个失踪孩童,全是阴年阴月阴日生。"

"邪教祭祀?"花想容难得严肃。

"很可能。江湖上有种'月阴祭'的邪术,传言用七个阴月生辰的童男童女之血,可炼制长生丹药。"

花想容吹了声口哨:"够歹毒。还差两个就凑齐了,难怪他们铤而走险。"

我抱着黄芩回到前堂,两人立刻噤声。白秋练接过药材,手指微微发颤。花想容则冲我灿烂一笑:"小秃驴,我们要去逛街!"

"啊?"

"买药材。"白秋练解释道,"顺便...查访最近有无新生儿符合阴月生辰。"

于是午后,我们三人出现在临安城最热闹的街市。白秋练一袭白衣清冷如月,花想容红衣似火,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我这个小和尚跟在后面,活像个拎包的随从。

"白姐姐,这味黄精怎么样?"花想容蹲在一个药材摊前,拈起一块根茎。

白秋练弯腰查看:"质地坚实,断面黄白,是上品。"她略显惊讶,"你认得黄精?"

"昨晚翻了翻你的《本草纲目》。"花想容笑嘻嘻地说,"'黄精味甘性平,补脾润肺,主治虚损寒热'——背得对不对?"

白秋练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我则打了个寒颤——花想容居然熬夜读医书?这比听说方丈偷吃肉还惊悚。

逛完药市,我们开始暗中查访。白秋练以大夫身份询问各家产妇,花想容则负责跟街坊孩童套近乎。我看着她蹲在一群小孩中间变戏法,手法娴熟得不像话。

"你师姐..."白秋练不知何时站到我身边,"很喜欢孩子?"

"嗯。"我点头,"在山上时,她常偷溜去山下村子陪孩童玩耍。"

白秋练若有所思。远处,花想容正让一个五岁小丫头坐在她肩上摘柳枝,笑声清脆如铃。

日落西山时,我们在一家茶肆汇总情报。

"西街豆腐坊的媳妇上月生了男婴,正好是阴月阴日。"白秋练低声道,"还有东市铁匠的女儿,下月初八满六岁,也符合条件。"

花想容转着茶杯:"得提醒他们小心。另外,我在城南听说一件事——"她凑近几分,"有樵夫在乌鸦岭见过黑衣人在山洞进进出出。"

"乌鸦岭..."白秋练蹙眉,"那里荒僻阴森,确实适合藏匿。"

"今晚去探探?"花想容眼睛发亮。

白秋练犹豫片刻,目光落在花想容尚未痊愈的手臂上:"你的伤..."

"早没事了!"花想容挥动手臂证明,"再说了,有白神医在,我怕什么?"

我默默喝茶。这女人撒起娇来,连冰山都能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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